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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将军也是个人才，骂得太精彩，讲几句话就能让阵前的士兵们哈哈大笑一番。
当八卦被粗俗又可笑的语言说出来，它的传播力度不容小觑，堪比炸弹爆炸带出的威力，排山倒海，迅速八方扩散。
所以，早在秦恪他们还没进京的时候，京城就已经传闻满天飞，连深宫中的皇上都知道了。
“是。”
“这样的俊杰朕倒是很想见识一番，有机会你把人带进宫给朕瞧瞧。他既然有功，朕要当面封赏。”
秦恪略微为难道：“臣先替他谢过皇上。只是，他体弱异常，此次回京路上遭陈国派人刺杀，受了惊吓，卧床不起，恐怕一时不能入宫面圣。”
吴帝背着手走回桌案后，闻言道：“哦？那看来确实是个大才，竟惹得旧主追杀，身体太差实在可惜。你们回京用的时间可是不短啊，都错过秋猎了。若不是你提前派人给朕报信，朕还以为大将军贪恋京外逍遥，故意不肯回来呢。”
他笑吟吟地开着玩笑。
秦恪肃容：“臣不敢。等明年秋猎，臣必定陪皇上猎得尽兴。”
“不用等到明年。去年你在猎场的英姿，无人不夸赞，朕也还记得。今年少了你，围猎都少了趣味，所以朕把秋猎推迟了，今年来个冬猎。到时候，秦将军可要再展雄风，给朕猎它几只老虎回来！”
这话的意思就是皇帝为了秦恪一人连一贯的秋猎都改成冬猎了，这个荣宠可是头一份，秦恪立即躬身行礼道：“谢皇上厚爱，臣遵旨。”
吴帝满意点头，“那赵晏，就让他先好好养着吧。自古天妒英才，人才可遇不可求。”
接着话音一转，“不过秦爱卿的运气就很好，前几年遇着个梁蒿，嗯，也是个有能耐的。朕问过他要不要入朝为官，他却惶恐说担不起朕的厚爱，只配在你的府里当个小小的幕僚。嘿，当朕看不出来，他是舍不得你这个好主子呢。”
吴帝带着微酸的语气，拉家常一般轻松地说出这些话来。
任何一个臣子听了可绝不会轻松，秦恪认真回道：“不管是谁，在哪里当差，都是为皇上办事。皇上若有差遣，臣和其他人必定唯皇命是从。”
吴帝笑呵呵道：“秦爱卿的忠心朕自然清楚。此番你退敌归来，又立大功，朕自然该依照前约，封你为镇国大将军。李盛。”他叫了一声身边的太监。
“奴才在。”
“明日早朝宣读晋封秦将军为镇国大将军的圣旨，下朝后，你跟着秦将军出宫，带上新制好的牌匾，把它挂在秦将军府门上。”
“是，奴才遵旨。”
宫墙外，梁蒿就等在马车旁。秦恪出来后，二人一起上车回府。
自从三年前秦恪大败陈国，威名大震后，吴帝就下令要他回京受封。现在将军府的府门上挂着的‘奉国将军’牌匾就是那时候赐下的。
秦恪是驻边守将，所以这之前他都一直在边城驻地。
按理说，边将受封后要继续回到驻地守疆，可吴帝并没有让他离开，说是征战辛苦，大将军多年来辛劳，也该好好享受一下京城安泰的生活，调理调理战场上受的伤。
可就连旁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勉强。且不说那时秦恪才二十岁，正是少年将军意气风发、纵横沙场的好时候，就说调理伤势——秦恪一向身姿挺拔、行走间干脆利落，哪里是有伤在身的样子，还调养？
这怕不是功高震主，皇帝要压制他了。
真真是过河拆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身在其中的秦恪就更不用说了，他很明白皇帝的意思，因此十分低调地在都城皇帝赐下的将军府里呆着，上朝点卯下朝就走，不惹事不插手，平时除了出席必要的大场合绝不与同僚出去吃饭饮茶，简直把大好的年华过成了退休的老年生活。
要不是这回陈国大肆进攻，他这平静的日子可能要更长些。
马车里，梁蒿关心地问这次见面老皇帝的态度，秦恪就将被封为镇国大将军和冬猎的事说了，略了苏衡的事不提。
梁蒿听了担忧道：“封了镇国大将军，我们以后要越加小心了。”
这皇帝早就惦记将军手里的兵符，临到了用人之际又让将军带兵抗敌，还撺掇朝臣逼将军当朝立下军令状，胜则封镇国将军，败则贬为普通兵卒。
秦恪点头，他怎会不懂。
如今，武将的等级到了镇国大将军便再无可封，高得十分惹眼，手握二十万大军的兵权也是皇帝的肉中刺，一不小心就要被逮着错处，撸了军权，摔下来，多半是连命都保不住的。
梁蒿继续低声道：“老皇帝还说什么为了将军推迟秋猎，呵，怕不是他自己身体不中用却拿别人当借口。”
话还真就让他说着了。
皇帝最近觉得身体不适，懒得动弹。
但皇家一年一次围猎的旧俗不能破，刚好秦恪回来得晚，他就找了这由头推迟围猎，一是能显得他爱重功臣，安抚众将士，二是想把他架得更高。
秦恪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漠道：“捧杀罢了。”
梁蒿沉默一会儿道：“那半个月后将军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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