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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命我去近城查案，明天就走。年节在即，可惜不能陪公子过年。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管家说。我会尽快办完事，早些回来，你……”你在家等我。
他很想将这几个字说出来，可是他们之间还没有到这样亲密的地步。少爷还在刻意与自己保持疏离，自己单方面的亲昵可能会对他产生困扰。
于是，最后几个字到了嘴边又改成：“你安心在府中养身体。”
苏衡在他说出第一句话后就十分意外。
“为什么会派将军去查案，难道不应该是御史或者刑部的官员更适合吗？”
秦恪对此并不隐瞒：“赈灾贪腐要查，但这只是表象。实际上，近城很可能有人私造兵器，情况复杂，文官去恐怕应对不了。”
苏衡：“……”
他喜忧参半。喜在竟然是秦恪接手案件，忧在秦恪还是搅和进来。这其中变数太多。
“我也要去。”
秦恪：“可是你的身体……”
苏衡：“我的身体无碍，这段时间已经好了很多。”
确实，自从用了系统出品的药，苏衡的身体也就是虚一点，不会见一阵风就倒，走两步就喘了。
“自从来了吴国，将军对我照顾良多，我却不曾为将军出力，着实惭愧。此次查案，希望能与将军同去，略尽绵薄之力。”苏衡对秦恪说。
必须找个借口，正大光明地掺和进去。
苏衡眼神真诚，心里犯虚。这表面帮忙实际利用的招数，实在太不厚道了。
苏衡：【小9，是不是太假了。】
909：【emm……】
它还没想好怎么委婉，秦恪已经答话了。他点点头，道：“好。”为苏家人报仇这件事，少爷应该有份。
腊月末，路上行人匆匆，客栈里也住满了南来北往的，急着回家的客人。
秦恪一行人已经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客栈住了两天，还没有要走意思。
苏衡问：“将军打算在这里过完年？”
他十分疑惑，吴国皇帝催得紧，连个年都不让秦恪安生过完就催他立即去近城查案，应该是个很紧急的事情，怎么秦恪走路走一半在这儿歇起脚了，大有磨洋工的嫌疑。
秦恪却毫不心急，缓缓道：“这家客栈过年照常开门，在这里过年总比在路上奔波或者在近城与城主勾心斗角好。”
他笑着看向苏衡，“饥荒初秋发生，而近城城主年底才被告发，这么长的时间里朝廷的赈灾钱粮温怀要贪也早贪完了，假账肯定已经做得漂漂亮亮等着我们去看。去得早和晚没什么区别。至于私藏兵器，也已经有很长的时日，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秦恪说着给苏衡的杯子添满热茶，“皇上对这件事着急，但是有人比皇上更着急，那么我们就不用急了。公子安心，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自己把尾巴送上门来。”
门外，一名侍卫报告：“将军，大夫请来了。”
秦恪：“请人进来。”
其实苏衡觉得自己的身体还好，这一路走得又不快，不觉疲累，而且，秦恪照顾细致，在外时时刻刻貂裘大氅，热茶手炉也不离身，他连个咳嗽也没几声。
但秦恪仍不放心，还是叫了大夫来看。
那大夫进来把了脉，说这位公子身体无恙，秦恪这才彻底放下心，给了赏钱让人离开。
苏衡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秦恪像极了爱操心的老妈子，感激中带着无奈：“劳将军挂心。”
秦恪微微摇头，轻轻转了转桌上的小青瓷茶杯，垂下眼睫，道：“公子的身体最重要。”
他说的话普普通通，但那语气令苏衡听进耳里的那一刻，只觉得耳膜一震，好像这句话是一个承诺，重若千斤。苏衡觉得自己有些夸张了，可能是秦恪在说这句话时脸上笑意消失显得严肃的缘故。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苏衡很快给秦恪的话找到了依据——这普世的道理谁都知道，不独秦将军会说。
但这点安慰不足以让自己释怀，那种郑重其事的感觉依旧萦绕心头。
秦恪的话很快得到了证明，除夕前一天夜里，两人正在房中下棋时，有人进门送来一封信。
“这是二皇子亲笔所书，命人送往给近城的信。”
信的开口处有一个蜡封印章，秦恪拿出一个薄薄的刀片仔细将印章整个刮下来，打开封口，取出信纸。
他扫了一眼后递给苏衡。
苏衡一看，上面写着八个字：秦赵有隙，见机行事。
苏衡：？？？
秦是指秦恪，赵，看样子是说他自己，只是，“有隙”？
确实有隙。比如秦恪强行将他带来吴都，比如他们实际上还各忠其主。只是这些外人不知道的啊。
那么除了这些，哪里还有隙？什么隙？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苏衡于是虚心请教：“‘有隙’指什么？”
那人回答：“这是二皇子交给府中暗卫送往近城的，属下找机会顶替了那人。‘有隙’是说，是……”
他在这里卡了壳，支吾着，难以往下说的样子。
“知道什么就说。”秦恪冷淡的声音响起。
“是！”那人这才利落接过话，“京中近些天有传闻，说将军将赵公子带回府中，不仅仅是欣赏公子的才情，更是因为看上了公子的，美貌，想将人收于后院，且看管极严，乃至禁足，不让公子与外人接触。”
苏衡：！
若此时他在喝水，那肯定要一口喷出来。这都什么啊？！
秦恪倒是淡定：“还有什么？继续。”
“还说，赵公子才高骨傲，不堪折辱，想尽办法逃出了将军府一回，但很快被将军发现，又亲自将人抓了回来……”
“停。”
后面应该还有，但苏衡听不下去了。这不就是小说里常有的强制爱吗？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真没想到有一天这出戏会被安排在自己身上。就好生离谱加狗血，被强行亲身体验比看戏刺激了一万倍。
反正意思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细节都不重要。真的，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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