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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凝眸看着白苍，没有着急打断他，而是看看他想要说什么。
“人和妖并非不行，作为一名前辈，这个时候理应祝福你们才是。”
“只是我想估计也没有什么以后了，抱歉。”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白苍的声音平静且温和。
似乎身上的伤势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痛楚，濒临死亡的处境也没有让他有任何的惶恐和畏惧。
“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白苍那因为血污而变得一片猩红的眸子，微微转动，看着林宇嘴角扯了扯。
“当然是杀死所有的人。”
所有的人。
这句话让林宇的眼眸微微眯起。
“理由。”
“咳咳...”
白苍挣扎着从地面上做起来，身上的伤口不断的涌现出大量的鲜血，让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理由？不需要有什么理由，这是我们的世界，只应该属于我们的世界。”
“武道断绝，一切的希望都已经终结了，既然如此。”
“难道要留下族人任由他人当做牲畜！”
说话间，大口的鲜血从白苍的口中溢出，生命的气息开始在其身上不断的消散。
“我人族生当应为天地主宰，宁可站着死也绝不愿跪着生！”
说到最后，白苍猛然用那沾染着鲜血，几乎只剩下白骨的手死死的攥住了林宇的手臂。
然后凑齐到耳旁，声音沙哑却又无比的果决。
“永远，永远不要相信修真者！”
说罢这最后一句话，最后一缕生命气息顿时也随之消散。
眼眸之中那坚毅的神光，随之散去，带着几分解脱。
看着自己手臂上那白骨嶙峋的手掌，林宇没有说话，只是一根根的将其手指掰断，将自己的手臂解脱了出来。
“走吧。”
招呼了蝶奴一声，两人再一次的上路。
只是林宇此刻的心中，却是在不断的回味着白苍的话。
白苍的话，给林宇的第一印象，便是许多影视或者是小说作品当中。
那些为了崇高的理想，而毁灭世界的反派一般。
原本林宇还会以为白苍会说出什么报复清风宗之类的话语。
却不曾想，对方实际上的目的是杀了所有的人。
不仅仅是清风宗，更大的目标反倒是生活在畜地的人们。
而这仅仅只是因为武道断绝，没有超越修真的希望？
这种近乎疯子一般的想法，让人难以理解，可是在这之中，林宇却总觉得有些违和。
特别是白苍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永远不要相信修真者。
又是有什么更加深刻的含义？
按理来说，作为阴灵的蝶奴，和修真者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就连如今的武者自身也差不多。
都是需要以普通人死后的死怨作为修炼资源的，唯一要说的话，最多也就是和武者差不多，比较式微。
可平心而论，若是白苍真的是那种因死怨而无比敌视修真者，甚至是想要杀死所有人的疯子，绝对是不可能会对阴灵态度不一样的。
更不可能会说出，自己的儿子很喜欢蝶奴，可惜没有缘分的话语。
很显然在白苍的眼中阴灵和修真者完全就是不同的存在，甚至是要比修真者更高一线。
这是为什么？
原本还想要从白苍的口中问出一些什么。
但是现在不仅没有能够解答他的疑惑，反倒是让内心里的困惑更深了。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在为什么？
特别是白苍在死前眼中那最后一抹解脱的神色，究竟又是什么在困扰着他，只有死亡在能够让他觉得解脱。
杂乱的思绪，不断的闪过，让人理不清剪还乱。
“那个...白苍刚刚的话都是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一旁的蝶奴，见林宇自从在听完了白苍的那番话之后，便一直沉默不语，眉头紧锁的模样。
沉默了片刻之后，犹豫着小声说道。
“我和白君仅仅只是在和武盟的事情上，有所交流过...”
“嗯？你说什么？”
被蝶奴打断了思绪的林宇，回过神来开口问道。
“啊，咳咳，没什么，没有什么，只是让你有些事情别想太多了。”
蝶奴连忙摇摇头，神情之中有着一抹不好意思的羞赧。
“对了，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域外天魔入侵，虽说清风宗已经派人开始抵挡，后续肯定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手加入进来。
但不管怎么说万里森域很明显是已经不可能再住下去了的。
若是还留在万里森域的话，不仅要面临着域外天魔的麻烦，甚至还有可能会被修真者当做行走的血灵丹给解决掉。
林宇思忖了片刻，回想起之前的时候白苍的话语，眸子看向了远处的景色，沉声道：“去畜地。”
“畜地？”
“可是那里...”
提起畜地，蝶奴的表情有些犹豫。
作为清风宗的“牧场”那里有着数以万万计的普通人，对于阴灵来说绝对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天堂。
可为什么这么多年的时间，从来都没有阴灵去打过畜地的主意？
那还不是因为清风宗守卫森严。
畜地可是供给清风宗所有人修炼的宝地，怎么会让其他人染指。
这对于任何阴灵来说，都是印象深刻的常识。
“如今域外天魔入侵，就算是清风宗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还像是之前一样平静。”
“前方展现吃进，畜地的守护必然不会太过于严密。”
“作为大后方的位置，畜地如今是我们最好的选择，难道你愿意这个时候再离开万里森域去到外面？”
看着极远处那一片没有了阵法遮掩的红色天空，蝶奴回想起风沙漫天，荒芜一物的场景，连忙摇了摇头，像个拨浪鼓似的。
这绝对是不愿意的。
而且外面的域外天魔更多，一旦被发现的话，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不管清风宗和域外天魔最后的战斗结果如何。
最起码有一点，那就是去畜地的话，能够活得更久。
哪怕最后极有可能也是迎来一个被域外天魔覆灭的局面，但也比现在就凉凉要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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