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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主持。”我躬身一拜。
主持微微点头,便派小沙弥带我去客房安顿了。
在寺院的日子忙忙碌碌却很心静,我托主持送来一些经书,日日抄写着,每一字落定我的心便静一分。
早晨若是起的早了,我便乘景春休息时,自己一个人爬到寺院后山的山顶,静静地看着太阳从天边升起。
山间还未来得及消散的雾气,在初阳金色的光辉映射下也染上了颜色。
昨日不落,今日不升。
我在想那一天若我不曾落水,亦或是顾远未曾出现,我沉睡在湖里永不醒,于所有人而言未尝不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昨日昨落,今日今升。”主持给我添了些茶水,缓缓道,“若你为日,昨日已落,今日既升,有何不可?”
我双手端起茶,轻抿一口,不敢应答。
姐姐派人送来了好几封信,我并未启封也不曾回信,只叫景春好好收着。
让景春将我抄好的经书拿给小厮,让他拿回去,就当作我的贺礼吧。
白纾常叫人送来些清甜可口的小吃食,小厮传他口信,说他现在在宫里领了职务,最近忙的不可开交,等过段时间偷了闲就来看我。
我看着眼前摆着的一碟子枣泥糕,终于将自己积压很久的爆发出来,泪水如决堤般流了下来。
景春看到我猛然哭了起来,赶紧上前来拿着帕子替我擦泪,焦急道:“小姐,莫不是看着这枣泥糕想家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靠在她的怀里掉泪,事到如今,也只有景春会陪在我身边了。
“小姐,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讲不讲……奴婢和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小姐你的心思我也猜出几分……”景春欲言又止,一边安慰我,一边缓缓道。
“如今事实如此,小姐莫要难过伤身,还可以看看眼前人,那白家的少爷待小姐的情谊更是深厚呢……”
听罢,我愣住了,被景春的想法震惊到,慌忙解释道:“白纾与我只是青梅竹马的友谊,你莫要瞎猜……”
我虽然出言阻止,但过往种种的回忆在脑海中闪现。
为了陪我出去玩而被罚跪祠堂的白纾,看我变淑女之后而使劲劝说我做自己的白纾,抢过我手里绣好的荷包却满脸痛心质问我的白纾……
那些不曾被注意到的细节,如今在景春的提示下,全部都被我放大。
思修流转间,我突然想起当初落水回家的那天,我因受凉而躺在家中烦闷无聊时,是他每晚趁着夜色偷偷翻墙进来我院子,与我说在今天他有见到了哪些好玩有趣的事情。
当时的我只想着,他向我来炫耀的神情多么讨打,却不曾注意过他每每讲述完都会说一句,“子思,等你好了,我便带你去看。”
那些少年不能为外人道也的心思,全部都被藏在了日常生活的点滴之中,而他看向我的眼眸中也永远充满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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