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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诺记得,上一世大概也是这个时候,魏昶登过门,也是二哥接待的。那时魏昶好象是受圣上之命,主持一场演武大赛。说是演武,其实是给官员的子女们举办的运动会。比如说骑马、射箭、投壶、男子加了武艺比试。
凡是官员、功勋世家的子女亲眷都可参加。也是圣上看这些朝臣的家属个个养尊处优,缺乏锻炼。久而久之,一个个精神倦怠,有气无力。圣上想重振开朝初年全民尚武的民风,起意要办一个演武大赛,遂命身为府军前卫的魏昶督办此赛事。
往常无论是皇家还是各大世家,办的不是赏花就是对诗,都比的是文、都是静。这次是少有的女子也可参加的户外运动的活动。历来宴会都是社交的重要场面,各家都要明争暗斗一番,一如在朝堂上。这次也不例外,这次消息传出,想必各家都要在家里暗暗请武术教习了。
上一世,魏昶给他们兄妹三人送了请帖。但当时伊诺觉得比力气的粗活,实在是有辱斯文,且三皇子也不去。所以她也没有去。倒是听自己的两个哥哥回来说的眉飞色舞、意犹未尽的样子,看来那次的演武大赛办得挺成功。
果不其然,到了快晌午的时候,二哥一脸喜庆的跑到院里来,迫不及待的跟她说,“妍妍,有一个特好玩的地方去不去?”
伊诺知他藏不住话,故意不搭理他,看他能憋多久。
果然,伊宣武气儿还没有喘顺,又接着说了,“魏昶魏大人今天来我们府上你知道吧?还给你和母亲带了糕点,我刚才已经让丫鬟把糕点给你送来了。”
“魏大人要主持演武大赛,今天来下请贴,邀请我们家的三兄妹都去呢。”说完摩拳擦掌,“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我到时我要一展所长,让大家见识见识兵部尚书家的风采。”
伊诺心想,就你那两下三脚猫的功夫,给人提鞋都不够的。别把爹的脸丢光了就好。
伊尹虽然贵为兵部尚书,掌管全国军政大权,但却是科举出仕,十足的文人。大哥更是继承了父亲读书的本事,自幼受父亲熏陶,又天赋极高,科考一路顺风顺水,前年殿试得了个第九名,虽然没进三甲,但在世家弟子中,这样的名次已经是很不错了。现在户部任职。
二哥虽说会一些拳脚功夫,但也仅限于防身,要说上阵杀敌是远远不够的,更别说带兵作战、成为一军统帅了。
演武大赛一直是兵部在筹备,只是近日才由府军前卫接手,敲定日期、地方,并开始下请帖。伊诺也早听父亲提起过。身为兵部尚书,伊尹自然对这演武大赛要鼎力相助了。早就勒令他们三个都必须要参赛,而且要好好训练,不许给他丢人。并放下了豪言:“在训练和教习上,会对他们放松管束,让他们放开手脚去练习。且不惜重金聘请教习。”
伊宣武还在眉飞色舞的说着,并自告奋勇的要给她当骑射教习。“妹妹,既然各府都要派人参赛,想必大家都在忙着找教习了。我们家,你就占便宜了,有我这个武艺高强、免费且贴身的教习,我指点你一二,其他各府的小姐们都弱不经风,看着像病秧子似的,你必然会在女子比试中一举夺魁。”说完,似乎是想到了妹妹夺魁时候的场景,竟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
忽而,又想到什么似的,正色跟她说,“这几天你先跟着我练,再过几日魏兄沐休,我们便可去他家的马场练,他家的马场那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好。”
据说是按照京营校场的场地修建的,只是比京营校场小一些。在魏家的马场训练,一来,可以先熟悉比赛的环境。二来,得到裁判的指导,训练肯定是突飞猛进。
伊诺内心由衷的佩服,“这倒是个好主意,二哥你真厉害。”
伊宣武别的不行,与人打交道的能力倒是很厉害,之前也只不过听说过魏昶,心里敬他少年英雄,无限仰慕崇敬。并未见过本人。没有想到魏昶突然上门,伊宣武简直是又惊又喜,忙迎进厅堂,好生款待。又是奉承又是拍马,一顿茶的功夫,竟然哄得魏昶答应借出自家的马场让他们练习,还要亲自指教他们。
得到伊诺的赞许,伊宣武笑得眼睛都眯上了,“那是,你二哥出马,一个顶仨。”
随手拈起桌子上的桃花糕塞进嘴里,嘟囔着说道:“恩,味道不错。这魏兄,既然送了,就应该兄妹三人一人一份,干吗单单送给你?这不是看不起人嘛。”
又拿了两块在手里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得瑟:“我去门口等着大哥去,我要第一时间亲自告诉大哥这个好消息。”
接下来的几天,伊宣武果然留在家里尽职尽责的教伊诺,不方便出去骑马,伊宣武就教她在家里扎马步、打拳,先把体质锻炼起来。在院子里练射箭、投壶,伊宣武虽然武艺不精,但教起伊诺来还是绰绰有余的。伊诺也学的认真,几天下来,身体倒是真的强健了不少,不再走几步就喘了,一套拳打下来也不喊累。射箭也能射到箭靶上了。张夫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转眼到了魏昶沐休的日子,按照之前伊宣武和魏昶约好的时间,一大早吃完早饭,伊诺就跟着两个出发了,魏家的马场在城郊,为了赶时间,伊崇文和伊宣武兄弟骑马骑的飞快,赶车的车夫为了能跟上,也将马车赶的比平常快了许多。伊诺坐在车里颠的晕头转向。她本来也是要骑马的,但张夫人不让,说一个大家闺秀,抛头露面像什么话。
毕竟他们要经过京城最繁华的大街,要招摇过市的。伊诺也不敢反对,只好乖乖的上了马车。
好在她今天穿的是紧身的骑装,头发全部束在头顶,像男子一样挽了一个髻,用玉环固定,整个人干净利落。所以,并没有被颠的钗鬟散乱,衣衫不整。旁边的穗禾就遭殃了,本来一早上打扮的体体面面跟小姐出的门,头上挽的髻已经松散了,发钗也早不知道掉哪去了,摇晃慌乱中扯了自己衣服的腰带,腰带松了,外面的衣服全敞开了。把她羞得不行,幸好车厢里面只有她们两个女子。
好容易捱到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车夫说到了的声音。伊诺坐定,让穗禾帮忙检查一下衣衫和头发有无不妥之处。穗禾确认无误,伊诺这才扶着马车的车厢慢慢下了车,留了穗禾在车上整理自己。
伊诺下车扶着马车站了片刻,稍稍适应地面的平稳。确定自己的脑袋不晕了,这才定了定神,只见高大的辕门前,魏昶领着几个马场的守卫正在跟伊崇文、伊宣武兄弟见礼。伊诺忙跟上去,随兄长们一起见礼。
礼毕,魏昶便引着三人往里走,伊诺跟在哥哥们的后面,她的腿还是有点飘,几个男人走得又急,她就落在后面,踉踉跄跄的勉强跟着。伊崇文、伊宣武兄弟第一次来到魏家的马场,不由得新奇,兴奋的四处看,完全没有注意到落在后面妹妹的异样。魏昶眼尖,见伊诺没有跟上,便停了脚步,让伊崇文、伊宣武先走过去,等到伊诺走上来,他温声说,“伊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伊诺照实说,“刚才马车走得太快了,颠得头晕。”
魏昶便扬声对前面走着的伊崇文说,“伯谦兄,伊小姐不舒服,我这马场没有女眷,不能照顾,能不能麻烦你来扶一下?”
伊宣武最机灵,一溜烟跑到伊诺身边扶着伊诺的胳膊说,“是哥哥们疏忽了,尽顾着这里的新奇,竟忘了你还跟着。”说完,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尹伯谦皱眉说,“穗禾呢?怎么也不跟着你照顾一下?”
伊诺怎好意思说穗禾衣服都被颠散了?只好说:“她帮我拿弓箭,一会儿过来。”
伊宣武扶着伊诺到了马场中一块荫凉的地方,魏昶早让人搬来了椅子和桌子,给她泡好了茶,让她先坐着歇歇。魏昶则领着伊崇文、伊宣武在旁边的射箭场比划。
既然伊诺不舒服,不能骑马,就先教二人射箭。伊崇文、伊宣武两兄弟都会射箭,伊宣武要比兄长稍好一些,伊崇文只能说是会,能射到箭靶上,毕竟他们小时候,伊尚书还是找人教过他们兄妹三人,但三人都学艺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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