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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贤妃突然说要去相国寺祈福,皇上本就觉突兀。但皇后娘娘既然已经允了她了,他也不好驳了皇后的面子。去就去吧,祈个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前呼后拥那么多人跟着,也出不了大的岔子。
合着在这儿等着他呢?贤妃打着祈福的幌子私会外臣,而且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这不由得他多想。刚才批的恭太嫔的折子还在案头放着。恭太嫔的所作所为在他的脑海里面一遍一遍的过着。两个不甘寂寞的女人,一个庵堂、一个寺庙。不由得他不将两件事情联想到一起。于是又仔细的阅读了一遍刑部呈上的卷宗。越读,心里越生气,怀疑的种子长得越大。
是以,当贤妃和杜若渊带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没有给两人辩驳的机会。他根本不想听他们的辩解。越听只会让他越生气。铁证摆在面前,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皇上让人搜查永恩宫的事惊动了整个后宫。皇后闻讯赶来,同来的还有肃王妃。肃王是皇上的叔叔,先皇第二子,当今皇上的叔叔,如今掌管宗人府。肃王妃本是进宫与皇后商量下月的庆典事宜,见后宫慌乱,便也跟着皇后娘娘来到养心殿。
皇后与肃王妃进了养心殿,看了眼跪了一地的人和哭哭啼啼的贤妃,便上前向皇上施礼。随侍的太监赶忙给皇后和王妃搬椅子。皇后却直接走到皇上身边,用手轻轻给皇上顺气,“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贤妃若是犯了错,那是臣妾教导无方,臣妾愿领罪。”
皇上正在气头上,“这不干你的事,是这贱人生性浪荡,不知廉耻。这样的贱妇,朕杀她十次都不不为过。”说完一阵咳嗽。
皇后怕皇上气出个好歹,赶忙给他顺气,端了太监送上的茶,喂到皇上嘴边。皇上接过喝了好几口。稍微顺了一口气。皇后无措的说:“肃王妃,这可如何是好?”
肃王妃站起身对皇上、皇后施了一礼,说:“皇上请息怒,老身愿将这罪妇领走,以免她污了皇上的眼,宗人府保证把这事办得妥妥贴贴,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分忧。”
皇上佝偻着背还在喘息,皇后忙着给他顺气,他只伸出手对外摆了摆。肃王妃立马会意,跪下道:“臣妾领命。”遂起了身往殿外退去,立即有两个侍卫过来驾着贤妃跟着肃太妃一道走了。殿内只留下贤妃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渐行渐远。
殿内又安静了一会儿,魏昶和杜若渊依然在地上跪着,杜若渊从头到尾一言未发。
魏昶从一开始发现他俩,便将两人分开了,防止串供。
贤妃一顿哭天抢地,皇上也没有理睬。
这个时候杜若渊肯定不敢贸然说话。这个人心机如此深沉,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轻易开口,他要等待时机,才能一举翻盘。此时的他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杜若渊”,皇上开了口。
杜若渊匍匐在地上,“臣在。”
“言行败坏,不堪为人师表,夺去太师之职。并革去所有官职。”
“魏昶”
“臣在。”
“杜若渊交给你处置,事情全部查清后,来报与朕。”
“是。”
“朕累了,你们都下去吧。”皇上的脸上疲态尽显。
“是。”
皇后扶着皇上去内殿歇息,魏昶带人押着杜若渊回到镇抚司衙门,让人将杜若渊先关进了诏狱。他则拟了抄家公文去找唐大人盖印。
家是肯定要抄的,能不能抄出来东西、能抄出什么东西,全由他说了算。杜若渊既然落到了他的手里,这辈子就别再想翻身了。
想当初,杜若渊拼命的想要拉拢魏家,遭到拒绝后,就想着要除掉魏家,如此阴险狡诈,人品实在不怎么样。他这么多年在朝堂上,可谓是坏事做尽,残害忠良、卖官鬻爵,结党营私,打压异己,桩桩件件都是重罪。
他要赶在消息传回杜家之前去抄家,趁他们没有时间反应,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唐大人看了他的公文后,皱了皱眉头,悄悄跟他说:“景行,杜家如今圣眷正隆,杜家轻易不可得罪,你这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啊。”
魏昶笑道:“唐大人放心,下官怎敢轻易去动杜家。”
随即又俯身低声说:“这是圣上刚下的旨意。杜若渊刚刚被我送进诏狱,大人可先去审审他。”
纵然在府军前卫见惯了大风大浪,此时的唐大人也是立即变了脸色,神情严肃,“此话当真?”
魏昶笑笑,“哪敢欺瞒大人,是真是假,大人去诏狱一看便知。还是劳烦大人先帮我盖了这印,案情紧急,多等一刻便多一刻的风险。”
唐大人赶紧给魏昶盖了印,送了魏昶出去,立刻转身去了诏狱。
杜府内外,到处都是
身着深蓝色锦衣的府军前卫缇骑,将杜府围了个水泄不通。院内,到处都是哭喊声、求饶声、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缇骑们大肆搜查,不漏过任何一个地方,重点是杜若渊的书房、卧室。书房现在已经没有地方下脚了,书架上的书被散乱的扔在地上。往来信件、公文都被搜集起来带走,砚台里的水撒在桌子上,多宝阁上的瓷器碎了一地。
正房的卧室一片狼藉,孙夫人对着这些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歇斯底里的骂道,“你们这帮天杀的,居然敢如此无礼,等我家老爷回来,我要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死无葬身之地。你们还不快停下,我这蜀锦的衣服价值连城,弄坏了你们赔得起吗?天杀的莽夫,我那官窑的瓷器,打碎了我要你们的脑袋。还不快停下,都给我滚出去。”
杜清云躲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杜清平则试图想拦住母亲,她不断捂住母亲的嘴巴,想让她不要再出声,但都无济于事,孙氏挥开她的手,继续对着这帮人咒骂。
魏昶负手站在主院正中,咒骂声、哭喊声、求饶声不绝于耳,这些并没有打乱他的思路。
他听着张忠的汇报,张忠一脸愧疚的报告:这次抄家并未搜出多少真正有用的证据。张忠拱着手,低着头,等待他的斥责。没有搜查到真正有用的证据,办事不力,魏大人肯定要怪罪于他。
岂料魏昶只轻轻说了一句:“知道了。把杜长庚带回去。其余人等不准出府,等候发落。”
张忠稍稍愣神,大人居然没有追究?但他很快的恢复了神色,恭敬答道:“是。”退了下去,带着人去抓杜长庚了。
杜长庚是杜若渊的庶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孙夫人只生了两个女儿,肚子此后便再也没有动静了。杜若渊着急,他迫切需要子嗣来稳固杜家的地位。停了府中姨娘的汤药,这才有了杜长庚。但孙夫人可不是个认命的主儿。即便之后看了无数的名医,吃了数不清的名贵中药,肚子依然没有丝毫消息。她也没再让姨娘们的肚子里生下过男婴,只又得了两个庶出的女儿。由于孙杜家紧密的合作关系,杜若渊对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杜若渊虽然争强好胜,打下了大片家业,杜家却香火单薄,只得了这一个儿子。
杜长庚被带到了魏昶面前,已是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只想跪下来求饶。
魏昶嫌弃的看了眼杜长庚,杜若渊教得不怎么样,他父亲在朝堂纵横捭阖,平日里看着也是气焰嚣张。遇到一点事就吓成这样,一点风骨都没有。杜若渊虽然之前在朝堂上与伊尹平分秋色,他们的下一辈可差远了。他想起了伊崇文,年纪轻轻就进了户部,这次杜若渊倒台,他应该可以平步青云,在户部挑起大梁了。学识言谈无不令人钦佩,遇事沉稳有主意。伊宣武虽然头脑简单了点,但敢作敢为有担当,对家人也是一片赤诚,在外行事低调谦逊。把他安排在那样低的位置上也是毫无怨言,尽职尽责。就是伊诺,也是个能干大事的,遇事不慌,能够沉着应对,那次直接跑到镇抚司衙门去找他,就可见一斑。
说了句:“押下去。”
谢忠领着几个缇骑连搀带押的把杜长庚带了下去。
魏昶对许立业说:“撤队,回衙门。”
府军卫的缇骑们很快的从杜府撤了出来,杜府又恢复了宁静。留了一队人马守在前后大小各个门的门口,禁止出入。
剩下的人全都回衙门。
回衙门的路上,前面有缇骑开路,后面有众缇骑骑马跟随在身后,再后面跟着装着杜长庚的囚车。魏昶骑马一路飞驰,府军前卫向来是所到之处,百姓避之不及,现在正是上午集市最热闹的时候,人们见到他们这身衣服,纷纷闪避,拼命的往路两边挤,路的两边挤满了人,却早已自觉的给他们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魏昶无暇顾及这些,他在想证据的事。没有搜到证据,没有关系,这样的证据,在他的准岳父那里,要多少有多少。这会儿只怕早已送到了他的案头。
伊尹办事的能力向来令他折服。这次若不是他事先在宫里做好了铺垫,他跟杜若渊和贤妃在殿前,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善了。贤妃也不会处置得这么干净利落。一招制敌,稳准狠。看着不动声色,却制敌于无形。
还有皇后的配合,贤妃若是被打入冷宫,以后还有翻身的可能,若是进了宗人府,这辈子是彻底与权利无关了。退一万步讲,哪怕日后三皇子登上大宝,也不能名正言顺的把她弄回来。
果然,刚抬腿进了衙门,程武就凑了上来向他禀报,有杜若渊的同伙投案自首,往来信函、文书、赃款赃物一应俱全,还有人证。
魏昶这几天很忙,他一直在忙着审理杜若渊的案子,结党营私、卖官鬻爵,贪腐,桩桩件件都是铁案。
皇上震怒,当即下令,判杜若渊斩立决,连带着他的党羽也一并清除了不少。一时间朝野震动,人人自危。
皇上虽然斩了杜若渊,但罪不及妻女,对杜家的人并没有追究,只判了杜长庚流放,其余女眷奴仆并未定罪,孙夫人夺了诰命,贬为庶人。杜府原是朝廷赐的宅子,现收回。
瘦死骆驼比马大,虽被抄家,但孙夫人还是有些贴己。带着两个女儿和一众奴仆搬到了郊外的庄子上。那几个姨娘和庶出的女儿她是不会管了,任由她们自生自灭。
杜清平原本是已经在跟三皇子赵恒议亲了,贤妃之前召了几次孙夫人进宫,各事项已基本谈妥,贤妃的赏赐也是频频的送到杜府。只等贤妃求了皇上的赐婚圣旨,杜家便正式和皇室联姻了。
这件事贤妃并未隐瞒,孙夫人更是求之不得,因此也是大张旗鼓的在办。孙夫人更是恨不得逢人便吹嘘,她的女儿即将要成为皇子妃了,这个女儿是她的骄傲,她们杜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因此,这事虽未明说,但贵圈早已人人皆知。
这一次贤妃和杜若渊双双落马,但三皇子毕竟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不能把他怎么样,他依然还是他的皇子。
孙夫人的心里隐隐希冀,三皇子能够履行承诺,继续娶杜清平为妻,这是他们杜家起复的唯一希望,也是他们今后荣华富贵的唯一希望。
杜清平嫁了三皇子后,若生了儿子,那就是她的亲外孙。杜长庚虽然是流放,但毕竟人还没死,也是杜家唯一的血脉。她虽然不想拉拔杜长庚,虽然一直养在她名下,但毕竟隔着肚皮,跟她也不亲。但她也没有办法,一个家毕竟要有男子来支撑,女人再能干,也无法撑起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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