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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秦桑问看门的人。
“路生呢？今天出门的时候就没见？病了吗？”
门房赶紧回话。
“今个儿早上起来脸色蜡黄，一趟一趟跑茅厕，已经禀明了管家，也抓了药。”
秦桑看了看程?P，程?P点点头。
“秦桑抽空去看看吧。”
秦桑把程?P送回了栖梧院，才去看望路生。路生住在下人住的大通铺中，秦桑没有进去，站在屋外喊了两声，有人进去喊了路生，路生慢慢出来，脸色蜡黄蜡黄的，搂着肚子。
“呀，你怎么成了这样？怎么回事？你跟我来，让小姐给你诊脉。”
路生闻言，看了秦桑一眼，差点说出话来。程?P会医术？想想，也是，他在门房当值的这几天，不是都听说了吗，四小姐厉害着呢，大师兄是太医院的卫太医，二师兄是仁和堂的冯总座，师傅是江湖上人称能起死回生的古神医。
这一世，程?P好造化啊！
路生比比划划摇头，表示不用了，扛扛就好了。秦桑怎么会同意，执意要带路生去给路生瞧病，路生不去。秦桑一跺脚就走了。
回到栖梧院，秦桑把路生的情况告诉了程?P，程?P想了想，道。
“你带路，咱们去瞧瞧。”
青梅跟在程?P身边，青杏抱着团子颠颠的跟在身后。四小姐来下人住的院落，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四小姐来给路生瞧病了。
路生佝偻着出了屋，站在院子里，程?P看了一眼，早有人搬来了椅子，放在了石桌旁，程?P示意路生伸出手，秦桑把路生手腕上搭了丝帕，程?P给路生搭脉。
程?P一边诊脉，一边观察路生的脸色，确如秦桑所言，蜡黄蜡黄的。
青梅一直站在程?P身后，她看着路生的手，这双手虎口处的老茧那么厚，比她虎口的老茧还要厚，这是一个典型的练武之人的手。
他为什么要扮柔弱？
他混入程家想做什么？
他到底是谁？
程?P给路生看完病，说。
“昨天你吃了什么，脉这么弱，脾胃虚寒，我一会儿开个方子，让秦桑抓了药给你，喝三两天就好了。注意这几天只喝稀粥，吃一些好克化的。秦桑，一会儿你去后厨交代一声。”
程?P起身走了，路生搂着肚子行礼，程?P并没有看，秦桑摆摆手，说一会儿把药给他送过来。
看着他们走出下人出的院落，路生看着程?P的背影，目光幽深。
不久后，秦桑送来了药，又交代了路生几句才离开。路生拿着药，慢慢回到了屋里。
下晌，有个老婆婆来程家，说她有个亲戚，是个哑巴，前两天在这里瞧着挺像他们家亲戚的，现在想来辨认一下。
门房一听，就想到了路生。有人赶紧去找路生来。路生搂着肚子出来，看到老婆子，懵懵的。老婆子拉着路生的手，仔细辨认了半天，又看看路生的耳后，看完之后拍着大腿就哭起来。
在老婆子连哭带喊的声音中，众人知道，这老婆子是路生的姑姑，因为早年姑姑来了京城，和家里断了联系，前几天路过程家，瞧见路生和自己的弟弟很像，就冒昧来认一认。谁知这一瞧，果然和自己的侄子一抹一眼过的特征。
路生比比划划，老婆子边哭边说，还把自己的袖子撸起来，露出手腕上的疤痕。
“我们老京城的时候你才两岁，你不记得，你爹肯定对你说过，这手腕上的疤就是我为护着你被烫伤的。我的儿啊，你怎么回到了这里，你爹你娘呢，我可怜的儿啊......”
路生搂着肚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老婆子只管哭，哭的很伤心。
有人去禀告了管家，管家一看，人家亲戚找来了，这个哑巴又没有卖身契，走了就走了。不过，哑巴是四小姐带回来的，理应禀明四小姐。
程?P很快知道了路生的亲戚找来了，秦桑有些唏嘘，说这下好了，哑巴终于找到自己的亲人了。
路生过来给程?P磕头，程?P看着路生，把路生看的不知所措。
“秦桑，给他五两银子，既然亲人找来了，理应回去。把那些药也带上，回去好好吃药，你的病没什么，吃两天就好了。秦桑青梅，你替我送送。”
秦桑和青梅送路生，秦桑一路上好一阵叮嘱，她真觉得哑巴可怜。
青梅一直不说话，就盯着路生的背影看。送到门口，老婆子千恩万谢的，秦桑青梅看着路生走了。
直到看不到路生的身影，青梅忽然说。
“忘了，小姐让我去五香斋拿豌豆酥。秦桑姐姐，我去去就来。”
青梅出去了，三转两转，就跟上了路生和老婆子。老婆子拉着路生的手，一路走一路说，那情景，十分温馨，还真是久别的亲人。
出了钟鼓巷，过了西大街，穿过三条小巷，路生看了看身后，来来往往的行人，谁也没有注意他们这一老一少。
老婆子和路生一直走，一直走，从西城走到了北城，这一走就是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目的地。
“快进来吧，这是咱们家。”
老婆子拍拍门，门开了，老婆子拉着路生进了院子，老婆子回身关门的时候，又四处看了看，什么人也没有。
院门关上，从里面上了门闩。
青梅从角落里闪出来，静静的看了两眼，迅速回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程南程北两个人交替出现在老婆子的街巷上，程南程北穿的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街上流窜的乞丐，不过这两个乞丐有点胖。
栖梧院，程?P在看书，青梅已经说了她的发现，这个路生，显然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青梅说他两只手的虎口有老茧，这是典型的练武之人的虎口，那就是说，路生练武。还有，路生是哑巴，聋和哑是相连的，但是路生却能听见人说话，这个又该作何解释？
还有那天晚上，夜猫狂叫，所有的夜猫叫声都围着程家，那个最最特别的低沉的吼叫，就在程家院内。
这一切都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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