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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颜宁和伊然视线交汇了一瞬。
彼此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颜宁抿唇，想到了伊然刚刚对薄彦行说的话，她帮黎言殊求情，是为了薄彦行。
为了京都吗？
颜宁心里猜测，可是这种认知却让她开心不起来，毕竟她只能猜，而伊然，确实真真切切的参与了薄彦行的前几年，知道自己不知道的话题和事……
叹了一声，颜宁也觉得疲惫，随着薄彦行温热的大掌将自己的柔荑包裹在心里，她的目光也难得轻柔，“乖，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
区迟：……
所有人：……
乖？
夫人还真敢说啊，可是看着他们薄总面色如常甚至还十分“听话”的转身，所有人的眼睛里布满了错愕。
其实刚刚，他们看到伊然小姐，心里都纷纷猜测伊然小姐在薄先生心里的地位如何，会不会影响新夫人的地位。
可是现在看……
他们的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随着薄彦行离开，整个大厅，就剩下了林萧和颜宁两个人。
空荡荡的环境，略显寂寥。
林萧低着头，甚至不敢看颜宁的目光。
她很愧疚。
“颜宁，对不起……”
林萧哭了出来。
颜宁沉默，许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林萧，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她自问自答，“十年。”
林萧的脸色一瞬苍白，抬头，看到颜宁脖子上的青紫，眼白布满了血丝，死死地扣着皮肉，久久说不出话来。
颜宁：“说罢，你和黎言殊，交往的原因，报复林家，你已经做到了。”
如果是因为张桂香坐牢，她已经做到了。
听到颜宁的话，林萧的眸光更黯淡，扯唇，像是有些发软，缓步走到了最近的椅子上，靠了下来。
颜宁抿唇，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不得不说，刚刚绷着，现在还真的有些累。
“宁宁，你记得不记得，我们都曾经好奇过，为什么，我妈要给林守才那个男人做小三？”
颜宁一顿，看着林萧落寞的神色，点头，“季老师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且，老师这个职位，不管在哪里都很好，其实不需要……”
委身于人。
“林守才，没有发家之前，也就是个地痞无赖，后来发家有了钱，贪渎好色……”
林萧定了定，拳心紧握，发出“咯咯”的响声。
“他强迫了我妈！”
颜宁瞳色一缩。
林萧看过来，语气越发的森然，“我看了我妈的日记，林守才就是个混蛋，强迫了我妈妈，那个时候，他已经结婚了……”
“我妈胆子小，家里又是封建的书香门第，不敢说，可是后来几次，被张桂香看到，林守才竟然放任张桂香去我妈学校闹……”
林萧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带上了哭腔，“我妈被学校开除，我外公外婆以为我妈恬不知耻勾引有妇之夫，结果被活生生气死了……”
所以，她从小才没有外公外婆。
所以，她从小和妈咪相依为命，没有其他的亲人。
颜宁听着，心里沉甸甸的。
她也曾经不理解，为什么季老师那样亲和温柔的一个人，会做出这样背德的事情，现在……
颜宁身为一个外人也忍不住义愤填膺。
不过这个时候，她保持着一个良好的聆听者该有的素质，默声不语的给自己和林萧倒了一杯酒。
林萧接过，一饮而尽，定了定心神，自嘲道：“我妈被逼的走投无路，只能离开当地，来到了a市，可是没想到，发现怀了我……颜宁，你说，我算不算……恶心的产物？”
颜宁看着林萧悲怆的脸，一时语塞，思衬片刻，举杯，和她碰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生命是不能被选择的，季老师生下你，代表她还是相信美好的。”
林萧苦笑，“可是生活不放过她，几年后，她还是和林守才碰上，林守才依然贪恋我妈的美色，就放纵张桂香来闹，逼着我妈不得不委身住进他准备的公寓……”
颜宁捏着酒杯，“那车祸……”
林萧：“我妈根本不愿意让林守才碰，可是……还是被他钻了空子，她一直隐瞒，计划着带我逃走，可是没想到，被张桂香发现了……”
后来的事情，她已经揭露在了宴会上。
张桂香被警察带走。
可是造成她妈这一生不幸的，是林家。
林家的每一个人都沾染上了她妈的血，包括她的奶奶……
深吸一口气，林萧放下了酒杯，目光沉沉的看过来，“所以，我要……和林家宣战，林家在乎什么，我都要拿过来，一点点的毁掉。”
颜宁：“所以你答应了黎言殊，把我带来宴会。”
此话一出，林萧的目光骤然晦涩。
“我……对不起。”
颜宁敛眸，看着林萧眼底的愧疚，半晌，缓缓地站了起来。
林萧仓皇抬眸，对上颜宁清冷的视线。
“林萧，我们是朋友吧。”
“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说，你跟我说，又笃定我不会跟你来吗？”
林萧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扣着皮肉，尖锐的指甲在皮肤上落下一个又一个青紫的月牙，仰头，视线一片模糊。
“我……”
“林萧，我现在很生气，所以，我们暂时绝交一下吧。”
颜宁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用这样的方式冷静一下，可是看着林萧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她急忙转身，压下心软。
不能心软。
因为，这事情，必须她自己想清楚。
林萧愣了愣，看着颜宁决然的背影，心里很难受。
张了张嘴，她想挽留，可是想到今天的事情，抬起的手，又无力的放下。
已经踏入黑暗的她有什么资格，向往光明。
颜宁以后，应该会很幸福。
……
颜宁从风宴厅出来，就看到薄彦行靠在走廊的吸烟处，欣长的身躯大半遮掩在黑暗里，两条大长腿随意的抻着。
单手夹着烟，衬衫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向下滑落，露出一截紧实的小臂，吞云吐雾间，面容看不真切，却透着慵懒的性感。
颜宁盯着，实在很难把眼前的男人，和刚刚那个动辄见血的修罗联系在一起……
不过，真的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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