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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强大的人啊，可终究化作红粉骷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遗迹之中轮回，没有灵智，只有躯壳，你说，修行是为了什么？”
“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
洛阳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姜小白说道：“否则，你为什么会选择出去呢？”
“或许吧！”
姜小白走到一旁，少女独特的芳香弥漫，修长笔直的双腿在红月的映照之下别有一番韵味。
她抬头看着红月，身为灵境之中的人，自然不会受到这种规则的影响。
“你似乎有些不舍……”
洛阳有些诧异，本以为这群人恐怕早就如同笼中鸟，已经对外面的世界渴望不已。
可他竟然从姜小白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舍。
“奇怪吗？”
姜小白回过头嫣然一笑，脸颊被月光映照得绯红。
“我在这里生存了多久，万年？十万年？我有些记不清了。”
“我只知道，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熟悉的模样，对其了然于胸。”
“红月几时降临，几时消散，重复着的一城人，他们每天大概率会做什么，会有人构思什么……”
“依赖性吗……”
洛阳对这种感觉有些认可，幼时，他身为洛家第一废柴，整天面临族人的讥讽，嘲笑，辱骂。
更有甚者，会因自己弱小，三天两头就揍自己一顿。
因此，他不愿意出门，常常觉得，自己所在的，那简陋，破烂不堪的屋子，就如同避风港一般，待在里面，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成为了心灵上的寄托。
可，姜小白的父亲乃真仙大能，生前，日子大抵会是极为滋润的才对。
“依赖性？”
姜小白闻言一愣。
“算是吧，不过我终究要离开这里的，否则，有些被万古掩盖的真相，我永远都不会有资格去接触了。”
洛阳眉头微皱：“万古掩盖的真相，指什么？”
姜小白认真的看着洛阳：“仙古末年……”
“末年……真仙覆灭吗？”
“算是吧！”
姜小白眼中浮现执着之色：“我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于诡异，整个大陆最强的一批人，就这么悄无声息消失了，在同一个时间节点里，后代，没有遗留下半点关于那段岁月的气息，好似在冥冥之中，有着一双无人可见的大手在刻意将这一段岁月抹除一般……”
说着，不待洛阳回应，便认真的看着洛阳说道：
“我觉得~你是当代，离真相最近的那一个人。”
说着，她的目光看向洛阳的胸膛，那尊只剩下三层的塔……
那可是仙古禁忌般的存在啊。
超越道法，道器，真仙……
凌驾众生之上，对方还存留着，可就是这样的存在，竟然也只剩下了一个残破之躯。
这让姜小白意识到，或许探寻真相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但，她不得不去尝试，并不为了什么天下大义，而是为了……寻找那个男人，那个……儿时将自己高高举起，放在肩上开怀大笑的男人。
“我吗……”
洛阳自然知道对方意有所指。
不过，他对此事并不是极为在意，虽然觉得听上去挺悬浮，也确实好奇，但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
当然，他也理解姜小白，毕竟对方乃仙古人，有着仙古情节，倒也合情合理。
“这里，一共十四份交换的报酬。”
两人停止了这个话题，姜小白大手一挥，面前悬浮着十四件物品。
其中，因为洛阳要求特殊的原因，又以丹药，灵草，以及一些特殊的灵液居多。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其中没有一点别的东西了，全是提升修为所用的硬核之物，很显然，灵境之中的这群家伙格外富有，许多东西都是洛阳闻所未闻的，都是仙古时的产物。
“另外……这是属于我的一份。”
姜小白说着，单独拿出一个白色的雕花木盒。
“什么？”
洛阳没有客气，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只见木盒之中，放着的，是一叶金纸。
金纸上没有一个字，却在人观望时，散发出一阵莫名的威严，汪洋似海。
“姜姑娘！”
洛阳深吸一口气，将白色木盒盖上，递向姜小白。
“这其中的东西太贵重了，我洛某人做一分事，拿一分礼，这样倒是让我有些忐忑了，还请换一份吧。”
洛阳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究竟是何功法神通，但是，他是和仙经道法打过多次交道的人，因此，对那种独特的规则威压同样格外熟悉。
因此，他知道手中这份东西的价值有多贵重，丢到大陆，血雨腥风。
姜小白摇了摇头：“价值如何，取决于人，或许，你觉得是顺手之劳，不足挂齿，但于我而言，不亚于新生一场。”
“可……”
姜小白挥了挥手，打断洛阳继续说道：“此法，乃我父亲所创，名为他化自在，修到至深处，一人可化世间万物，每一物，都可做自己真身，近乎不死不灭……不过，那种通天彻地之威，恐怕真仙时都不能够达到，以你现在的修为，顶多化出一尊实力与自己一样的分身。”
“化世间万物……每一物都可当作本身？！”
洛阳眼睛当即就瞪得通圆。
“这么说来，它已经超过了真龙道法，不是吗？”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修行此法，有一个很大的弊端，也算是一个严格要求，正是这个要求，注定它无法超越十大圣兽之法！”
洛阳眉头一挑：“是什么？”
“精神力！”
姜小白顿了顿，说道：“此法对精神力要求极高，如果精神力不高，强行施展的话，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疯癫的状态，也就是世人眼中的，白痴！”
“精神力吗！”洛阳眼睛一亮。
修行符文全解的他，精神力绝对比一般武者强大。
精神力，也就是神识，洛阳觉得，他现在的神识，足以堪比结丹境界后期的修士。
这么说来，他化自在，确实极为适合自己。
“好！既然如此，洛某也就不扭扭捏捏了，不过一码归一码。”
洛阳收起木盒，说道：“到了外面，日后姜姑娘若有所求之时，洛某必然会不惜出手。”
“如此一来，小女子便多谢了！”
…………
灵境。
道观之中。
道九三人并没有跟来，而是在利用在这十五人储物袋中得到的物资进行修行。
因此，此刻整个大殿之中，除了洛阳，就是十五名已经达成交换条件的人。
“这是何处？”
道观中，顾怜风等人出现，呆愣的看着道观中的场景，以及站着的十五张陌生面孔，心中升腾起一股不详的的感觉。
因为，这十五人，有些他见过。
正是城池之中的灵者。
这让众人骇然，同时又百思不得其解。
洛阳怎么会和这群人混在了一起。
对此，洛阳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对着被束缚，封锁住经脉无法动弹的众人说道：“我说了，要给各位道友一场造化，现在，便是应验此承诺之时。”
说着，不待众人心灵之光有何反应，洛阳回头看向十五名灵者。
“诸位道友，请上路吧！”
“好！我先来吧！”
一名男子走出，看着顾怜风等人磨掌擦拳，这让他们内心更加不安了，想要说些什么，嘴里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中，那名男子随手提着一个，直接丢到了祭坛之上，随后，在顾怜风等人惊恐的目光中，刀起刀落，人头滚地，鲜血溅射，祭坛发光。
这让他们脑瓜子嗡嗡的，个个既惊恐又愤怒的看向洛阳，若是能开口，必然会破口大骂：“踏马的，这就是你说的机缘？谁家机缘上来就砍脖子？送人西天也算机缘吗？”
很可惜，他们开不了口，洛阳也选择了无视，只能一个个被砍首，然后，祭坛快速流转，伴随着天上一道道金光降落，众人得以解脱。
最终，只剩下了姜小白。
“洛公子，我听说当今外界共分五域，不知公子身处何域？”
洛阳不假思索：“南域！”
“恩……”
姜小白点点头，随后对洛阳说道：“有一点，我要告诫公子。”
“什么？”
姜小白：“洛公子从灵境放出去的人，个个都知道公子身上宝贝众多，因此，如果相遇，还挺当心。”
洛阳闻言，眉头一皱
“你是说，他们还能对我出手不成？”
“这可说不一定。”
姜小白说道：“在这里，他们有求于你，固然对你释放善意，可真到了外界，大家萍水相逢而已，不难保证会有忘恩负义之人。”
“我知道了！多谢姜姑娘！”
洛阳明白，对方说的是事实，这才是真实的人性。
“他们不找我还好，如果找我，大不了，再送他们前往真正的地狱吧！”
虽然这群人天资妖孽，但洛阳并不害怕。
地狱一行，最起码还有半年呢，这半年，他能成长到什么样的高度还未可知，真到了那时候，谁擒谁就不一定了。
“与君相识，终有一别，既然公子胸有成竹，小女子便先行一步了！”
“后会有期！”
洛阳拱手，眼睁睁看着顾怜风惊恐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随后，光束降临，姜小白离去。
“至此，又要开始新的交易了，不过在那之前，我应该先把这次的收获炼化了再说。”
洛阳看着道观中的祭坛，就好像无底洞一般，明明那么多人死在了上面，尸体却不见了，就连血液都没能留下半点痕迹，极为诡异。
随后，他的身影消失了，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内城之中。
此刻，他把玩着手中的四个玉玺，在姜小白离去的时候，将阴城的玉玺交给了他，并告知了炼化的一些诀窍。
“看来确实有炼化的必要！”
洛阳拿起阴城的那一枚。
仙古遗迹之中空间兽皮并不是真正的无敌，众人头上还悬浮着大唐金灿灿的圣旨。
若是对方贸然杀来，自己又没有召唤残魂资本的话，极有可能会被对方清算。
于是看了一眼还在闭关修行中的道九三人，洛阳在大殿大门处设下一道禁制后，便盘膝而坐，开始炼化阴城的玉玺。
时光如梭，三日悄然而过。
这三日，仙古遗迹之中发生了许多事情。
比如，秦枫吞并了另外两个城主，现在手中一共掌控了七座城市。
大唐太子在准备收复甄远的时候，酆都出手了。
传闻来了一位诡异的存在，将甄远猎杀在大殿座位上，鲜血就躺了一地，好在，其他人员得以逃脱，但赢弱的十城计划泡汤了。
“该死，怎么有一种出师不利，处处受制的感觉？”
一座城池之中，赢弱面色阴城，他觉得，自己最近出门跟没看黄历似的，总是慢人一步，被人捷足先登。
“其实，我们可以去攻打秦枫啊！”
有人提议，圣旨在手，打谁不是打？
可赢弱却连连摇头：“你们别忘了，秦枫之父也是渡劫境，他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一些底蕴，不过是藏拙罢了，若和他对立，恐怕非但讨不到好，反而会两败俱伤，到时候若是酆都横插一脚，大家都得玩完！”
众人闻言沉默了。
确实，大家都忽略了秦枫的背景。
赢弱身为大唐太子能有圣旨，同样的，秦枫身为秦族少主，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一些东西。
淮城。
“秦公子，果然如你所料，甄远被酆都格杀了，三城也尽归酆都之手，赢弱无功而返，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先不急，等风再吹会儿！”
首位上，顾怜风神色冷静。
“洛阳啊洛阳，当日不想底蕴暴露太早，故而选择遁走，如今，我与赢弱已成两足鼎力之势，而其他城池已经全归酆都之手，除了你的地盘。”
“且，相比于我与嬴弱，你终究是太弱小了，少的可怜的底蕴，必定会成为酆都的第一目标，这样一来，你那里将会是众矢之的，这次，我看你如何化险为夷……”
阴城，三日时光，洛阳等人自然不知道都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不过有一点值得一提。
道九三人都突破了。
在海量的物资堆砌之下，道九成功从结丹二层，来到了三层。
姬子吟也突破到二层。
李星云，则是从原本的结丹三层，突破到了四层之境。
但他们都没有第一时间结束修炼，而是继续修行，巩固修为。
“这就是掌控的感觉吗？”
洛阳看着手中的玉玺。
此刻的他有一种感觉，在此城之中，他就是主宰，洞悉整个城池的一沙一粒，包括外城。
哪怕有一阵风从外城大门吹进来，他都能够清晰感知到。
“咻！”
洛阳身影消失，整个人出现在大殿之外。
随后，伴随着他的意念一动突然间，内城大地突然开裂，随后，数道身影如同泥鳅破土而出一般从中钻出来。
“五个结丹后期！”
洛阳看着自己召唤出来的残魂，内心微微动容。
这当然不是他的极限，实则上，此刻的他，在姜小白遗留的技巧帮助下，已经能够成功召唤出元婴境界的地狱残魂。
这已经很惊人了，很多人掌控了城池一年，恐怕也才能炼化到这个地步，而洛阳，只用了三日时光。
“只有掌控了玉玺，才能探索到此地的本质。此地，还真是有些惊人啊……”
洛阳大手一挥，五道残魂在眼前消失不见。
当炼化了玉玺的那一瞬间，洛阳承认，自己被此地的特殊性吓了一跳。
原来，在城池的下方，有着一处不可到达的世界。
像是一个洞，一个深不见底，也无日月光芒能够照达的深渊。
在那里，有着无尽的，仙古遗留下来的残魂。
各种种族，有的完好之身，有的缺胳膊少腿。
身为此城掌控者，他甚至能够听到那些残魂出自本能的哀鸣，有不甘，怨恨，滔天的煞气……
而越深处之地，残魂的修为就越恐怖，越不可窥探。
所谓炼化城池，倒不如说，炼化这一口深渊。
成功的炼化者，在仙古遗迹之中，等同可以背负一渊的残魂，与该城之中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越往深处越难炼化，那里不过偶尔传来阵阵气息，就能令洛阳神魂错乱，有些恍惚之感。
“够了！”
洛阳已经满足。
对于还未炼化之地的残魂，姜小白已经告诉了他与其沟通的技巧。
动之以利，晓之以利。
总而言之，只要能够满足对方的要求，对方就会出来。
换句话说，深层出的残魂，已经变异了，不再是只有着本能，而是诞生了部分灵智。
当时洛阳还问道：“会继承或者觉醒生前记忆吗？”
得到的答案是，这群残魂是全新的生物，与上辈子并无关系。
而且姜小白说出了一个有些惊悚的推测，这群残魂极有可能在将来某一天能够得到大道规则的认可，随后重现人间。
或许，这就是此地被称作地狱的原因，真的有着扭曲的轮回。
这事儿很复杂，洛阳并不想继续深究了。
看着还在巩固修为的三人，他取出了交换得来的宝物，有提升肉身修为的，有提升元神修为的，总而言之，都是好东西。
“我的也该提升一下了！”
身处遗迹，洛阳觉得自己修为还是太低了，毕竟外在手段再强横，终究也不是永久都能够存在的。
就像孙无极，以为有个空间兽皮就已经天下无敌了，还不是死在了惶惶天威之下。
还有满春，同样死在了自己极为自负的圣旨之中。
因此，外在的强大，具有诸多不稳定因素，很难百分百保证自身安全。
只有自身强大了，才是王道。
念此，洛阳再次闭关了。
“灵芝，万年年份，服之可破一层修为！”
姜小白很贴心，给每样宝贝都张贴了字条，告知名字，作用。
洛阳没有多么讲究，抓起来，便直接塞进了嘴里嚼了起来。
讲真的，味道格外不好，一种吃野生菌的感觉，而且，这菌味浓郁超乎想象，感觉吞下的一瞬间，整个胸腔都是这种味道。
不过很快，洛阳就已经无瑕顾及这种感受了，因为灵芝已经化作了热能，在经脉之中横冲直撞了起来，他不得不全身心投入到炼化当中去。
“轰隆！”
半日时光之后，洛阳上空灵力漩涡汇聚，惊醒了道九等人。
“又突破了！”
三人苦涩一笑。
不过他们很满足了，休息得到突破的同时，还得到了极为恐怖的巩固。
已经抵得上数月苦修。
可是，这种满足，在接下来的几天时光里被彻底碾碎，再次化作羡慕，嫉妒，恨，直到彻底麻木。
因为接下来的这几天，洛阳的所作所为，可以用暴发户来形容。
饿了就吃丹药灵果，渴了就喝琼浆灵液。
五天的功夫，他的修为从结丹一层，直接干到了结丹六层。
而肉身修为也同样抵达了这个地步。
这种修行速度，直接让道九三人怔在原地不知该有所为。
“我觉得……这次遗迹结束，他是不是能够突破到元婴……”
姬子吟张了张嘴，最终选择沉默。
元婴，在他们眼里，那是老一辈的事儿，想要抵达，恐怕还要修行个十年五载什么的。
可洛阳……直接一日连破五层，这种速度，天怒人怨也不为过。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还是洛阳反复淬炼，压无可压的结果。
要不然，光是这十四样突破修为的宝贝，绝对能让他再上一层楼。
不过这样的好处也是明显的，修为并没有因为快速突破，而出现出根基不稳的迹象。
相反，此刻他的两颗丹田都坚如磐石，其中浑厚更是没有半点缝隙，虽然依旧只有大拇指大小，却已经开辟了丹田空间，其储存量远远超过肉眼可见。
“呼！”
直到当日夜幕，洛阳方才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此刻的他，方知什么才叫真正的强大。
如果再次面对顾怜风等人，不用空间兽皮，他也能自信一战。
就算是面对姜小白，他觉得，对方不实用残魂力量的话，亦无一惧。
“不过……还是有些不太理想，应该能突破到七层才对……”
而道九三人，此刻想说点祝贺的话，却发现根本说不出。
“艹！”
最终，饶是一向文质冰冰的李星云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随后甩袖出门而去。
“那家伙方才说什么？不太理想？他还嫌弃慢？”
姬子吟道九二人同样觉得呆不下去了，纷纷走出大殿。
可这时，洛阳却是眉头一皱。
他察觉到了阴城之中，多了一批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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