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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博将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六点？那会我刚下班，应该是在宿舍待着。你要不信，我那些舍友可以作证。”
“一直待在宿舍里没出去过？”
张博点点头，又想了一下，“哦对了，中途我出去吃了个夜宵。跟我几个朋友，他们可以作证，就在五区南边那个小吃街里。”
“大概是什么时候？”
“十一点多。”
齐牧白写的字在记录本上快要飞起来了，这还真是阔别了三年以后，他第一次给别人当记录员。
还得一边问一遍记，这记下来恐怕只有他自己能认识。
笔画走向，逐渐失去耐心。
“蔡丽的弟弟蔡磊认识吗？”
张博一怔，随后挠了挠自己的寸头，“认识，老乡。”
“那你知道三年前你得急性阑尾炎送医救治的那天，蔡磊也在那家医院吗？”
张博坦然地摇了摇头，“警察同志，我当时送去医院的时候，人已经疼的快要失去意识了。谁还有闲空去关注那些乱七八糟的？”
“你最后一次见蔡磊是什么时候？”
“五年前，把孙勇介绍给蔡丽的时候，他也在那，当时还发了好大的脾气不同意他姐嫁给孙勇，当场就要掀桌子，多亏他姐拦着。你说他有什么资本瞧不上孙勇的？自己高中辍学以后，好吃懒做，整天游手好闲，还他妈得靠自己姐姐养！”
说完还不满地呸了一声！
齐牧白显然没什么工夫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出声打断，“他死了。”
张博一瞬间熄了火，上下打量着眼前人的表情，试图探明这句话的真实性。
“什么时候死的？”
齐牧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你得急性阑尾炎那天。”
话音刚落，张博那张脸就像吃了翔一样难看。
“艹！真是晦气！妈的！我要是知道他也在那家医院，我打死都不会去的！”
他的异常反应引起了齐牧白的注意，“你看起来很厌恶他？”
张博挠了挠他那个大蒜鼻子，叹了一口气，似乎陷入了一场让他难过的回忆，“他刚出生没多久，他妈就在我们那的水库淹死了。五岁的时候，他爸在上山砍柴的时候，失足从山上摔下来摔死了。没过几年，他大姐又在我们那的公路上，拦过路车收路费被人撞死了！”
张博看起来现在光是想想都觉得后怕，“警察同志，这么多巧合在一起，很难不让村民多想的呀！所以人人都骂他是克星！他和他二姐实在没辙，没几年便离开了新山，之后去哪我就不知道了！在江城遇见蔡丽我挺意外的，但多少我也是可怜她的，大家又都是同乡，所以我也挺愿意关照她的。”
这么多废话！
齐牧白埋头龙飞凤舞地边听边写，还边骂，只是没骂出声罢了。
齐牧白根据经验也没看出张博说话间有什么不对劲，作为警局里有名的测谎仪，他敢坚定自己的判断。
放下笔，他看向一旁写写画画半天的沈归荑，“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沈归荑摇摇头，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了，但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口问了一句，“按照你现在的经济能力，攒钱在江城买套房子不比买车好吗？”
张博看到美人就两眼放光，更别说还是个极品，眼珠都快蹦出眼眶了。
笑眯眯地慢悠悠回答道：“对于我们这些男人而言，车子就好比女人的名牌包包，那就等于面子！有车就有面！特别是在跟女人出去约会，那没车跟有车，得到女方的反馈，可是截然不同的！”
沈归荑下意识看向同为男人的齐牧白，脑海里浮现出那辆，加了字母的大众。
“齐队觉得呢？”
齐牧白轻嗤了一声，不以为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有傻逼才会这么认为。”
“…….”
同一时间，隔壁审讯室同样结束了审问，并且同样一无所获。
一时间，案件似乎被带进入了什么旋涡之中，没了侦查方向。
“老大，这是蔡丽的审讯笔记。”
齐牧白在会议室的主位上坐下，走马观花地扫了一眼，随后递给右手边的沈归荑。
“老曹，催催高见深，让他抓点紧。”
“得嘞！”
说完又敲了敲桌子，看向众人，“大家说说看，都有什么想法？”
耗子给每人面前倒了杯热水，一边倒一边分析：“要我说，凶手很有可能会再次作案！你们看前两起案件相隔时间，我推测他现在的病情肯定很严重！如果蔡磊真活着，那那什么贫血症，没几个小时就需要找血源，输血救命！”
齐牧白默不作声，摆明了就要再听听其他人的分析。
小北插了一句，“我倒是觉得，有可能凶手不是一个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胆的猜测说不定会把案件带向新的走向。
齐牧白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小北站起身走到白板前，一边指着那些线索一边推理：“因为你们看啊，两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和抛尸时间都有重叠。既要杀人放血，又要抛尸，还要收拾痕迹。半个小时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吧？但如果只有一个人做，半个小时肯定不够。所以很有可能是有一个人放血，而另一个人配合他抛尸！”
这一点，倒是跟沈归荑的某些想法不谋而合。
就如同她问耗子的那句话一样，怎么判断是同一个凶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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