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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当众受人挑衅,即使是必输的战斗也不能弱了声势,况且新罗使节团中并非没有高手。
他想及此处,不再犹豫,对身边的大将也是副使的金元婴点了点头。
大将金元婴整横眉立目,一脸怒气的盯着朝臣兔角。见到金宪英发出命令,迫不及待的纵身而起,直接越过身前的满桌饭食,一跳来到朝臣兔角面前。
他负手而立,面沉如渊,身形似岳,高手气度尽显,口中高声道:“小子,你好大的口气!”
朝臣兔角微笑道:“是不是只有口气大,比过了才知道。”
金元婴冷哼一声道:“好好好,就让本将军教训一下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
安禄山豪迈长笑,待吸引众人目光后,悠然说道:“学武之人就该以武会友,此乃常情。二位肯替在下这个不称职的主家献技助兴,在下也是感激涕零。
只是这场宴会是给天子侍臣接风的喜宴,各位点到即止,切记不可伤残肢体。”
朝臣兔角和金元婴对安禄山拱手一礼表示应允,然后各自退后三步,相向而立。
朝臣兔角右手再次握上大太刀的刀柄,用力似紧似松,脸色波澜不兴:“在下的拔刀之术习自‘柳生斋’,专讲一个快字,金将军可是要小心了。”
金元婴手握剑柄,缓缓拔出长剑。
他自然不会觉得朝臣兔角会这么好心提醒自己,否则刚刚挑衅时咄咄逼人的态度岂非无用?只不过他也猜不透对方有何用意。
话音还未落地,朝臣兔角突然有所行动。
他右脚飙前,一闪就到了金元婴的身侧,右手太刀白光一闪,从左下到右上,以惊雷之势斜撩金元婴右肩,尽显拔刀术偷袭本色。
金元婴能成为新罗为数不多的大将军,本身也是身经百战。他面色沉静,怡然无惧,直到太刀及体的瞬间才微微侧身向左横移,在毫厘之间避过攻击。
呼,金元婴右侧半边衣衫飘飞,紧着冷风拂面,太刀带起一声呼啸在他耳边划过。
可能是用力过猛,朝臣兔角太刀劈空后竟然似来不及停顿,越过金元婴的右肩后直冲金元婴头顶,在头顶上方三村许处停了下来。
金元婴心头一喜,心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果然是急功近利,还真想着一招必杀。
他见机不可失,毫不犹豫起右手剑急刺对方胸口,想要趁朝臣兔角招式用老,来不及回刀防守之前给对方致命一击。
金元婴长剑刚刚递出,就觉得眼前刀光一闪,眉心一阵温热。
紧接着朝臣兔角突然急步后跳,间不容发的跳出金元婴长剑的攻击范围,同时右手挥动,一声轻吟,大太刀弹回刀鞘。
“好”,倭国使节团率先爆发出几声喝彩。
哗,四周想起一片掌声。
金元婴骇然挺下攻势,蓦然转头,望向新罗使节团。他神色迟疑不定,不明白‘好’从何来,在座众人为什么鼓掌?
金宪英正瞪大眼睛,右手指着金元婴额头,一脸不可置信,
金元婴忽然觉得双目之间有一股红色的东西在鼻梁上缓缓蠕动,于是左手不由自主的摸到自己眉心。
指尖异常粘腻,他把手放到眼前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怎么可能?他看着手上血迹呆立当场,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金元婴不知道原因,其他人却是看的清楚明了。
朝臣兔角一击斩空,太刀急速划过金元婴的耳侧到达对方头顶。按常理来说这招攻势已尽,太刀已经不具备任何威胁,他应该收着组织下次进攻。
但是朝臣兔角却反其道而行之,他右手手腕猛然一翻,紧跟着手腕突然向下猛抖。
本来朝斜上方的刀刃立刻翻到正下,然后沿着手腕发力的方向极速下划。
太刀本来就在金元婴头顶上方三寸,朝臣兔角手腕的抖动速度也极快,三寸距离瞬间越过,就在金元婴右手剑刺到一半时,太刀已经点到他的额头。
一点嫣红瞬间出现在金元婴的额头。
“好”现场的叫好声仍在继续,甚至连杨同这个对倭国最没好感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朝臣兔角这一手赢得利落干净,巧妙非常。
朝臣兔角确实遵循了安禄山不伤肢体的约定,但是下手地点却有点阴损。如果伤口处理不及时,一个不小心就会在额头处留下永久的疤痕。
这种事情对大将金元婴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
朝臣兔角狡计得逞,形容间志得意满,口中却说道:“在下失手伤人,请节度使大人见谅。”
安禄山面色一沉道:“壮士虽然遵照约定未伤残肢体,但毕竟手下见血,下次一定要多多注意。”他对身后护卫高声说道:“来人,把最好的刀伤药拿来。”
此时倭国使节团所有人笑逐颜开,新罗使节团则是人人面沉似水。
金宪英咬牙切齿,深恨倭国人不留情面,金元婴有失水准,新罗这次丢人可丢大了。
安禄山又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万望新罗国见谅,大家都是我大唐贵客,不要伤了和气。”
金宪英虽然满心怨恨,但还是要给安禄山情面,自己的人不给力,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无奈说道:“节度使大人言之有理,比武比武,有比就有胜败,新罗国这点涵养还是有的。”
身在大厅中的金元婴面如死灰,一招间输给对方,让他这新罗大将情何以堪。他羞愤交加,无颜面对众人,遂独自一人脚步蹒跚走向大厅之外。
金宪英点手叫过一个护卫,吩咐他护送金元婴回使节府邸。
使节团已经失了体面,可不能因此再失一员大将。
安禄山再不说话,只是微笑不语。
朝臣兔角见此事平息,再次扬声说道:“刚刚的比试想来大家并未尽兴,不知回鹘使节可有人愿与在下切磋一二?”
‘轰’,他这句话一出,大厅里就像炸开了锅。
难道倭国人不只是为祝酒兴临时来想起来的比武切磋,而是他们早有预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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