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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冬日的，楚大老爷打人打出了一身汗，楚昊仍是不肯低头。
眼见着场面要僵持下去，廊下的二老爷开口道：“大哥，别打了。”
楚大老爷松了口气，以为他是觉得这样就差不多了，谁知紧跟着就他说道：“他既然不肯认错，再打又有何用呢？你又不会真把他打死打残。”
楚大老爷心里咯噔一下，看向自己这个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弟弟。
“二弟，这事我也有错，是我没管教好大郎。你若有气只管跟我说，可别因为这混账东西坏了咱们兄弟的情分。”
楚二老爷扯了扯嘴角：“怎么会呢，大哥想多了。”
他往常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楚大老爷明显能感觉到今日与以往不同。
他张了张嘴：“二弟，你……”
“外面天冷，大哥先带大郎回去吧，我也要进去照看晗儿了，他发了烧，这会身边离不了人。”
说着便转身进了屋，看也没再看大老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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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也跟着进去了，一时院中只余大老爷和楚昊等人。
大老爷看了看被帘子遮挡的房门，沉默半晌，终是带着楚昊回了正院。
………………
饶是冬天衣裳厚，楚昊身上也多了不少淤青，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血，看的魏氏心疼不已。
她一边抹泪一边给楚昊上药，道：“反正二房也不领情，又何必下这么重的手？看看把昊儿打的！”
“五丫头打了昊儿，昊儿也打了五丫头，本是扯平了！现在昊儿多挨了一顿打，五丫头是不是也该挨一顿才是？”
“可怜我的儿，明明是先被打的那个，最后受罚的却只有他一个，真是没处说理去！”
她碎碎叨叨地念叨着，一旁的楚大老爷跟听不见似的，一句话都没说。
他还在想刚才在二房的事，在想楚萧那冷淡的神情。
兄弟多年，他还是头一次在楚萧脸上看到那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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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直到此时，他才开始认认真真思考楚老太太说的那番话。
相比起他，楚萧要内敛得多，脾气也好，自幼不争不抢的，总喜欢跟在他这个大哥身后。
楚萧不喜应酬，当初他们兄弟两个便商量好，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相互扶持。
这些年楚暮忙于跑官，家里的事几乎从没管过，但也从没出过什么差错，久而久之他习惯了，对家里的事也就不怎么上心，完全当个甩手掌柜，除了拿银子，什么都不理会。
现在想来……这确实有不妥之处。
楚大老爷正为这些事感到头疼，那头的魏氏见他不言语，以为他是知道自己理亏了，越发喋喋不休起来。
楚大老爷听得心烦，喝道：“掉进水里的不止五丫头一个，照你这么说，二房掉进去两个，那大郎挨两顿打岂不是正好？”
“那楚晗是自己跳进去的，又不是我们昊儿推进去的，跟昊儿有什么关系！”
魏氏辩驳道。
楚大老爷见她如此胡搅蛮缠，咬牙指着他骂了句“慈母多败儿”，起身走了出去，不再与他们母子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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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姐可真聪明，这事办的干干净净的，她自己一点把柄没落下，就让两家彻底离了心。”
“不过说起来这楚家也挺厉害啊，瞒的真够好的，外面一点风声都没听见。要不是白术在信里写了，咱们根本不知道。”
白术是秋霜的本名，虽然她去楚家改了名，但外面的人还是这么叫她。
少年轻笑：“楚家的官身还没下来，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让这种事传出来？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只怕都不知道被叮嘱了多少遍，想活命的都不敢往外说。”
毕竟楚家是真做得出杀人灭口的事的。
卫超很是不忿，道：“那咱们把这件事传出去吧？正好趁着捐班的名单还没定下，让他们楚家知道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少年却摇了摇头：“捐官的事已是板上钉钉，就算楚家下去了，也依然有别人家上来，别家还不见得是走了威远伯这条路子，到时咱们更不好查。”
“与其如此，不如就送楚家上去，左不过一个小小县令罢了，今后随时能再把他踢下去。”
卫超知道这种大事主子心中都自有定论，便不再多言，正要接着看信，却听少年忽又说道：“不过适当放出些风声倒是可以。”
“适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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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超不解。
少年点头：“只要让人知道，楚家大房二房的少爷小姐们发生了争执，有人落水就可以了。”
“如此一来，楚家便可解释说只是孩子们之间玩闹，有人不小心落了水，随意搪塞过去。”
“这有什么用？”
卫超更不明白了。
少年斜睨他一眼，颇有些对牛弹琴的感觉。
“若是楚四小姐在这里，定然不会问出这种蠢问题。”
他说完不再理会卫超，自顾自看书了。
………………
“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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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听秋霜说了他家主子准备做的事之后，不由赞叹了一句。
这样模糊的说辞，楚家很容易就能搪塞过去，但搪塞之后呢？
楚大老爷和楚老太太这些日子三令五申，不许将这件事外传。知道消息走漏之后他们定会严查，但注定查不出什么。
“最后整个楚家只会互相猜疑，人人自危，那……你说大房会不会怀疑是二房做的？”
听到她的解释，张妈妈和春笙总算明白了这么做的意义，不禁拍手叫好。
秋霜也忍不住低笑出声：“我家主子就说，小姐是个聪明人，肯定一听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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