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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突然多了许多视线注目的楚嫣，面色微微一怔，旋即便缓了过来，在面上扬起一抹挑不出错的笑来。
端太妃一时沉默。
饶是她在这宫里过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过像今日这般令人沉默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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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还面色犹冷的燕荀回，在瞧见楚嫣时唇角是微微往上翘着的。
他甚至懒散地支了下颌，将挡在她们之间的任何人都视若无物：“嫣嫣觉得呢？”
楚嫣眼神闪了闪，顶着数千道朝她而来的目光，只瞧见两眼的她面上毫无半点心虚：“极好。”
“既如此，”他的视线略略移了一瞬，“宸妃赏赐，堂下之人还不叩恩？”
燕荀回咬字极轻，像是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话般，甚至连一眼都不肯多赏。
四下惊哗，像是被这番极为无厘头的话给惊住了。
便是端太妃也在一番惊诧后，难得的在外人面前沉下脸来：“皇帝便是再宠爱宸妃，也不该如此……”
今日这一处，凡是有眼识之人都能瞧出这沈静芸乃是端太妃特意安排的。
众人面面相觑，大抵是有些猜不透端太妃是如何猜想的。
一边是同宗同源的侄女，一边是利益之下归属的尚书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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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娘娘这一出……怕是棋差一着啊。”
也不知是谁轻声叹了一声，楚耘听着心中难免存了疑。
他虽不同姐姐那般，与端太妃这位名义上的姑姑有多亲近，总归脸面上是各得几分。
在场之人皆是人心浮动，心中猜踱不断。
——以宸妃娘娘之名来堵端太妃之手，怕是在皇上的心中这宸妃娘娘也不是独一人吧……
刚这么想着，便见那沈静芸已先手一步，拉着不知所措的冯月一起，磕首谢恩。
“臣女承蒙宸妃娘娘赏赐，谢娘娘。”
旁的冯月不敢抬头看楚嫣，只轻轻抖着身重复了一遍沈静芸的话。
燕荀回慢悠悠地拨开有些发凉的酒，言辞中带着些轻嘲：“太妃觉着如何？”
这句问话仿佛是在羞辱，令端太妃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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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之中的剑拔弩张，令旁人一字都不敢多言，眼神却紧巴巴地在皇上、宸妃与端太妃之间不断地游走着。
真是没想到，方才还是被端太妃极力保下的沈家嫡幼女，一眨眼间便成了皇上的人？！
楚嫣面露笑意，压了压手，心里虽不知晓确切的真相，却也极力忍住了：“沈姑娘与冯姑娘今日这一出当真是令本宫好生开了眼见。”
被点了名的冯月浑身抖得更明显了。
这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怕是被人欺负过了。
沈静芸不卑不吭，却在对着楚嫣时隐晦地笑了一下：“娘娘谬赞，臣女今日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这场闹剧堪堪一笑而过。
倒是吴秀在后头咧着个嘴偷笑。
当初他们皇上能拎出沈家二小姐来气那静妃，自然是盘算好了自己棋下的人。
也难为太妃娘娘前两日那般的欢欣了~
底下的楚耘沉默着喝了一盏酒，却也听到后头商讨的同僚们止住了话头。
只是与他相隔甚远的云邑面上都掩不住笑，端了杯酒盏借着口便过来找楚耘。
借着动作，楚耘瞧见云邑朝他竖起了拇指。
楚耘动作一顿，抬眼瞧了下自己这位姐姐，旋即便心安理得地应下了。
他这姐姐，如他那姐夫一般，想法出奇地一致清奇。
*
许是春季大选在即，今日岁初家宴各世家近乎是铆足了劲想将自家的贵女往燕荀回面前一瞧。
冯月是伯爵侯之女，身份尊贵，沈静芸只能与她分隔两坐。
甫一坐下，她便听见等候她许久的娘亲压低了声音，语声急迫地质问：“你怎同与端太妃牵扯上了关系？”
问话很是急切，称不上有多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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