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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五六③⑦四三陆七伍
苍莽大陆，实力为尊，灵师一道，视为正统。这四句话，在大炎王朝被奉为圭臬，就连整日织麻采桑的田间妇女都对此了然于心。而今听父亲的语气，好像这从未曾听闻的炼器师，较之灵师一道，更有作为？
秦莫北虽然终日在潼宁郡的铁匠铺里追随父亲打铁，却也在市井之间听过很多关于灵师的传闻。
所谓灵师，便是以灵气为师的意思。
据说，天地初开之时，世间一片混沌，东方有神，名为太上，沟通天地，使灵气充盈世间。由此，苍莽大陆在灵气的滋养下，孕育出生机，有了生机，便有了生命，有了生命，便有了万物。
人族初生，惮于万族之威，最是弱小不过。太上之神携威德现世，传世人开脉的功法，助世人构筑渠台，带世人驱开黑暗，开山劈海，鼎力人族之基业，承万世之太平。
掌控灵气的人类，史称灵师！
但对于出生平民的秦莫北来说，灵师一道，距离他还太过遥远，甚至于说，遥不可及。这是因为，大炎王朝律法森严，对于擅自修炼的凡人，会以诛灭九族之重罪降之。
只有皇族子弟，才有修炼灵气，成为灵师的资格。
“父亲，那你是灵师吗？”秦莫北眼神火热地盯着秦观，亢奋的内心太过澎湃，使他难以抑制住激动的心情，使他的两只手完全安分不下来，紧紧拽着秦观的衣摆，怎么也不肯松开。
问世间，有哪个少年人不想仗剑天涯，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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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铁匠铺是不能建立功业的，要想挥洒意气，只有灵师一条路可走。
秦莫北听父亲的口气，想必是清楚灵师一道的内情的。这让他沉寂多年的志向，顷刻间犹如干柴遇上烈火，被狠狠点燃了！
对于秦莫北的问询，秦观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不，我不是，我是炼器师。”
秦莫北失望地松开了紧紧拽住父亲的手，于他来说，在大炎王朝生活十八年，从未曾听闻炼器师的传说，“灵师一道，视为正统”的观念，在他的心中早已是根深蒂固，此刻，自然是有些灰心了。
见到他这副模样，秦观并不显得惊讶，显然是在意料之中。不过对于秦莫北的反应，他仍然表现得有些惊喜，于是，猛地拍了拍秦莫北的肩膀，道：“好儿郎！不愧是我秦家子嗣。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心怀大志，不做灵师，焉能成就不了一番功业？”
“做炼器师？”秦莫北一阵口干舌燥，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他感到皮肤一阵燥热，在这天寒地冻的夜里，仍得不到丝毫缓解。
秦观的眼睛亮了，他走到青色炉鼎旁边，拿起那柄仅有一尺之长的青色短锤，告诉秦莫北说：“炼器一道，实非旁门，其中渊源颇深，至于来历，我便不同你多讲。你需要记住，灵师修行，专重灵气，乃假借于外物。而炼器一道，看的是神魂力量的高低强弱。二者因为有着道的不同，所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联。“
秦莫北听得懵懵懂懂，只因此前对无论是灵师或是炼器师，都不甚了解，脑子里还在想着上一句，父亲就已经开始说下一句了。
“小北，今日为父传授你一道锻魂的法门，助你踏入炼器一途的大门！“
秦观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严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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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拿出一卷残书，用手指拭去封面的灰尘，道：“这道锻魂的法门，乃是我秦家独门秘传的手段，唤作‘离火淬神观想法’，其要诀在于观想南明离火焚烧淬炼人识海当中的神魂，以达到锻炼神魂力量的目的。”
秦莫北一怔，默念出声：“离火淬神，该是怎样的一番痛苦啊。”
秦观脸色陡变，拂袖怒斥：“锻炼神魂，乃是炼器一途基础之中的基础，如果连这点痛苦都无法忍受，又遑论出人头地呢？”
“父亲的教诲，孩儿自当紧记，方才不过是随口感慨，并无好逸恶劳之心意。”秦莫北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眼睛。
“嗯......”秦观摸了一把颔下短须，将残卷交于秦莫北的手中，解释道：“你天性聪明，离火淬神观想法的奥妙，确实如你所想，乃是凭借超人的意志力，日日忍受离火煅烧神魂的痛苦，而这其中的收获也是异于寻常，在锻炼神魂的方面，比其他功法要快速许多。”
“不过......”他话锋一转，又道：“离火淬神观想法的来历极为远大，就算是我秦家血脉，也不得而知。仅仅是这一本残卷，就引得外界竞相争夺，因此，你更要好好保管，不可将此物遗失。“
“那父亲隐居于此，也是与之有关？”秦莫北试探性地问道。但事实上有关父亲的这些事，他一概不知，仅仅只是凭借自己的直觉，问出这一句话。
而他也果然聪明，身为炼器师的父亲，只要将身份公之于众，不说在整个苍莽大陆，至少在这荒凉的北境之中，一定是处处受人尊敬的存在。
没有这样做的原因，或许与离火淬神观想法有关。
秦莫北虽然没有念过书，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终究还是懂的。
“这些事情于你还太过遥远，日子久了，你自然也就慢慢知晓了。”
看来秦观是没打算告诉他谜底，以惯有的口吻，敷衍了过去。
对此，秦莫北也没有摆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将注意力又重新放到了残卷之上。
“离火淬神观想法。”
朴素的封皮上，竖着写有七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厚薄不均的书页，昭示着其残破的身躯，秦莫北只是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本残卷，里面的内容并不完整。
但是就连秦观也不知道，这好好的书，怎么弄着弄着就成了残卷，只是猜测，或许是被秦家的前几代，给遗失了。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将离火淬神观想法传给秦莫北后，秦观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他看着秦莫北的眼睛，叮嘱道：“这样看来，为父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那么接下来，我也应该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秦莫北的瞳孔放大，质问道：“父亲是要丢下小北一个人吗？”
秦观笑了笑，摸了摸秦莫北的头，语气复杂：“幼狮在狮群中长大，成年后会被雄狮驱逐。雏鹰从高处坠落，学不会飞就会摔死。而你也一样，铁匠铺不是你的归属，你应该去到更加广阔的天地。”
秦莫北的眼眶微红，他与父亲相依为命十八年，对父亲说一不二的性格最是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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