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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昨夜回来发现心脏不见，这才钻到丞相空心处，想借用他的身份把东西取回来。
心脏哪里都有，但这一颗用心滋养了十年的心脏，一时半会儿它不想放手。
“你既已发现我的身份，不怕我杀了你吗？”
闻言，贺予星嗤笑一声，“我若是怕，就不会单独跟你见面了。”
此刻丞相的身体已经被血魔占据，双眼蓦地血红一片，血盆大口咧着玩弄的笑意，露出尖锐的牙齿。
“你是修士，修士的血肉最滋养，丢了丞相的心脏，拿你的来换正好。”
血魔嘿嘿一笑，忽然一顿，血红眼睛闪着光亮，“你是魔族？”
魔族好啊。
“你是找这个吗？”
贺予星根本不在乎它说什么，掏出盒子，将盒子打开，把心脏在它眼前晃了晃。
“把它还给我！”血魔扭动身躯，往她身边跳。
又被对方一脚踹了回去。
“我何时说过让你动了？”
血魔昨晚受到符篆重创，身体本就虚弱，且它原身就是个武力值不高，擅长蛊惑人心的魔物，不然它不会需要用跟丞相契约来恢复元神。
“我可以满足你的心愿，什么都可以，你看，这丞相就是例子，我让他一个贫困潦倒的穷书生成了当朝宰相，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达成。”
“你愿意跟我做交易吗？”
眼看自己没办法挣脱，血魔开始使用三寸不烂之舌。
贺予星挑挑眉，“你能给我什么？”
血魔：“……”这问题不是他问的吗？
“实不相瞒，我什么都不缺哎。”贺予星故作思考，“若说我如今最想知道的事，该是浮光宗宗主虹霁仙尊的往事。”
“你个小小的血魔，能知道吗？”
为了寻求生机，也为了争口气，血魔沉默片刻，“我知道。”
“你若想知道，可以同我做交易。”
自认为抓到贺予星小辫子的血魔，眉眼带着丝丝得意。
“那我不想知道了。”贺予星将盒子放在地上，时不时用剑尖戳戳心脏，“太麻烦了。”
血魔脸上笑意瞬间止住。
……
它顿了片刻，“我可以告诉你，不麻烦，只要你能放我一马。”
眼下这修士，根本没有凡人的七情六欲，似铁桶般，无孔可入。
“不了吧，麻烦你也不好。”
“不麻烦不麻烦……”
血魔松了口气，道：“我在魔族听说，虹霁曾跟魔尊交往密切，虹霁还赠予了灵兽给魔尊，后来因此事，修真界传言浮光宗跟魔族有勾结，仙门百家一拥而上，覆灭了整个浮光宗。”
“当时浮光宗内就有许多弟子反叛，跟其他修士里应外合，猎兽，杀同门，血洗浮光宗，重伤虹霁。”
“后来虹霁重伤不治，在飞霜宗禁地中身殒，到死也未承认勾结魔族。”
贺予星摇摇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还有还有……”血魔赶紧补充，“说虹霁跟魔尊勾结，其实准确来说，应该是跟魔尊在人间的化身相识，当时虹霁境界不高，没发现对方身份，同魔尊在山色里相识，结伴寻宝。”
“两人两情相悦，差一点就修成正果，那只灵兽也是当时送的，虹霁境界不高，结契的灵兽也弱，跟魔尊的实力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山色里开放的最后一晚，虹霁发现了魔尊的身份，两人不欢而散，后来也不知是谁把灵兽的事传出去的，届时虹霁已经成为浮光宗享誉盛名的宗主，魔尊也统领魔族偏于一隅，且育有三子，两方本该静好的。”
后面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浮光宗受针对，惨遭覆灭。
贺予星憋着口气，将王老爷收藏的画拿出来，“这上面的男子是谁？魔尊吗？”
“虽看不到脸，但身形同魔尊确实相似。”
血魔盯着画看了好几眼，旋即抬眼看向贺予星，喃喃，“你不认识魔尊吗？”
贺予星冷着脸将画收起来，扫了它一眼，“说重点。”
碍于对方的实力，它哽了一下，道：“我是魔尊身上脱离出来的精血化魔，最是了解魔尊，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发现你身上的魔气跟魔尊一模一样……”
“可你这魔气跟少主烈风相比，又有点不一样，不像是纯血的魔族。”
像人魔混合的成品。
但这话它不敢提出来。
此事贺予星已经听了好几次，不过如此明确的，还是头一个。
难不成她跟魔尊真有关系？
“你们魔尊花心么？”
啊……血魔被这无厘头的一问，支支吾吾道：“还……还好吧。”
红颜知己也就五六七八个吧。
“他喜欢尝试新鲜事物吗？”
血魔仔细一想，“魔尊年轻时确实喜欢四处游玩，用化身结识了不少红……好友。”
虹霁不就是其中一个么。
贺予星砸咂嘴，那就有的说了。
原身这爹不会是个接盘侠吧……
人魔结合，对肉体凡胎的母体很不好，魔胎会汲汲吸取母体的气血，生完孩子后，虚弱的母体大多会孱弱多病，以至于死亡。
她可不就是打小没了娘么。
倘若这猜想是对的，烈风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
得知身世线索，贺予星脸上没一点喜悦。
她这一副凶神恶煞的冰块脸，把求生的血魔吓得大气不敢出。
它怕被灭口。
这可是魔尊的辛秘啊。
血脉上带来的压制，如同一座巨山，压得它出了一身汗。
偏它身上布满烫伤疤痕，又疼又痒，实在难熬。
“道友既是魔族少主，就饶了我一命吧。”
它很想说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但又不敢。
只见对方露出恶劣的笑意，冲它眨眨眼，“你说的对，我确实可能是魔族少主……”
“嗯嗯……”
“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让你我之外的人知道，秘密就该永远是秘密，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虹霁仙尊。”
说罢，贺予星唤出离魂剑，在血魔惊恐的眼神中，一剑入心，将那团不属于丞相的东西吸了出来。
离魂剑自带魔气，最喜食血液，血魔二者合一，更是让它爱不释手。
须臾间，血魔化作一团液体，被剑体吸收。
连一声惨叫都没留下。
剩下一具空壳丞相，贺予星将心脏放回去，但丞相早就奄奄一息，血魔一死，他也无法存活。
她从房间一颗盆景上扯下一片叶子，双手结印，连同叶子塞进了他的胸口。
丞相身体猛地一震，立刻恢复活力，朝着贺予星作揖，“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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