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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眼底露出一丝兴奋和嘲讽，“外界传言，寒幽谷的小魔头得到了浮光宗虹霁的四方御兽术……”
话再次停止。
“没错。”贺予星欣然肯定，“我继承了四方御兽术。”
“哈哈……”宋家主仰头笑得极为猖狂，仿佛是临死前，得知大仇已报的痛快。
他歪着脑袋看向神情惊愕的宋平，话却是对贺予星说的，“那你肯定要为虹霁仙尊报仇吧！”
宋平闻言，浑身一抖。
宋家主又狞笑道：“宋平啊宋平，你可知道一句话，不是不报，是日子未到！”
此话一出，沈醉眉头皱成川字，他嘴唇都在发抖，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他以脆弱的嗓音，喃喃：“师兄，虹霁她……”
也是你害死的？
后面的话沈醉说不出口，但一旁宋家主却极其乐于助人。
“是啊沈长老，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好师兄宋平也心悦你的心上人哦，不过他不是你这样的正人君子，得不到的东西，他宁愿毁掉，也是不想你得到！”
“以虹霁的能力，区区一个飞霜宗禁地能毁了她？沈长老你也太好骗了！你以为浮光宗叛徒蓝洲是怎么进入禁地的？若没有宋平的协助，他能如此顺利逼死虹霁？！”
“小魔头你有一句说得对，宋平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敢做不敢当，跟魔族做完交易后，又怕被发现，立马翻脸不认人，不惜倾全宗的人手去除魔！”
宋家主深呼出一口气，语气极为讽刺，“可真是个好宗主啊！”
这些话击碎了沈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房，他手上力量不断加重，几乎就要隔绝宋平的呼吸。
“师兄！”沈醉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吐露，“为何要骗我！”
“我们……是师兄弟……”
宋平脸憋得通红，红着眼眶，他胸腔快速起伏，妄图争取更多的空气。
“师伯，你不能杀了他。”
眼看沈醉周身爆发出无法控制气息，贺予星伸手搭在他的胳膊上，阻止他下一步动作。
“对宋平最好的惩罚，便是将真相公之于众，还我师尊，老宗主，还有师伯你，一个清白！”
沈醉没有说话，但他脖子间暴起的青筋和微微颤抖的眼皮，告诉在场所有人他的愤怒和不甘。
“清白？”宋家主看到沈醉手部动作似乎是有所收敛后，再次出声。
这次他不是针对沈醉，而是想激怒贺予星。
“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是关于寒幽谷大魔头都寂的……小魔头，你想知道吗？”
“我师父？”贺予星神情没有太意外，可她也不想错过任何消息，“宋家主有什么小道消息？”
“寒幽谷被宗门联盟剔除名单，可少不了宋平跟江应风的助力。”
宋家主语气冷淡，他可记得杀死宋弗中出力最多的便是天泽宗。
如今宋家毁了，什么都不复存在，他也挣扎在濒死边缘，根本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现在他唯一执念的，就是大仇未报。
寒幽谷跟沈醉就是最好的人选。
“都寂身上的污名，大多也都是他们两人传出来的，什么杀人不眨眼，残害同门，还有勾结魔族……哎！真是可笑，真正跟魔族有勾结的倒成了大善人呢！”
“多谢你的仗义执言。”贺予星轻轻勾起嘴角，侧头看向脸色已涨成猪肝色的宋平，挑挑眉，“我们达成一个交易怎么样？宋家主。”
一听到这话，宋家主脸上瞬间出现放肆的笑容，他赌对了。
宋平艰难地摆动头部，将两人交互的视线看在眼里，心中隐隐生出不好的感觉。
两只狐狸凑在一起，仅靠眼神就能确定对方想法，外人谁也看不出端倪，没有什么比这个还要可怖。
既然如此，宁愿……
沈醉神情破碎，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平。
他尊敬的师父，心爱的女子，赖以自傲的关系，原来在别人眼里都是笑话！
“杀了我！”
“嗯？”从悲伤中清醒过来，沈醉疑惑地看向求死的宋平。
“师弟，就当是我们之间最后的情份，杀了我。”宋平艰难出声，声音沙哑，几近哀求。
事情暴露，名声受损，被修真界所不齿……
这些他都承受不了。
他宁愿现在死，也好过受折磨，痛不欲生后再死。
即便是死，也要拉一个人，这么好的机会，仅此一次。
看沈醉神情松懈下来，宋平继续加码，“你知道虹霁为何要留下那一块石头吗？她原本是有话跟你说的，我切断了她所有可以联系你的方式，跟她谈判，只要她同意跟我在一起，我就可以保她一命，可她不愿意。”
“她宁愿死，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她想见你，可你因为魔尊的话，不敢跟她见面，所以她就想办法留下石头，知道这块石头为何这么大吗？她怕你看不见，怕你发现不了……”
“够了！”沈醉喝止他的话，手部的力气瞬间加重。
而宋平完全不再挣扎，似乎在等死。
“师伯，别被他控制心神。”贺予星再次伸手阻止沈醉发力，“你杀了他，正中下怀，他死了，还能给你担一个弑兄的罪名。”
一旦宋平真死在沈醉手里，即便他们这边有理，也会被众口铄金混淆的没那么有理。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宋平生生受下他所犯过的罪。
一件都不要落下。
“沈长老，你剑法高强有什么用，脑子不好使，总是被宋平牵着鼻子走，如此明显的挑拨离间，你还看不出来？”
宋家主嗤笑一声，显然已经破罐子破摔。
连酒仙剑客都不尊重了。
贺予星挺想给他竖个大拇指的，毕竟会说话的人真不多。
若非他曾经作恶多端，罪不可恕，留下他还是很不错的。
怪只怪宋弗宋平都是宋家‘好儿郎’，惹得人不爽快。
沈醉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情绪来的快去得快，本来是真的存着杀人的心要给师父和虹霁报仇的，可听到两人的劝解，忽然间顿悟了。
“师兄，你恨我？”
他松开钳制宋平的手，满脸受伤的往后退了几步。
往日种种事端，不是恨？那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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