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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世子说话的神情，可不像是高兴得急于嘉奖他的模样。
不过人家都开口了，富有奸商之名的苏锦宸，哪能不接着？
“在下这点子小生意，能入世子的眼，便已经是最大的嘉奖了，苏某哪能向世子索取其他？”
苏锦宸脸上的表情简直不要太真诚。
若非对他心有怀疑，白亭息跟文永昌还真就信了他的鬼话。
两人下意识互看一眼，还没来得及细品苏锦宸话里的意思。
就听他又继续道：“但世子既然都开了口，苏某若是推辞，岂不是让人误会苏某瞧不上世子的赏赐？
那岂不是成了苏某的罪过？”
说到此处，眼见上首白亭息跟文永昌二人脸色有些不好。
尤其文永昌，那脸色就跟猪肝似的，像是一口气憋嗓子眼里上不来，马上就要咽气。
偏苏锦宸直言直语，仿佛全然看不出人家脸色好坏。
紧接着又说：“既然是世子美意，苏某自然不得不从，不如世子赐世子令一枚。
好叫苏某于永宁县外二十里，开设关市。
届时永宁关市闻名五州，便无人不知乃世子之令。”
最后这句话出来，让白亭息因他狮子大开口的第一句话而上脸的怒色稍有缓释。
白亭息锁眉沉思，垂下眼睛，转悠着手里的酒杯。
文永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怎么敢？
竟然问世子要世子令！
那是能随意给出去的物件吗？
若是没有幽州王特令，世子令便能号令幽州半数军马。
当然，这在官场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可对于寻常百姓而言，对此自然一无所知。
文永昌绿豆大的小眼睛，被脸上横肉挤成了眯眯眼。
此时正直勾勾盯着苏锦宸，无端生出几分猥琐下流之意。
厅堂内也因苏锦宸一番话沉寂下来。
几乎落针可闻。
众人无不迷茫又无措地看看苏锦宸，又看看文永昌。
却无人敢直接去看白亭息的神色。
毕竟这位可是幽州王世子，瞧着就不是好接近的主儿。
若是因为眼神的差错，害得自己丢了脑袋，那多不划算？
倒酒的停了动作，扶着酒壶生怕注水声惊着上方思索的世子。
夹菜都拿着筷子不敢下筷子，下了筷子的也不敢起筷。
一呼一吸也小心翼翼，不敢大喘气。
始作俑者却好似不知这么紧张的氛围是他制造出来的，兀自喝酒吃菜。
苏锦宸不是个挑食性子，也能从菜色味道品出，今晚这宴席出自自己的醉香斋。
可不知怎的，他跋涉一番回来，却并不觉得这满桌子好菜美味。
心里想着沈汐语亲手熬制的清粥。
想来很是可口。
这般一想，苏锦宸便更有些坐不住了。
那般自在的模样，瞧得文永昌心思乱飞，眼皮一阵跳。
然后瞧了眼上首久不言语的白亭息，心里纳闷。
世子这么久不说话，难不成真要应了这苏锦宸的要求？
这如何使得？
最要紧的是，他曾几次书信送往幽州主城，向幽州王求世子令。
但幽州王并未回应，这么一来，文永昌便也歇了心思。
若世子此番将世子令赐给苏锦宸。
那他如何自处？
文永昌手指用力一握，酒水在杯子里晃荡出轻微的声响。
“苏公子真是好大的口气，竟然肖想本世子的世子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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