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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着,李为念已将手收回,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梁薇看他这样子,心里也有些怕了,以为自己得了什么重病,便道:“你不要这样啊!我总不可能得了绝症吧……”
李为念连忙摇一摇手道:“并不是重病。只是,我于诊脉之上不甚精通,需要认真地想一想。”
梁薇松下一口气,轻拍他一下道:“这样啊。你刚才那个表情把人都吓坏了。现在,你想好了吗?”
李为念笑道:“想好了。的确是因为饮食不调,以致于脾胃失和。前一段时间,你没有好好吃饭吧。”
“是啊。”
“所以饮食要特别注意。我还会配一服药,你每天都按时喝,慢慢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梁薇道:“好啊。”
这之后,李为念果然对她的的饮食格外注意,还一日三次让人送药来给她服用。她按时喝了几天,果然觉得头晕、恶心都有所好转,胃口也好了一些。
不过她身上仍是懒懒的,不大爱出去,便整日看书习字。李为念也乐得每日陪着她,偶尔晚上与她同房睡,也以礼相待,只是为了照顾她,以免她有些不舒服。
可是,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虽然李为念对她细心照顾,也没有令她的胃病很快好去。
时光如流水一般,梁薇与李为念已成婚有半个月,春花开到最盛,空气里的甜蜜气息与温暖的阳光胶合,浸润着世间,令人如痴如醉。
花长好,月长圆,人却不能长寿。
正是在这样的好时候,太后却再度病倒。梁薇入宫侍疾,李为念也没有闲着,要派人将荣儿尽快接回来。
为了太后的病,闭门许久的周潜光也来。梁薇见他虽如从前一般仙风道骨,却明显憔悴了几分。
太后病危,周潜光又憔悴支离,浓浓的迟暮之感叫人深感不安。梁薇身子不好,又要照顾太后,李为念怕她伤心过度,照顾不好自己,依旧每日炖了补药亲自送过来给她喝。
旁人看了羡慕,太后见到他们小夫妇这般情状,亦觉欣慰。
这天,梁薇依旧在宫中侍疾,才服侍太后服药睡下,雪桐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了。
这些天雪桐也一直在太后身旁伺候,甚是辛苦,梁薇一看到她便道:“你在这里熬到天亮才走,怎么这会儿就又过来了?”
周雪桐道:“这些天总见到你,可是总没有机会说上几句话。”这些天两人要不都在伺候太后的汤药,都不得空,要不梁薇就同李为念在一处了。
梁薇听她如此说,便问:“难道,你特意过来是为了和我说话?”
雪桐道:“特意打听了一下,说是这会儿你家驸马爷不会过来,太后又睡下了。你跟我出来一下。”
梁薇听说,便嘱咐了一番,跟着周雪桐一起出去了。
两个人走到外面,梁薇见周雪桐停了下来,想问她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周雪桐将身子一扭望着大殿廊下。
太子良娣桑柔带着几个侍女正要走进去,但看到梁薇和周雪桐便站住了。周雪桐满脸冷笑地着她道:“不忙。我的话一定要远远地避开了李为念才好说,这里还有他的一个眼线呢!”
梁薇远远地看到桑柔立在廊下停顿片刻,走了进去,便道:“你若要避开他,就不应该同我讲了。桐良娣只是他名义上的妹妹,我却是他……却是他……”称李为念为丈夫,比她想像中的艰难。这份艰难里,也不全是因为不好意思。
雪桐盯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望着她道:“你和李为念真的是举案齐眉啊!”
近来,这样的话梁薇听得太多,可是每每听到,还是忍不住脸上一红。她瞧了雪桐一眼,低声道:“他对我是很好……”
雪桐脸上的神情,显得越发失落。
梁薇看得清清楚楚,连忙道:“周雪桐,你不会又打坏主意吧?”
雪桐眼角斜向下怔了一会儿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梁薇道:“我跟你说我要和李为念成亲时,你很高兴。因为我同你一样,都没有嫁给最爱的人。你就是这样,你不痛快的时候,就不希望别人痛快。”
雪桐深吸一口气,叹道:“事到如今,我怎么还会在乎这些。你是我的好朋友,按理说,我就算不能拿你的夫君当朋友看,也不能当他是敌人。可是,我自始至终,也放不下对他的戒备。”
梁薇一听就觉得累,长吁短叹道:“雪桐,你还没够啊!你还想怎么样?”
雪桐端详一下她的面色道:“你最近脸色一直不好,还气短得很,不如我给你诊一诊脉……”
梁薇忙道:“不要打岔!”
雪桐想了想,便拉她到一旁,从怀中掏出一个册子来道:“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防备李为念的方法。只有这一件,虽然未必有用,不过你若照我说的做,我至少会高兴一点。”
梁薇笑道:“你真是孩子气……你要说什么事?”
雪桐便将册子递给她道:“这里面是新的,一样的节奏,只是意思不一样了……”
梁薇听得糊里糊涂,打开一看就全明白了。鸟语如罗斯密码,现在密码本换了!
“同样一段话,从前听去可能是这个意思,但现在却是另外一种意思了。这是我重新理好的,知道的人不多,现下给你说了,你绝对不许告诉李为念!”
梁薇听说,更觉好笑,叹道:“周雪桐啊周雪桐,你几时可以长大啊!”
雪桐见她这样,发了急,顿足道:“你记住没有!”
梁薇只得道:“记住了,记住了!”说实急了,只觉头晕,身子便晃了一晃。
雪桐看到,便拉住她的手道:“让我瞧瞧,看你是不是真得了什么大病……”
雪桐正要搭上梁薇脉息,却听太监尖细的声音道:“附马爷驾到!”
梁薇、雪桐都不由得扭头看去,果然见李为念手提食盒快步走来。他一过来,便将梁薇的手从雪桐手中接过来,关切地问:“你今日精神可好些了?”
雪桐给梁薇使了个眼色,梁薇会意,将拿册子的手背到身子,再悄悄隐到袖中道:“好多了。”
雪桐在后扬声道:“见过附马爷,附马爷这每日给公主送药可真是准时啊!”话虽如此,可是她连膝盖都不弯一下。
李为念转头看她一眼,微笑道:“周姑娘方才同公主讲话,我过来,是不是打扰到姑娘了?”
雪桐笑吟吟地理一下头发道:“当然没有,是我打扰两位了!”她敷衍地福一下,瞪了雪桐一眼,便转身走了。
李为念眼望着她离去,笑向梁薇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
“你们刚才说了些什么?”
“……太后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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