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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林无奈地耸耸肩，时零无声地释放，昂热紧绷的身体被定格了，那一瞬间他反应了过来，但是身体却不能动弹，只有他的眼睛微微收缩，即将绽放出黄金的颜色。
陈曦林伸手拿过昂热手里的折刀，把那张照片上的人影裁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撤销了言灵。
昂热的黄金瞳亮起，不过他接下来就停止了，原本应该在他手里的折刀此刻被放在陈曦林面前，那张照片上面的人不见了，被人用刀裁了下来。
能在一个拥有时零的人面前悄无声息地做完这一切，那他的言灵估计也是时零，而且他已经能做到类似于时间静止的效果了。
昂热不可置信地看向陈曦林。
陈曦林微笑着开口：“昂热校长，我并无恶意，如果要杀你，刚才我就有机会，我们现在可以聊一聊了吗？”
昂热把陈曦林面前的折刀拿了回来，收回到自己藏在西装袖子的刀鞘里：“当然。”
陈曦林深呼了一口气：“校长，你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人吗？”
昂热眯起双眼：“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某个人？”
“对，我来这里是为了避免某个人的死亡，她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陈曦林点点头。
昂热抬起头直视他：“我当然失去过一些有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那是一个世纪左右前的事情了，我是狮心会的最早一批成员，1900年，我的朋友包括那一代的狮心会会长梅涅克，他们一夜之间全死了。”
“龙类袭击了我们，所以我把追杀他们作为我这一生的心愿。”
他的眼神很锐利，虽然是看着陈曦林的眼睛，但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密党全军覆没的那一刻，陈曦林没有出声，他能够闻到这个老人身上带着一个世纪之前的血腥味。
那是他的兄弟们牺牲时的鲜血，依然像它们喷洒而出的时候，滚烫又血腥，无论是茶还是酒都无法掩盖它们的味道。
唯一去除血腥味的方式就是忘记，只要忘记那个夜晚，昂热就能像其他正常的老爷爷一样了，安稳地坐在轮椅上，被他的学生们推着，在学校里到处走走看看，会有年轻人接过他的旗帜，也许是路明非，也许是楚子航，现在还可以加上一个陈曦林。
但他没办法忘记，这一个世纪以来的仇恨已经流淌进了他的身体，他不敢忘记，所以他只能独自扛着旗帜前进，完全不像个老人。
“但是你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拥有这样力量的你却要来到卡塞尔学院，装成一个a级学员，还接近身为s级的路明非，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昂热直视陈曦林的眼睛，似乎要透过他的眼睛直接看穿他的思想，还有他隐藏的秘密。
陈曦林毫不退缩地与昂热对视，那个老人虽然穿着西装，但是身体的肌肉却微微隆起，此刻的他一触即发，虽然在陈曦林面前他毫无还手之力，但是他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路明非，我的目标是路明非。”陈曦林说了实话，现在还不是和学院撕破脸的时候。
“相信你也知道，路明非他是关键，是斩断龙族历史的刀刃。”
昂热的眼神里流露出惊慌：“你知道多少事情？”
“并不多，但是如果你要让他杀死龙王的话，就是不断地将他推向深渊，坠落之后的东西，他会变成魔鬼还是天使？”陈曦林语重心长地说。
“而且两个族群的生死，不应该放在他一个人身上。”陈曦林叹了口气。
“虽然他是刀刃，但是过刚易折，我们不能把他当做异类，虽然他确实是异类，但他是我们的兄弟，和那些在龙族战场上挥洒血泪与汗水的，一批又一批的人没什么两样，我们都是下一刻也许就会死去的战士。”
昂热的眼神像是柔软了下来，似乎回想到了一些快要模糊了的人脸，他们对着昂热笑着，亲切地和他打着招呼，但后一刻这些亲切的人们脸上都失去了血色，他们的遗像被挂在英灵殿，钟楼的丧钟不断敲响，白鸽无声地起落，昂热站在大雨中撑着黑伞，送走一批又一批人。
“如果有其他办法，就不会让他来了，如果我有他的能力，我就自己上了，但我没有，想要终结龙族，只能靠他。”昂热难得有些颓废。
“你说的那个重要的人，就是他？”
“不，不是他，对我而言他就是个无辜的路人，被牵扯进来了而已，你说得对，如果自己可以复仇的话，那就不要靠别人了，但是我还是支持你加强路明非，他需要更多的力量，他有了更多力量之后，也许才能有机会选择自己的命运，才能有机会斩断龙族的历史，现在的他虽然身不由己，但是我们也无法阻止历史的到来，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让他更强一点了。”陈曦林意有所指，他希望昂热把人送到战场的时候，先加强一下。
“你不打算聊一聊你想救下来的那个人？”昂热放松下来，此刻两人都明白了，他们都是为了路明非更强一些的，并没有什么冲突。
陈曦林盯着茶杯里的倒影，似乎透过那小小的茶杯看到了远在日本的那个红头发的姑娘。
“下次有机会再聊吧，我会好好照顾路明非的，希望校长你能确保我的消息不被第三个人知道。”陈曦林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昂热看着他的背影，似乎和他记忆里的某个人重叠了，一样是中国人，一样是时零，一样是卧底在路明非身边的超级混血种。
楚天骄，什么多年，你去了哪里呢？真的被所谓的奥丁杀死了吗？昂热拿着催眠楚子航后留下的录音，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
外面的夜幕已经降临了，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像是有人在天上整盆整盆地往下泼水。
昂热提起黑伞，去向钟楼。
夏弥打开食盒，取出勺子放到碗里面，递给楚子航，勺子的把手是个可爱的卡通猫，似乎是她自己的，楚子航竹节般的手用起来颇有些反差萌。
他一口一口地吃着银耳羹，夏弥则坐在旁边说一些这几天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病房外都可以听见夏弥清脆的声音，来的人止住了脚步，站在门口却不进去，手里的食盒看起来没必要再送了。
陈曦林尴尬的想要逃，因为他看到苏茜副会长的狼狈地站在门口的模样了，更不巧的是，他正打算走的时候，被苏茜看见了。
“好巧啊，学姐。”陈曦林干巴巴地打招呼，他是希望夏弥能和楚子航相亲相爱的，但是他却不知道如何处理苏茜。
楚子航又不是他这样的花心大萝卜，而且小母龙夏弥相比也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苏茜似乎完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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