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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那些皮米级机器人是怎样杀人的。”小纬看着章树新,问。
“那东西太小,落在你的皮肤上你未必都能感觉得到。”安影说,“想想一颗灰尘落在你身上你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小纬似有所得地点了点头,说:“在地球上的时候倒是在新闻中看到过纳米机器人,没想到现在居然会遇到比它更小的……”
章树新心事重重地望着操作台,两只手握在一起,默然无语。
“章教授,你在想什么?”小纬看着他,问。
章树新抬起头看了一眼他,摇了摇头。
“没什么。”
“你说我刚才说的对不对?”小纬问。
“你刚才说什么了?”章树新心不在焉地问。
“你都没有听到我说了什么,算了,我还是不强人所难了。”小纬不满地说。
章树新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王嘉辰,片刻后收回了目光。虽然他的表情很自然,但小纬还是看到了章树新的举动。她意识到这段日子里,章树新对王嘉辰的关心比以前多了不少。虽然她理解他的行为,毕竟王嘉辰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但她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失落,她记得在以前的时候,章树新对自己是那么照顾……
这样想时,她又会想起她的父亲来,虽然她一直在试图忘记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时常想起她,而且随着她的经历增多,她想起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章树新站了起来,走到了船尾,开始联络弗拉迪。王嘉辰扭头看着章树新,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感觉我们又有麻烦了。”曲秋看着章树新,皱起了眉头。
“我们麻烦很多吗?为什么说‘又’?”安影问。
“难道还少吗?”曲秋说。
安影想了想,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与此同时,在罗斯特帝国的主星霍拉星的卫星上,特鲁苏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望着远处那颗略显暗黄色的霍拉星,那是地表塌陷时激起的尘土造成的。虽然特鲁苏没有去霍拉星,但他猜测得到那里的情况。
虽然罗斯特帝国隐瞒了事实,虽然特鲁苏并不清楚霍拉星死了多少人,但从眼前的情形就可以知道一些大致的情况。他看到各式各样的飞船朝不同的方向飞去,犹如飞矢。他知道那是移民的大军,毕竟这颗行星上足足有800亿人……
“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亲自来找你了。”萨达斯穿着宇航服,出现在了特鲁苏身后。
“谢谢你这么抬举我。”特鲁苏转身看着他,说。
“怎么样,你有没有弄清楚那个地球人的状况?”萨达斯问。
“我还没有得到有效的数据。”特鲁苏说,“不过我觉得我们会避免一场战争。”
“为什么?”萨达斯问,“所以就你目前得到的数据看,她体内东西对我们影响不大?”
“我可没这么说。”特鲁苏说。
萨达斯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等你的好消息。”
“好,恕我不远送了。”特鲁苏说。
萨达斯转身走了几乎,忽然停了下来,说:“对了,我建议你早点离开这颗卫星,这里现在不怎么安全了。”
“谢谢你提醒,你不说我都忘了这里只是霍拉星的一颗卫星。”特鲁苏说。
萨达斯笑了笑,朝他的飞船走去。每次和特鲁苏说话他都感觉很疲惫,比和他的弟子霍克说话都累。
他知道特鲁苏不会离开这颗卫星的——这让他的心有些乱,如果特鲁苏和这颗卫星一起死了,他就会损失一名很重要的将军,但他的内心应该会舒服很多。可如果他没死,他的头顶便压着一座大山。萨达斯不知道那座大山什么时候会塌下来,但它一定将自己埋葬在其中。
萨达斯乘着飞船,朝远处飞去,透过舷窗他看到特鲁苏已经不在它之前呆的地方了。萨达斯叹了口气,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
他知道自己得做点什么了,不过不管怎样,他现在很认同特鲁苏的观点。要想让罗斯特帝国复兴,他首先要做的便是将散落在四境的权力聚集起来。他知道这条路不会很顺利,但萨达斯相信自己迟早会成功的。
“希望不是玩火自焚吧。”他低声呢喃着。
章树新几人来到了黑星,他们意外地发现,这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迪兰达在这片大地上建造了大量的建筑,它们几乎覆盖了整个星球。他们的建筑尖利高耸,有点像哥特式建筑,这让这里看起来就像一座森林。
他们根据弗拉迪给他们的信息找到了住的地方,卡塞已经为他们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和水。等他们住下之后,章树新找到了王嘉辰。
那时王嘉辰正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的一群孩子。
“没想到迪兰达真的有小孩,我之前还以为弗拉迪在骗我。”王嘉辰看着朝他走过来的章树新,说。
那群孩子正在那里做游戏,他们嬉戏的样子看起来很热闹,但章树新却觉得他们很吵。
“你怎么了,今天好像一直不太高兴。”王嘉辰看着章树新,问。
“我在担心……那些皮米级机器人。”章树新说,“那东西太危险了,而且我担心它们已经进入了你体内。”
“不可能。”章树新怀疑地看着章树新,说,“要是真的那样,我身上肯定很痒。”
章树新看着她打趣的表情,知道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她一定是相信自己的话。不过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该有多好……
“它们有可能在你呼吸或者吃饭的时候从你的嘴巴和鼻子里钻进去。”章树新说。
他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他意识到他这句话可能会让王嘉辰的好心情烟消云散。她很少这么开心,他不该这样。
“如果它们真的已经进入了我体内,我想我们已经没有办法控制它们了吧。”王嘉辰问。
在飞船上的时候章树新就已经向弗拉迪请教过这个问题了,想要从一个碳基生命体内将那些机器人取出来,目前来说不太可能……
章树新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王嘉辰,他望着窗外那些孩子,目光闪动。
“没事的,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王嘉辰笑着说,“再说了,如果特鲁苏真的可以通过那些皮米级机器人清除掉那些寄生虫的话,也不算是坏事。”
章树新知道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可他不敢直视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些事和自己有关系,都是自己的错。
“嘉辰,你上次问我的问题,我这段日子也思考了一下。”章树新鼓足勇气说。
王嘉辰看了一眼章树新,发现他的脸有些发红。
“上次的事我都忘了,你不要觉得亏欠我,真的。”王嘉辰说。
“没有……我只是……我……”章树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不用太内疚,真的,那件事就算过去了。”王嘉辰说。
章树新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也将失去这一次机会。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爱情方面为什么这么木讷,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白痴。
不知何时那群孩子已经消失在了他们面前,他们眼前那片地上除了脚印什么也看不到了。
“谢谢你,章教授。”王嘉辰说,“你治好了我的抑郁症,现在的我一点也不想死了。”
“我会想办法的。”章树新说,“我会让你活下去。”
“不,我说的是现在,至于明天我会死还是怎样,一点都不重要。”王嘉辰说。
章树新的眼睛有些模糊起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我没有帮到你什么,但我们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了。”王嘉辰说,“如果我死在了你前面,不管怎样,你记得给我立一块碑。”
说到这里,王嘉辰的表情有些严肃起来。
“不要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章树新想要打断她。
“不许打断我。”王嘉辰看着章树新,俏皮地笑了笑。
她思考了一会,抬起头看着章树新,认真地说:“墓碑上就写——王嘉星妹妹王嘉辰之墓。”
章树新的嘴动了一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王嘉辰看到他的反应,她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章树新的胳膊。
“好了我累了,先去休息了,下次再聊吧。”王嘉辰说。
不等章树新回复她什么,她就转身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在她回到屋子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想告诉章树新,自己之所以不想死,完全是因为有他的存在,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说。因为那样的话,等她死去的那一天,章树新一定会很伤心吧……
章树新在门口等待了片刻,片刻后,他低着头离开了这里。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要让王嘉辰活下去,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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