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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那些程序并没有什么用。”兰特有些不满地说。
“现在除了将我们击落,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弗拉迪说,“我会给卡塞发送消息,从现在起,一切飞船禁止进入迪兰达星系。”
“也只能这样了。”兰特说。
三人从飞船内走了出来,章树新朝自己建的楼看去,却看到了一大片连在一起的小楼。这让他有些诧异,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里,这里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章教授……”他听到了小纬的声音,转头看去,只见小纬正朝他这里跑来。在他身后不远处,安影和曲秋也朝这里走了过来。
小纬来到他面前,朝他身后看了过去。章树新知道她在找什么,他扭过头,装作没有看到她刚才的动作。
“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小纬红着眼睛,说。
“走吧。”章树新说着,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章教授,你终于来了。”曲秋看着他,说。
“来了。”章树新回应了一下,冲他们两人点了点头。
三人站在他后面,默默地看着他,没有跟上去。章树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躺在了床上。他觉得自己无颜面对他们三人,他原本应该带王嘉辰回来……他觉得自己应该死在霍拉星,那样的话也就不会这样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窗外,小纬正在流泪,而曲秋则搂着她的肩膀在安慰她。
“嘉辰姐不会回来了。”小纬说。
“章教授能回来已经是万幸了。”曲秋叹息着,说。
第二天的时候,章树新又回到了楼顶,像以前一样,他躺在那里,开始晒起了太阳。小纬原以为他还没起床,等上去的时候,却看到章树新正躺在那里。
“章教授,吃饭了没有?”小纬问。
“吃了。”章树新说。
其实章树新并没有吃饭,他只是随口应付了一句。小纬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章树新闭着眼睛,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章教授,我知道你很难过……”小纬的眼睛又有些发红起来。
“以后不再说这个了。”章树新打断了她的话。
“……我也很难过,毕竟嘉辰姐在我心里就是姐姐。”小纬自顾自说。
“有些事是注定的,就这样吧。”章树新语气平淡地说,“以后不要再说这个了。”
小纬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着头坐在那里,吸了吸鼻涕。
“想想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吧。”章树新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小纬抬头看着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对未来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
章树新睁开眼睛,看了看她,又闭上了眼睛。
“回地球?”小纬试探性地问。
“那是不可能的,那里太危险了。”章树新想起了王嘉辰在最后对自己说过的话,“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我们会回去的。”
“那我们还能去哪儿?”小纬更加不解了。
“找个适宜我们生存的星球吧,然后用基因技术让我们的文明延续下去。”章树新说,“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这样的技术,不过总得努力。”
这也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他意识到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他都在为自己而活,都是自私自利的。他身上缺少了太多真正的科学家应该有的素质,他被利益的枷锁捆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冷漠的人……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相信他不会杀死阿纳托利。
章树新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为那件事负法律责任——想到这里他不由地苦笑了起来,人类已经不复存在,所有他们创造的辉煌也已经消失,而他最终也难逃一死。
“苟活在这宇宙中,如果不做点什么,倒不如之前就死在霍拉星上。”章树新说。
“我明白,可是我们到哪里找一颗适宜生存的星球?”小纬问。
“我们得花费一些日子去找找看了。”章树新说,“不过肯定不会离这里太近。”
小纬知道,章树新是打定心思要离开迪兰达星系,离开这三个国家了。小纬知道这一定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从一种安逸的环境中逃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他们还要面临更大的风险。
“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我们只要将“小探”改造一下,然后朝最近的宜居行星飞过去就可以了。”章树新说。
小纬想起了以前从地球前往土卫二的日子,整日整夜的呆在飞船上,一定是非常痛苦的事——更何况“小探”内部空间很狭小,他们将不会有太多活动区域。小纬无法想象那样的日子,她觉得自己一定发疯的。
章树新看到了小纬眼中的矛盾,他隐约猜到了她为什么这样。
“得益于弗拉迪的帮助,我们将在飞船内进入休眠状态。”章树新说,“几百年甚至千年的时间,对我们来说也只是一场梦而已。”
“如果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小纬说,“不过我担心曲秋和安影不会答应的。”
“我当然会答应。”曲秋的声音出现在了楼顶。
她朝他们两人走了过来,面带微笑。
“那就好,只要你答应的话,安影也一定会答应的。”小纬说。
“如果他想一个人呆在这里,那就让他呆在这里好了。”曲秋说,“不过我想他也不会一个人留在这里,毕竟我们四个是一个团队。”
“安影怎么没来?”小纬问。
“他去找弗拉迪了,一大早就走了。”曲秋看着章树新,说,“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小纬面带诧异地问。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应该早点去做,只争朝夕嘛。”曲秋说。
“暂时不着急,我得向兰特请教一下基因技术方面的一些事情。”章树新说,“我必须得有一套可行的方案,不然我们就是在浪费时间。”
小纬和曲秋点了点头,几人又谈论了一会,章树新便联络了兰特,之后就离开了楼顶,只留下小纬和曲秋还呆在那里。
两人默默地看着章树新的背影,许久都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章树新就来到了兰特的屋子前,他听到了屋子的对话声,显然里面不止兰特一个人。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弗拉迪和安影也站在那里,而在他们身后的全息影像里,卡塞正面色凝重地说着什么。
此时他们四人停止了对话,都朝门口的章树新看了过来。
“怎么了?”章树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正在商量要不要关闭跃迁点。”弗拉迪说。
章树新看了一眼安影,说:“这种事还是你们自己商量吧,我就不掺和了。”
章树新转身就要离开这里,却被弗拉迪喊住了。
“你来听听也可以,这种事毕竟最终做决定的是卡塞。”
卡塞看着章树新,微微点头,他的面色依旧冷峻,看得出来心情很沉重。
“虽然罗斯特帝国东境艾拉坎星系已经被关闭,但疫情并没有减轻多少。”卡塞说,“就在刚才,艾诺向罗斯特帝国各个方向发送了广播,他说出他们将寄生体带回东境的经过。”
寄生体并不是从特鲁苏身上带过来,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检查他的尸体。
“寄生体是从母体的飞船上带过来的,东境的几名士兵在特鲁苏死之前,截住了母体的飞船,他们进入了其中,之后便将寄生体带了出来。”卡塞说,“但事实证明,那艘飞船只是诱饵,母体并不在那艘飞船内,她只是通过寄生体控制了一具尸体在驾驶飞船。”
“而母体是在之后离开的。”卡塞说,“虽然之情我们一度怀疑母体并没有离开我们的世界,但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找到她。”
听到这里,章树新猛地抬起了头来。
“有什么依据?”弗拉迪问。
“到目前为止,艾诺发现那些寄生体依然很聪明。”卡塞说,“这是不应该的,它们极有可能还被母体控制着,但我们相信她们之间的距离如果超出了一定的范围,母体就无法控制其他寄生体了……”
卡塞后来说了什么,章树新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听了。
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那说明王嘉辰并没有离开这里,可她现在会在哪里呢……
“章先生,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弗拉迪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章树新神情恍惚地问。
“我认为母体已经离开了,只不过此时她还在可以控制那些寄生体的范围之内。”
“也许吧。”章树新说。
“艾诺现在在哪儿?”弗拉迪转头问卡塞道。
“也许是去了北境蒙塔拉斯星系,不过奥格未必会接纳他。”卡塞说,“毕竟现在谁也说不准他是不是被感染了。”
“他带了多少人?”
“据来报的消息,大约有十几艘重型战舰,两百搜轻型战舰。”卡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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