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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想象,净原把话说的这么明显,居然还会有人听不懂?
但看到那声音的主人,正是才来不久的小尼姑净真时,众人又纷纷不语了。
净真年纪很小,进庵堂的时间也最短。听过的道理佛谒很多,可是她显然不能参透这庵中最清彻的道理,就是那些佛谒在这里只是句虚话,尘世的一切世俗显然更为适用。
不过她总是会明白的。
没人跟她多说,只听到几声嗤笑。净原的一番话显然收到了她想要的反应,昂着的头偏了偏,看向赵羲和:“你怎么还在这里?往日里的规矩都忘了吗?”
如果是往日,这个时辰赵羲和就该把整个房间打扫了,再去忙她那些做不完的活。
可是如今的赵羲和壳子里装的是十九岁的魂,怎么肯给净原打杂?
赵羲和没说话,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净原不悦地想说些什么,便听见她的声音如清越的泉:“哎呀,我得去看看净慧师姐,别一时激动摔着了。”
“别拿这样蹩脚的理由来糊弄我,你分明就是想去告状!”这不是赵羲和第一次不买账,但这么长年累月的努力下,赵羲和已经被她收拾的听话许多,一觉醒来,该泼出去的水没泼出去,还给自己招了祸患。
净原心里,不是不奇怪的。
可是她无论怎么想,都不会猜到,这身体的灵魂已经一夜之间长到了十九岁,再从幽冥之中回来了。
赵羲和无辜地看了看她,道:“如果素心禅师很信任净原师姐的话,净原师姐又何必怕我去告状呢?如果禅师不信任净原师姐,那净慧师姐将事情一说,素心禅师也会秉公处理。我又何必去告状呢?所以呀,我真的只是去看看净慧师姐的。”
从门口走出去时,赵羲和看到了众人的各异的神色,显然刚才赵羲和的那一席话对她们有了很大的触动。
素心禅师如果真的那么器重净原,按照净原的个性,说不定能在庵堂里横着走,肯定不止现在这么嚣张。
或许净原只是说着吓唬她们的。
这样想着,看净原的神色,就多了一分怀疑。
净慧走的很快,赵羲和只是在房里多跟净原说了几句话,转眼间就已经看不到净慧的人影了。
奇怪,她是跑到哪里去了?
庵堂不大,横七八拐的岔路倒有几条,不过不管她要走哪里,最后的目标都是素心禅师的住处,离这里有些远,大概她现在还没有到。
那自己不如走一条近路。
赵羲和调转方向,从小路岔去,此时已是清晨,路上的两个小尼姑边走边说着话,看样子却是要下山。
如果她记得不错,今天并不是庵堂下山采买的日子。
脚步一停,脑中的思虑只是一瞬间,赵羲和笑着向两个小尼姑招呼道:“净慈姐姐,净善姐姐,你们这是要下山吗?”
看到是她,净慈脸上的笑顿时垮了下去,翻了个白眼道:“我们要去做什么你管不着!”
净善倒还好,脸上不耐的神色虽然明显,可是说出的话还算客气:“我们正是要下山去。你别怪你净慈师姐,我们要下山办正事,时间紧凑,没时间闲聊。”
换句话说,我们忙的很你就不要来打扰了。自己识相点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赵羲和不是个好奇的人,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追上净慧,也笑着回了:“那我就不耽误两位师姐了,两位师姐下山时要小心。”
净慈不等她说完,忙拉着净善就走,脚步急匆匆的,像是多跟她待一会儿自己就会少块肉一样。
她一直愚笨不堪,净善却不是。
两个人下了山,净善又想了想,才道:“你有没有觉得,那赵羲和今日有所不同?”
净慈提起这个名字都不耐烦:“我一看见她就生气,哪里还顾得上看她有没有不同?怎么,她长得更好看了?”
“以往她哪里会主动跟谁说话呢,干活儿的时候也一直缩在角落里,整个人见不得光似的。”净善仍然想着今天不同以往的赵羲和,“可是今天她居然主动来跟我们说话。这也就算了,边说边笑,好像还挺高兴的样子。”
净慈不屑一顾:“难道这人还能转了性不成,我说你就别想那些不相干的人了。快下山把该买的买了。听静心禅师说,今天庵堂中来的可是位贵客呢。”
“贵客?”净善叹了口气,“咱们这庵堂深山老林的,能有什么贵客。静心禅师这么说,就是想让我们把差事办得好些,也就是你相信她的话。”
“也是。”净慈想了想,觉得这句话确实没错,“庵堂里本来就没什么客人来,本身也不出名,再加之没有名山名水,连游玩的人都没有。”
“我进庵堂以来,就没见过什么真正的贵客。”
“可今天的派头确实很大。”
“也对,庵堂里虽然客人少,还是有那么几个的。”
两人又絮叨着,一会儿说贵客也许是个贵公子,一会儿又说是个脑满肠肥的县太爷。下山路远,小道上充斥着少女的欢笑声。
山上的赵羲和却迎着冬天的寒风,霜冻的草上凝着冰泓,深暗的绿色上白雾缠结,她出来的时候只穿了身僧袍,现在也跑的浑身泛热。
可惜到素心禅师门前的时候,已经听到净慧抽抽噎噎的哭声了。
看来自己还是晚到了一步。
另外赵羲和还明白了一点——净慧跑的真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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