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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心疼或是不平,只是这净原闹到这份上,恐怕她是不想管也要管了。
净原似乎是嚣张极了:“你不是去告状吗?啊,我让你去告状!”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净慧疼极了,可是她的手被同房的尼姑死死按住,连动都动不了。只能承受着身体的剧痛。净原一脚踢来,正好踢在她的心口上,她痛极了,觉得心口仿佛有血汇集成,想吐出来似的。可是随之而来的又是更猛烈的一顿踢打。
“我告诉你,你想去告状?想都别想,赵羲和就是你的榜样,从今天起,我怎么对她的,就会怎么对你。哼,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要脸的玩意儿,还真敢去告状,早就说过素心禅师是偏着我的了,你还不自量力,真是让我笑死了。”
“你不是说我不该用水泼你吗?我就要泼个够,把你整个人泼透了泼服了,免得你整天叽叽歪歪的不服管教,要是再惹着我,我就把你送到山下窑子里去!”
净原出身低,从前学到的脏话一五一十的骂了出来。素心禅师虽然不是个好人,做了禅师这么多年,也甚少再听这些污言秽语,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不禁看了看赵羲和,奇怪的是,这女孩一反寻常的平静,那无波无澜的一双眼,似乎并没有因为净原刚才提到她的话而有所动容。
就像是一个见过惊涛骇浪的人不屑微风吹皱的湖面。素心禅师没见过什么大人物,却突然觉得,如果有什么大人物的话,大概就会像赵羲和这样。
来不及多想,里面的骂声又临,终于忍不住的素心禅师推开了门。
“谁呀,我说过别进来的,没听见吗?”净原低着头,脚是一个要踢不踢的动作,脸上尽是不耐烦,她根本没抬头,只径自骂个痛快,却觉得四周气氛有点不太对。
为什么,四周突然安静起来了。
她抬头,迎面是一张熟悉的脸,穿着暗纹万字的僧袍,头戴着僧帽,手中紧紧捏着念珠,似乎是生气极了。
素心禅师一向不出门的,怎么会来这里?
看向素心禅师旁边那人时,净原有了答案。
“赵羲和,是不是你告状来把禅师叫过来的,你这个贱皮子,贱货!”知道素心禅师这下无论如何都不会好好揭过这件事了。净原怒火中烧,理智全失的冲着赵羲和踢去。
都是这个人,害她一大早出师不利,现在还被素心禅师抓了个现行。虽然素心禅师是个好买通的,可是她又没有钱,哪来的东西去买!
以前家里送来的钱和自己攒下来的都已经花光了,现在叫她怎么办。
满腔的怒意化在脚下,狠狠的一击,好像要把赵羲和踢出视线一样。
赵羲和感觉自己都要沉默了,对付这样的人,好像就是在拉低自己一样。她迅速的回旋闪过,左手却轻轻地把门一带。
脚出门过,净原的一脚正好踢在门上。木门并不是坚不可摧的木料做的,可是对于只穿布鞋的净原来说,那反噬的力量也让她脚尖剧痛,踢出的脚受伤后无法维持平衡,净原向前倒去。
赵羲和眼疾手快,将被踢了一脚的门再次带了回来,摇摇晃晃的木门挡住了即将要倒在地上的净原。额头与门相触的一刹那,全房间的人都能听见那声闷响。
她缓缓的顺着门,滑了下来,额头上赫然是一块血印,看来撞的不轻。
赵羲和连忙去扶,脚上却踩到了刚才净原泼的水,跌了一跤,正好跌到了净原身上。原本要用来护住自己的两手,按在了净原最脆弱的腹腔上。
咔嚓!
赵羲和好像听见了一声骨头响的声音,她连忙把净原扶起来,惊慌失措道:“哎呀,师姐你没事吧,你看这地板太滑了,我都摔了。”
素心禅师看见净原这幅模样,只觉得闹心又可笑,忙说:“快去把她们扶起来。”
却并没有斥责赵羲和的意思,毕竟这水是净原泼的,现在反害了她自己,害人害己而已,没法怪别人。
净原气的想骂人,赵羲和连忙把她扶起来,两人脸庞挨得极近,净原听见一声轻浅的嘲讽:“蠢货。”
这声音仿佛梦中一样,净原以为自己听错,因为赵羲和脸上的神情无比关切,在场的没有人不感动的。
可是她心里很清楚的明白,赵羲和刚才说的话,就是在嘲讽她。
愤怒让她抽出了被赵羲和扶住的手臂,愤怒道:“你给我滚!”
“净原!”素心禅师怒目看她,又将净原吓了一吓。
这下一闹,素心禅师绝不可能再偏向净原了。净原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连她自己都觉得让别人知道自己偏袒她,是件丢脸的事情。
赵羲和知道这次来的目的,她从几个看愣了的尼姑边上走过,几个尼姑不知道为什么,按着净真,另外几个尼姑按着净慧,这倒容易理解的多。
从几个人缝隙里进去,面前就是所有人夜间睡得床。只是这时赵羲和的床,有些不同以往。
从枕头到床,都透着湿淋淋的水,床单的角正一滴滴地向地面淌着水,不用说了,这张床从内到外都已经湿透了。
见状,赵羲和平静的脸上,慢慢有了一丝笑影。
哎,净原师姐,这回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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