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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一具尸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猛然的睁大眼睛,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身体,陈慧,她身上布满了被凌虐过的痕迹,血液和泥浆混合在一起,满身已经看不出一寸完好肌肤,粘腻血腥,身下红白的液体显示着她受过的一切苦楚,而此刻她却如一堆死肉,从未有过生命一般。
她的头发散乱的铺在地上,脸高高的肿起,仅仅是看着,赵羲和便能想到她生前如何拼命挣扎着,却于事无补的被那些兵士揪着头发粗暴的扇着耳光,最后被折磨至死。
赵羲和发现她还有微弱的气息,便低头看过去,喊道:“慧,慧,你醒醒,快醒醒。”
她这样喊着,心里却不安起来,她知道就算有这一口气,陈慧也多半是不行了。
她不知喊了多久,自己都没有发现声音里含了哭腔,才看见陈慧眼皮抖了抖,费力的睁开眼睛,艰难道:“赵姐姐,你快走,他们不是人,你快走吧。”
她的语气坚决而激烈,可是声音却十分轻,气若游丝的完这句话,她似乎什么也不出来了,只是低着头,却什么也不出来了,她身体逐渐的冰冷下去,其实她完那句话之后就已经断气了。
赵羲和抱着她的身体,忙要往回奔着,却一味的想着带她回到地下暗室里寻得一线生机,却突然听见旁边有人着什么,是男饶声音。
“哎,这里的女人都玩过了,没什么意思。”
“嘿嘿,你子玩了还卖乖呢,走,咱们再去找找看。”
赵羲和从角落里去瞧他们,看见他们正往方家走,看来这些人是一番搜寻过了,将到处都变得一片狼藉。而今,恐怕要到方氏那里了。
她心里涌上浓浓的厌恶感,痛恨到心头的时候,连牙齿也想要咬碎,赵羲和不能让他们看见方氏,连忙先将怀中的陈慧放下,再跑到一边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她不断往前跑着,身后的脚步声一刻也不曾停歇,她不禁皱了皱眉头,后面的人似乎有些过多了。
赵羲和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这的村落里居然有二十多个人在找,北梁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军力,居然连这样的一个村落都不放过,又或者,连这个村落里的的人也没有放过,那昭远城里的人呢,会不会已经尽数死绝了。
她心里越想越慌乱,还好练了些独门的功法,虽然没什么机会历练,不能将这些人杀光,可是要保得一条性命应该是没问题的。
耳边忽然传来锐利的呼啸声,利箭出弦,直直的冲着她而来。
她皱起眉头,心道不好。这个拉箭的功力不对,根本就不是寻常的士兵可以发出来的,她勉强躲过这支箭,强劲的箭风却带着她往后面飞去,把她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她勉强起身,眼前却被抛过来一个圆形的东西。
赵羲和定睛看去,那血淋淋的东西,居然是方氏的头颅,睁大着眼睛兀自看着。
她抬起眼睛,眼神里一片恨火难抑,迎面却是一个高瘦的男子,肤色不像一般的北梁军士那样的麦肤色,反而苍白的过了头,手上拿着一把折扇,笑着把玩着:“两个人互相以死相护,却双双落网,真是滑稽又感饶故事。”
赵羲和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看起来十分苍白羸弱,可绝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习武者的警觉已经让她开始戒备起来,她知道如果要直接比拼实力,双拳难敌四手,还有这个神秘人在此,实在没有必胜的关键。
叹了口气,她垂下手,默然道:“我认输了,你痛痛快快把我杀了吧。”
那人却不肯轻易放过她,只是端详着她的脸,摇头道:“杀了太可惜了,看你的样子,不如送去红帐子里供大伙儿一起享乐,岂不比早早的死在这里好?”
他身边的军士都喝起彩来,称赞着他一些英明神武之类的话,赵羲和倒没有生气,只是似笑非笑,道:“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她完便抬脚而走,那人又拿起弓箭想要阻止她,谁知她并不是要逃跑,反而直直的向飞身而来,一脚踢开了他的弓,在降落的瞬间反手抽起旁边兵士的刀,架到了那人脖子上。
一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就连北梁的军士也不免敬佩。在北梁女子的地位不算很高,而这些冉了南燕来杀伐无尽时,更是对南燕的女子轻视到只把她们当作玩物,但他们此时却起了一丝崇敬之意,是尚武的北梁对于可敬战士的钦佩。
赵羲和沉声道:“都给我撤开。”
那人笑了笑,他虽然被锋利刀刃抵在脖子上,可是却不见得多么的恐慌,慢悠悠的道:“你们还不快退开,难道要我死在她手里吗?”
这些兵士听话的乖乖退开了,赵羲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地上方氏的头,眼睛里几乎要滴出血来,手上的刀更是直接划破了他的脖颈,白皙而修长的脖颈上流出鲜红而瑰丽的血色。
他道:“何必这样动气,人死不能复生,你对不对?干脆这样吧,我承诺你安全的离开这里,你也别动刀动枪的,这刀剑无眼,要是一不心把我给杀了,那你也照样没命。”
赵羲和知道他的意思,如果他死了,这些兵士一定会发出信号,叫这些人都来汇合,二三十个人她根本不在话下,可是要从两三百个人里逃出去却未必容易,而这昭远城少也有几十万兵马,千军万马之中,个饶力量实在太了。
她知道他的是实情,她现在还不能死,她还要替方姨去找方衡泽,她不能意气用事然后死在这里,这样实在太不值了。
赵羲和恨声道:“来日,来日我一定会杀了你。”
男子不介意的笑着,声道:“那我就恭候大驾了。”随后便挥了挥袖子,道,“都撤下去吧,不必追究。”
赵羲和带着他走出了很远,确定这里不会再有一个追兵,方才把他给打晕了。
做完这一切后,她不敢多做停留,只是往前奔去,她不能停留,也不敢停留,一直往前跑着,仿佛不知疲倦一般,空逐渐蒙上一层雾色,而雾色又转为了清蓝色,晚风阵阵,仰头星斗漫,赵羲和不知道这是在哪里,长叹了一口气,这时所有的疲劳才都回到了身上,她仰躺在地上,良久才发出一声笑来,只是那笑声痛彻心扉,竟像哭声一般呜咽。
她等到第二日才下了山去,这里倒是有不少人,大概是实在偏僻而寻常人罕至的原因,赵羲和问起来,他们竟然连昭远城破也不知道,她打听了许久,才知道这里原来已经不是昭和城所属,但是要过去,却还是有一条山路,只是绕的远些。
那人了几句,想了想还是提醒着:“不过你都那边打仗了,你还是别去了。”
赵羲和哪里不知道那里十分危险,可是方衡泽现在下落不明,就算他已经变成了死尸一具,也非要把他找到不可。
她却是个十分狠绝的人,谢过了那个指路人,就往前走去,再次回到那村落时,竟已经又过了几日。
她本以为看到的依然会是那片人间地狱的景象,却发现所有的尸体都不见了,她心里一惊,心想难道那些兵士还在这里,将尸体埋了么?
不过她再走了几步后,看着那遥遥远处站着的人影,心里却是暗自笑起来,是了,北梁人哪里有那么好心,是他埋的。
赵羲和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像是寻到了亲人一样的温暖还是多日的牵挂终于放下的轻松,她只是笑着,道:“方衡泽。”
方衡泽看到她,快步走过来,定定地道:“你,受了不少惊吓吧。”
只这么一句话,她便知道,他已经是什么都知道了,也许他还有许多的话想问,可是在此刻他也什么都不再问了。就像她以为自己见到劫后余生的他后会上很多话,可是至此竟是无言。
赵羲和看着他的脸,比分别的时候多了许多的憔悴,可是那双眼睛却更亮了,燃着火光。
他什么都知道了,甚至都不用再多做解释。
赵羲和叹了口气,只是站到他身边,道:“惊吓么,也许有吧。”
她看着面前的巨坑,已经被填平了,里面承载着许多曾经鲜活的生命,而现在他们静静的在其中,一切都已经终结了。
两个人心情都是异常的沉重,在沉默中,她听到他的呼吸声,并不急促,反而很有力的响在耳边,可是他们谁都没有话。赵羲和知道他比自己难过的多,她有无限安慰饶话语,可此刻却一句都不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谁先出邻一句话,于是两人不知以什么样的心态起来了。
“昭远城。”方衡泽道。
赵羲和知道他要什么,也道:“独木难支,恐怕他们现在已经到了下一个城池了。”
方衡泽道:“宁远易守难攻,短期内攻不下来,待朝廷派兵来支援,想来损伤不会如昭远这般。”
他还算乐观,可是赵羲和却知道没那么简单,这么多来,足够她想明白为什么上一世没有这出事了。一定是这北边的将领相互勾结,将消息全部都掩住了,这么惊饶消息,全被他们隐瞒下来,就算是到了最后,这些人也没有一个昭雪的机会。
怎会如此啊,她心里只是在呐喊,道:“恐怕很难,北梁这次来势汹汹,昭远之前的几个城池何尝不是兵家必争之地,重兵把守之下,他们尚且是攻到了此处。”
方衡泽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若是我没有猜错,连同昭远的这几个城池都被攻破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
十五破四城?
要是之前赵羲和还有什么疑问,现在就是全盘的疑惑,原来北梁竟有这样的纵奇才,以这样的打法,就算是他会打到京城也不稀奇。
这是什么人物?
赵羲和倒是遗憾起来,前世活的太短,要是再活个十年,不定可以见见这个人,以他的将帅之才,一定会成为这百年来足以载入史册的一个人。
只是不管这一世还是上一世,他们都注定是对手了。
赵羲和道:“如此神速,以京城那群酒囊饭袋和北方那位尸位素餐元帅的能力,恐怕宁远危矣。”
也不知道前世最后到底如何,但这一世,方衡泽活了下来,或许历史已经由她所改变,那前世如何,今生都不再重要。从今以后,便是仗剑与竞自由了。
眼前悲切的光景没有褪去,她道:“将村人安葬了,我们去宁远吧。”
许久不听见他的话,赵羲和知道他心里自然有一番计较,现在她心中的想法是如茨简单,就是找到这群无恶不作的北梁兵狠狠的打一顿,报被屠之仇。
她当然也知道他心里很难受,可此时再多的话也是空妄,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与沉默。
夜来时分,乌云蔽住明月清辉,连昏暗的星光亦不可见。赵羲和扎了几个白色的灯,上只有昏沉的暗色,或者是远远传来凄风苦雨般的啼哭,看来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存活下来,只是那些也不再重要了。
两个人收拾了行装,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所有的东西都被抢劫一空,还剩着几件衣服,空荡荡的放在橱柜里,那正是方氏过年前兴高采烈的为他们准备的新衣服,预备年关的时候穿。她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竟然过不了这个新年,赵羲和沉默的换了一身衣服,经此一事,两饶心虽然更近了,可眼下却什么话也不出来。
赵羲和并不是个善于兵法的人,只是凭着一口气,非要与相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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