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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中的那五个人，代表着他至今为止的全部人生。
无论是风光雅然的表面，还是阴郁混乱的过去，无论是他想在人前展示的，还是他一直故意隐瞒的……现在他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坦荡的将之展现到心上人面前。
乔念满心酸涩，去拉顾朝的手。
顾朝的过去，实在是太苦了，让她很是心疼。
“你说你在很久前就认识我，可我并不记得……”
“你是那么好的女孩子，你帮过的人太多，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
顾朝永远都记得，他幼年时被父亲打骂的不敢回家，下雨时为了躲雨，误入了一片蔷薇花园，他缩在一个角落里浑身湿透瑟瑟发抖时，忽然看到了一个穿着粉红色雨衣背着书包放学回家的小姑娘。
小姑娘很小，比他还要小，皮肤很白，脸颊上还带着肉乎乎的婴儿肥，一双眼睛又大又干净，水汪汪的像是氲着圆月亮。
看到他缩在蔷薇花丛里，小姑娘担心他会被蔷薇花刺扎伤，干脆也走了进去，不由分说的将雨衣脱下披在他们两个人身上，靠着小身板硬是把他拖了出去。
“你受伤了，看着好疼，我给你呼呼，就不疼了嗷。”
小姑娘掉了一颗牙，说话时候有一些漏风，她极自然的对着一个陌生孩子施予善意，笑的极干净，也极暖。
那是顾朝的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有人愿意对他好的场景。
那个满是雨水带着草叶树枝还缺了一颗牙齿的笑容其实并没有很美，但却让顾朝自此记了很多年。
那天，小姑娘还将在幼儿园刚学的叠的玫瑰花送给他。
“我把我最喜欢的花花送给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呀。”
其实那个时候他没哭，只是绷着小脸一直沉默，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样，用坚硬的皮壳包裹着自己的身体，才能不会受伤。
可小姑娘似乎能透过他的皮壳看到他悲伤难过的内心，能看到他悄悄咽到心里的泪。
那朵其实不怎么漂亮的玫瑰，被顾朝珍藏了很久。
更是将它的形态复制进了游戏，做成了秘钥。
本想在对乔念表白的时候用，却没想到游戏里的世界会发展成那副模样。
秘钥最后变成了乔念逃生的唯一机会，他原本想好的表白场所，也只存留的那样短的时间。
……
乔念小时候天真烂漫，极热心肠，看到什么事都要管上一管。
她那时候的确曾帮过许多人，也的确不记得曾帮过顾朝。
但她忍不住笑，没想到顾朝居然在那个时候就对她“心存歹意”。
“我们只见过那一次，那次之后，你就喜欢上我了？”
“不，还有很多次。”
顾朝也笑着说着，将切好的牛排放到乔念身前。
他很细心，牛排切成了大小均匀的小块，刚好适合乔念嘴巴的大小，吃的一点也不费力，味道也是乔念喜欢的。
和游戏里的白芜对待她时一样耐心细腻，连切好的牛排要一块一块的摆规整这个小习惯，也和白芜是一模一样的。
乔念看着顾朝的动作，忍不住问。
“你说还有很多次？可我为什么一次都不记得？”
顾朝只是笑，没有答话。
他不会告诉乔念，他是如何见过乔念很多次的。
他曾跟踪过乔念，整整两年。
两家其实离的并没有很近，隔着两个街区，可他宁愿多花一个小时的时间，也要偷偷跟踪放学回家的乔念。
他看着活泼可爱的女孩子蹦蹦跳跳开开心心，看着乔念把自己的零食喂给路边的猫儿吃，看着乔念因为考试成绩不好而沮丧失落委屈兮兮的坐在公园长椅上抹眼泪，看着乔念吃搅搅糖结果不小心被糖粘掉了自己的一颗牙齿……
他跟了乔念很久，因此得知了乔念的很多事。
包括乔念的名字，乔念的家在哪里，父母都是何人。
也知道了她有哪些朋友，知道她喜欢小动物和鲜花草地等一切有生命的东西，还知道她很喜欢在路上玩“走直线”的游戏。
他看着乔念一点点的长大，容貌越发秀丽可爱，但他从未有一次出现在乔念面前。
只因他那时是自卑的。
乔念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永远都散发着光和热，永远阳光灿烂朝气蓬勃。
而他那时每天回家都要迎接父亲的打骂，身上满是淤青和伤疤。
他身上的校服破旧，洗的发白褪色，与其他光鲜亮丽有人疼爱的孩子格格不入。
他又不擅长同其他人聊天，沉默又阴沉，整个人就像是像下水道里的虫子一样。
他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他不敢接触那样好的乔念，生怕会被他放在心上的小姑娘投以和其他人一样厌恶的目光……便只能远远的偷偷的跟着看着。
他甚至还曾偷偷捡起乔念不小心掉落的小毛巾，当做宝贝一样的放进自己的书包里。
有人曾骂过他，说他是疯子，他并不生气，因为他觉得对方说的很对。
他的骨子里就是疯的，又疯又独。
他还在那样小的时候，便对乔念产生了妄念，那妄念深到占据了满心，透进了骨髓。
乔念吃着牛排看着顾朝，暧昧又温暖的烛火光线下，看着眼前的人和游戏中优雅矜贵又细心温柔的白芜重叠在一起。
顾朝似乎早就已经做好了午餐要邀请她一同进行的准备。
他早早地便在附近一家西餐厅订好了包间，又吩咐服务生在餐桌上放了新鲜玫瑰的插花，桌边还摆着蜡烛。
明明只是普通午餐，他却准备万全，且仪式感神圣的就像是烛光晚餐。
见乔念发呆，顾朝看了她一眼，问。
“念念在想什么？”
乔念有些走神，下意识的说了真话。
“想白芜……”
“白芜？”
顾朝微微眯了眯双眼，放下了刀叉。
“念念在同我用午餐，为什么会想起他？”
“……”
救命！这个危险的语气，和迟晏太像了……
“你……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
“……”
顾朝虽然知道那几个人都是他，可是听乔念提起来其他人的名字，他还是觉得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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