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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中少年缓缓睁开眼,滚烫灼热的情绪在胸腔炸开,他攥紧身上盖着的青袍,将身子蜷缩在其中,就像那人还抱着自己似的。
他说身子痒闻不得香,师父相信他。
他说师父身上也有味道要一起洗,师父也任着他。
他说困了想睡,实则是想靠着师父,师父也不曾怀疑,依旧疼他宠他。
他的师父啊,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为何整日都板着一张脸呢?
那么好的师父,他真的好想一个人独享啊。
师父。
师父……
外头星子渐明,少年将一腔相思压在床里,外头的星星不知,他亦不曾察觉。
——
接连过了小半个年头,故怀杏身高直直逼近沈清未,可做菜的功夫却落下了。
玉嶂山上。
故怀杏看着缠着自己师父的男人微微有些无奈,又有些隐秘的醋味。
那人红衣白发,姿容上乘,举止瞧着就轻挑放浪,是那种断然不会和他清冷威严的师父有所交集的人。
可师父对他却很好,总吃那男人做的菜,都不吃自己做的菜了。
少年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初再次昏迷时就是那男人做的手脚。再连接着之前沉风对自己的敌意,他敢肯定这人一定对他师父心存不轨。
“阿清,今日我做了些野山菌来给你换换口味。”沉风语调轻快,拿起公筷殷勤的为沈清未夹了一筷子菜。
沈清未尝了一口,微微点头。
师父从来没有这样认可过他做的菜!
少年气闷。他想不通为什么,却也没有立场说什么。
他略带些怨气的扒拉了下碗中的饭,用竹筷戳了又戳,实在没有胃口。
他也吃过那个叫沉风的人做过的菜,的确是好吃一点。而且那人精明的很,盘子里没有一点师父不吃的东西,他肯定是偷偷把那些调味的东西挑出来了!
咦?挑出来?
原来如此!
故怀杏想通之后忽然有了动力,他有些期盼的看向自家师父,“师父,近日沉风叔叔常来送菜也十分劳累了,不如明日让徒儿做菜吧?”
嗯?
那厢两人都看他一眼,沈清未道:“也好,不过你需尽快辟谷,身体中杂质过多不益于修炼。”
而且用人身嚼东西好累,他不想再吃东西了。平日里体恤沉风做菜辛苦,总也得吃点儿的。
闻言少年喜笑颜开,自动忽略了后面两段话。“是!师父。”
沉风看着他,眼中暗光流转。
“我吃好了。”沈清未拿起桌上小徒弟给他预备好的白帕擦了擦嘴角,搁下碗筷,率先离座。
故怀杏也抛下碗筷,颠颠的跟了上去,“徒儿也吃好了,正巧有修炼上的事请教师父呢,师父有空吧?”
“嗯。”
待人答应后,少年偏过头笑眯眯的看向还坐在桌边的沉风。“那就劳烦沉叔叔收拾了喔,不收拾也没关系,晚辈天色暗下去之前便会结束修习,到时候留给晚辈收拾吧,一点也不累的。”
瞧着乖巧又礼貌,实则笑意不达眼底。
看着那边沈清未投过来的眼神,沉风神色自若地点点头,待两人走后轻嗤一声。
自打第一日见这小子起他就知道不好,这臭小子会成为他与沈清未之间的阻碍。不过才长了十几年的小崽子还想玩得过他?
简直是说笑!
唔……不过,那么久了,那小崽子应该还不知道阿清是半妖吧……
妖异的男子眼中划过一抹笑意。
不知道他知道后还会不会那么黏着我的阿清呢……
是夜。
此时正直夏末秋初,晚间凉爽的很。故怀杏给沈清未搬了把椅子,搁在院子里。沈清未半躺在上头,认真的享受着晚风。
自打养了这个反派崽子后,他许久都没下山了。不过,修为倒是精进了不少,他如今已经是化神末期了。
有失也有得吧。
可最近那个系统时不时地提示他,要他把那崽子带出门历练,让他自己去报仇。
可一次历练怎么也得一年半载的吧。
原本沈清未想的是,等到那孩子金丹期了再下山历练,可系统似乎急得很,看来得提前了。
提不提前倒无所谓,但有一点不好的是,他在冬天不是那么愿意活动。虽然不像原始兽体那样必须要冬眠,但他对那么冷的天气绝对是毫无兴趣的。
啊……好麻烦。
沈清未不自觉又生出了退缩的心思。他不喜欢麻烦。
罢了罢了,正好试一试他这身修为,过段时日就走吧。
“阿杏。”
“师父,我在!”少年捧着还在滴水的湿发风风火火地从屋内跑到沈清未身边站定,“师父有何吩咐?”
沈清未瞧着他这幅呼之即来的模样,觉得颇有些像是小狗。他招招手,让人坐到自己身前的矮凳上,撩起少年湿润的头发,一点点为他烘干。
这半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基本的接触。照顾废物徒弟是他应该做的。沈清未无不倨傲地想。
少年乖巧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动。
这是师父第四次给他烘头发了,他记得清楚。一开始温池他还有些受宠若惊,现在确实无比渴望与享受。
因为不确定什么时候师傅才会有兴致做这种纡尊降贵的事。
“半月后为师带你下山历练,你准备准备。”
少年听见这话惊了一下,“师父,为何这么突然?”
沈清未没回答他,只是道:“你可有仇要报?”
捡来是那副样子,不可能是没有仇家的。
听闻此话故怀杏惊惶起来,他下意识按住额心深红的法印,不安道:“弟子、弟子……”
“如此,那便去吧。”
沈清未道,声音清冷无欲,让人觉察不到丝毫情绪。同时他松开手中已是干了大半的头发,顺手拍了拍他的头。
“好了,睡吧。”
待人走后,故怀杏还呆坐在那。
他心中几乎是惊涛骇浪。
一是他没料到师父会想着要给他报仇,另外一点,他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份会被发现。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师父要收做徒弟的人根本不是他。
如今的一切都是他偷来的,骗来的。
师父要收为徒弟的那人额间有与生俱来的朱砂纹,而不是他这个半路被印上法纹的冒牌货。
自打师父问他额间这红纹是如何的来时,他为了自保,下意识撒了谎。而师父听了他的谎话后便立马出言要收他为徒,他那时走投无路便状似欢喜的应了下来。这一骗就是一年有余。
他的这枚红纹实则是个掩息法印,当年故家遭受迫害时,他父亲为了保住他而设的假死秘法,唯一的破绽就是额头上的法纹。
当时母亲给他额头易了容,师父发现他时,易容的东西应当是被河水冲掉了,谁料造成如此巧合的误会,让师父救了他一命。
这术法其实很好解开,可他……可他不能解开啊。
师父是唯一对他好的人了……他好不容易得到师父的信任与疼爱,但凡他暴露了,这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不,不可以!他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他只有师父了,师父也只能有他一人。
少年眉眼低垂,掩藏住与平日里不同的阴郁与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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