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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刘瘸子吃的热火朝天，口齿不清的接话道，“确实……有点咸了……”
余澄特别无辜的眨眼，“你看，不止我一个人认为菜咸。”
小八看两人大快朵颐的样子，也忍不住吞咽了口水，好不容易从山沟沟里出来，享受就完事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有高个子顶着，管他什么事？
想通之后，小八也开始疯狂的夹菜，没想到饭菜真的如两人说的那般──好咸。
酒楼的手艺还不如村子里的厨师，余澄吃了半饱就放下了筷子，视线慢慢扫过酒楼，最后停在了一位穿着精致的姑娘身上。
“你们先吃着，我下去一趟。”
余澄刚起身就被小八拉住手腕，他嘴巴里还有饭菜，说起话来模糊不清，“嫩……不费……要逃单吧？”
“吃你的饭。”余澄敲了一下小八的脑袋，扒开他的手，从楼梯下去，来到了大厅。
小八一直注意着余澄的动作，而刘瘸子眼里只有饭菜，宛如饿死鬼投胎似的，吃相惨不忍睹，连小二都嫌弃的看了好多眼。
过了一会，余澄回来了。
小八好奇的问，“你干嘛去了？”
余澄一脸神秘，“天机不可泄露。”
毕竟不是什么珍馐美味，两人只简单尝了一下，剩下的饭菜全进了刘瘸子的胃里。
吃完之后，余澄叫来小二结账，一共一两三钱的银子。
余澄掏出来两颗碎银子，放到了桌子上，“小二，和你打听点事。”
有钱人就是大客户，小二的态度都比进门的时候恭敬许多，“客人你说，这方圆十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是走南闯北的小商人，第一次来到这边，想在这里做点生意，但是我进城的时候看到路两边都是难民，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二叹了口气，“还不是大魏国太凶残了，本就遭遇了洪水，这又打仗，很多人不得不背井离乡，离开了战乱的边界，咱们这里离边界有点距离，情况还算不好。”
言语中全是对大魏国的嫉恶，却一点都没有对难民的担忧。
“那为什么不让难民进城？”余澄又问。
“客人这你就不知道了，附近的城镇也不是没有让难民进来，可是结果呢，难民饿急了眼，看到粮食就是疯抢，就像是土匪似的，打砸抢烧无一不做，不仅死伤无数，还造成了更多人背井离乡。咱们县令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要不然，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生活安稳？”
余澄明白了小二的意思，也就是为了保全更多人，只好牺牲小部分人。
也就是难民。
反正已经背井离乡了，就别祸害其他县城的居民了。
得到已经想要的消息，余澄把银子推给了小二，“不用找了。”
小二笑容满面，恭送三人离开。
出了酒楼，小八才问出心中的疑惑，再不说的话，他就要憋死了。
“你哪来的钱？”
余澄笑意盈盈，“和小姐交换的呗。”
一面小镜子就换了五两银子，这生意还挺划算。
外面都是难民，余澄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购买粮食，说不定推着粮食，刚出去就被难民抢光了。
她只买了些菜种子。
晚霞把天空都染成了橘红色，再不回去天就要黑了。
出了城门，小八又和守门的捕快闲谈了两句，混个脸熟。
路上躺着的难民一动不动，身上笼罩着夕阳的余晖，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偶尔有一两个人发出难忍的声音，但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
没走多远，那位抱着孩子的母亲趔趄的趴在了三人的身前，“大人，可怜可怜我们吧，我的孩子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妇人的话伴随着小孩子的哭闹声，听的小八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神情微动，手掌伸到了口袋里，但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就被余澄按住。
她未发一言从妇人身边走过，小八拳头紧握，最后还是听余澄的话，麻木着一张脸走了过去。
刘瘸子早就走了很远。
身后妇人的哭声夹杂着小孩子的哭声，犹如来自地狱般的嚎叫，心口就像是堵上了一层棉花，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等走的远了，小八才开口说话，就像是已经坏掉的鼓风机，说话的声音透着呼呼的风声，“我们真的就这么袖手旁观吗？”
余澄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小八，我们不是观世音菩萨，做不到普度众生。”
小八颓废的垂在脑袋，老大说的对，他们自己的生存都成了问题，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也会和这群难民一样，苟延残喘祈求上天的保佑。
“我们能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那么多叔叔婶婶跟着咱们一起过来，身体不如咱们强壮，精神没有咱们充沛，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自己都自顾不暇又怎么帮助别人，只有咱们强大了起来，才有能力和时间去帮助别人。”
余澄话音一转，看向远方的橘红色的天空，“说不定，让我们过来就是为了改变这一现状呢？”
小八点点头，“老大说的对。”
他们追赶上刘瘸子，小八还打趣他，“腿瘸了，走路比我们还快。”
刘瘸子闷声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晚霞的原因，余澄察觉到刘瘸子的眼角都泛着红色。
下山一趟，她基本搞清楚了现状，去县城压根没有活路，路上还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难民。
还有他们这群凭空出现的人，压根没有身份证明，所以暂时只能住在山里，等国家政策改变，或者是战乱结束。
而那位哭泣的母亲，在抱着孩子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发现一块馒头，黄黄的皮包裹着软糯的香气，她连忙仰头看向三人离开的地方，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谢谢大人。
也幸好带了手电筒，勉强照亮了眼前的路，黑夜的山林中就像藏着魑魅魍魉似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吓得小八浑身打颤。
也幸好刘瘸子记着路线，三人在八九点的时候赶回了寨子。
没有现代化的灯光，也没有篝火，整个寨子都陷入了沉睡，安静的只听得到虫鸣。
谁知道刚走进去，守了好几个小时后的阎腾突然出现。
“我的妈呀，你是鬼吗？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小八给了阎腾一拳，后怕的拍着胸口。
阎腾此刻也没有精力吐槽小八了，他看着余澄，面上全是愧疚，“赵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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