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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距离比赛结束只剩下了一分半钟的时间，勇士队落后了17分。
除非把麦迪和米勒一起给叫过来，不然的话，这场比赛根本就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而从乔楠下场之后，勇士队众人的心思也早都不在球场上了。
摄像机扫过金州人的替补席，他们要么眉头紧锁，要么一脸阴沉，都在等待着比赛结束的那一刻。
而马刺这一边，也并没有显示出即将取胜的喜悦。
一来，他们是顶级强队，在主场赢球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二来，大家都是职业球员，他们又对自己的上帝深信不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个道理，他们倒是接受度挺高的。
而且，谁又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呢？
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就在表还有一分钟走停的时候，一部分对着球员通道的、观众席上的球迷，开始有些骚动起来。
现场摄影机敏锐的顺着他们的视野扫过去......看到了两个人，从球员通道里走了进来。
一瘸一拐的，是刚才受伤退场的乔楠，他身边跟着的是一个中年人，脸上满是急切和担心，并不断的在说着什么。
比赛已经到了垃圾时间，比起已经没有悬念的比赛结果，大家此时反而对这个来自华夏的新秀，更加的感兴趣。
主场运营人员也是很懂，将乔楠的画面投放在了头顶的大屏幕上，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楚他的一举一动。
“乔！”
勇士队的球员们同时朝着他迎了过去，唐尼和马克杰克逊，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看到他只能借着拐杖走路，还有绑着冰袋却无法掩盖肿胀的脚踝。
所有人的心里，都被泼上了一大盆凉水。
“没事吧，乔？”
对着杰克逊点了点头，乔楠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他应该去休息，现在来这里干什么？”
面对主教练的诘问，队医康纳提无奈的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也拦不住他。
唐尼不苟言笑，但那是那关切的目光，却是停在乔楠的脚上，一刻也没离开过。
感受着老头子的关怀，乔楠心中涌过了一丝暖意。
他并没有在勇士的替补席这里停下来，依旧是朝着前面走着。
“教练，我要去做件事情。”
众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是比现在治疗脚伤更加重要的，也就忘记了阻止他。
一直等他走过了技术台，走到了马刺的替补席，站在了波波维奇的面前，才有人反应过来。
“马克，看住球员们。”
唐尼一言不发，看了眼旁边已经被吸引过来的裁判，自己一个人跟了上去。
“乔，对于你的遭遇我很难过......”
波波维奇站起了身来，他同样不知道，乔楠这时候准备干什么。
但是，军人生涯赋予这老头的，除了命令和服从之外，还有两点也是被刻在了他的骨子里面。
那就是冷血和无情。
为了取得胜利，他可以抛下所有的道德准则。
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是80年代还是在2021年，大部分人永远只会记得胜利一方的笑容，从来不会想起输家的眼泪。
即使以后有人会提起，更多的也是带着高高在上的悲悯口吻，轻描淡写的来一句：
“看啊，他要是不伤的话，他们的球队该有多高的成就啊！”
历史没有如果，输了就是输了，并不会因为谁的不幸遭遇，而改变什么。
悲情英雄大都充满了个人魅力，但是却不会有人想要成为他们。
撑着拐杖，乔楠和波波维奇握了下手。
他丝毫不敢在右腿上用力，所以只用了一只脚站着。
“谢谢你的同情。”
乔楠在老头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但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即使是唐尼就在他的身后，也没能听清他的这句话。
裁判看了这幅场景，还以为是双方在上演和解的戏码，也就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
什么叫竞技体育精神？
这就叫竞技体育精神！
和波波维奇打过招呼之后，乔楠没有停止，继续向前走去。
然后就是邓肯，这个呆子一把把他揽入怀中，大手轻轻拍着他的脑袋，同样说了些祝福的话。
见了这一幕，现场球迷开始响起了掌声。
也不知道是对乔楠大度的赞赏，还是送给他的鼓励，亦或者两者都有。
又走过了一个，现在是托尼帕克。
“乔，你的伤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老哥，应该是赛季报销了。”
乔楠脸上带着真挚的笑容，却说出了这么一个本不应发笑的消息。
这让帕克瞪大了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立马送上了祝福和拥抱。
没有停留，乔楠继续上前走去。
马刺队的每一个人，都和他或拥抱，或握手致意。
而他每走过一名球员，他们就再也没有坐下来。
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对他报以了最大的尊重。
更有甚者，邓呆呆甚至还和球迷一起，拍起了手。
要是斯特恩看了这幅场面，一定会眼泪都流出来。
这不就是自己一心念着的，绅士篮球吗？
打高尔夫的那群上流人，也不过如此吧？
终于，乔楠走到了鲍文的面前。
原本，鲍文还以为他是和卡特一样，来找茬的。
但是见了前面队友的行为，他也算是看清楚了。
这人和大姚一样，都是只要风度宁愿吃亏的主。
即使是被阴了，还得顾及自己的儒雅人设，简直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也不知道阿泰他们，是怎么在这小子手里吃亏的。
鲍文在心里对自己同类型的后辈们一阵鄙视，随后也站了起来。
换上了一副笑容，开口对着乔楠说道：
“乔，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的兄弟，你知道的，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像是之前，隐蔽的给大姚来上一肘子，事后道句歉也就没事了。
说不准那个东方大个子还得客气一下，然后从自己的身上寻找原因。
既然认定了乔楠和大姚是同一类型的，不会撕破脸皮的球员，鲍文的道歉来得也就很快。
只是......
到了他这里，乔楠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冷冷的看着他，似乎在打量某种动物。
局面有些冷了下来，鲍文尴尬的笑了笑，朝着乔楠伸出了自己的手。
罢了，既然不愿意说话，那赶紧碰了手就回去吧。
在这里膈应谁呢？
“布鲁斯，我的教练曾经给我说过一句话。”
乔楠忽然开了口，鲍文一时间没能听清楚，只好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
回头看了看就在自己身后的唐尼，乔楠对着鲍文说道：
“对于你们这种没有天赋的球员，在场上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篮球之外找到自己生存的地方。”
“脏活累活，强硬，阴招......这些个东西，是你们在这个联盟里能够活下去的，唯一原因。”
听他这么说，鲍文又以为这个小老弟是心态崩了，来吐垃圾话来了。
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冷笑，不屑的看着这个菜鸟。
“可惜啊，我理解你们的生存方式，摸着良心讲，我要是你的话，应该不会做得比你更好。”
“但是......”
乔楠看着鲍文，他的小胡子此时看起来是那么的让人恶心。
“你要在球场上活下去，我也要在球场上活下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左手撑着拐杖，将重心全部放在了左脚上。
随后，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手中那金属制的拐杖，被他举过了鲍文的头顶。
“华夏有句话......”
现在别说是其他人，就算是鲍文自己，也没能够反应过来，这不怪他迟钝......毕竟敢在客场冲到对方替补席找事的，这联盟从诞生到现在，就没出现过。
当着几万名观众的面，拐杖飞速地朝着鲍文的光头下滑，隐隐间，他甚至听到了被拐杖给带起来的风声。
“叫作......”
马刺队这边被这一幕给看傻了，还是波波维奇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朝着乔楠冲了过去。
“来而不往......”
老头刚刚跑到了乔楠的身后，就被唐尼拦住了。
老尼尔森像是根本没发现乔楠的动作，从看到乔楠举起拐杖开始，他就已经背过了身去，现在拉着波波，说起了最近防守科比的心得。
“非礼也！”
最后这三个字喊出来的时候，乔楠的拐杖，刚好落在了鲍文的头顶。
这一下，直接给鲍文开了瓢，鲜血从他的天灵盖，开始流了下来。
这老哥愣了一下，随后立马抱住了自己脑袋，开始痛苦的大喊大叫。
裁判的哨子从来没有吹得这么急切过，赶过来的球场保安，个个速度都不慢。
但是趁着这段距离，乔楠再次举起拐杖，一下，又一下的打了下去。
鲍文被打瘫在了地上，像一只虫子，不断地抱着头蠕动着......这时候，他完全只是凭借着本能反应，护住了自己身上最要命的地方。
折叠拐杖已经被抽打得变了形，而马刺这边的球员们，竟然被唐尼一人给拦了下来。
老尼尔森威望颇高，又是自家教练的老师，他们动作不敢太大。
想要绕过他的人，却都被他一把给拽住。
于是，大家就这么看着乔楠。
像是一个杀人狂魔一般，不断的殴打着布鲁斯鲍文。
“痛吗，布鲁斯？”
乔楠学习武功多年，知道身体上的哪个位置，能给予人最大的痛感。
所以，看起来他是在胡乱抽打，但实际上，落在鲍文身上的每一下，都如有雷霆之势。
更何况，他还拥有巨大的力量。
“你后悔了吗？”
“你后悔了吧！”
乔楠像是来自地狱的审判者，每打一下，就审问他一句。
只是，回答他的，只有布鲁斯鲍文痛苦的哀嚎，和……眼泪。
不错，这个超过两米的大男人，被乔楠给打哭了。
“妈妈……”
这是最后一下结束后，鲍文喊出来的唯一一个单词。
声嘶力竭，我见犹怜。
而等裁判上前把他拦住的时候，乔楠已经是满头大汗。
不论如何，再往前推50年，nba也没发生过这种事啊！
直接从更衣室跑到替补席来打人了，这......还有王法吗？
球迷们忘记了嘘声，这血腥的一幕，如此近距离的发生在眼前。
毕竟大多都是普通人，大家都被乔楠，这个外表瘦弱的黄皮肤人，给吓着了。
看着裁判紧皱着的眉头，乔楠像是被捕的犯人一般。
扔下了右手的拐杖，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他的脸上和球衣上，全是布鲁斯鲍文被溅起的血滴，胸膛微微的起伏着，他的手因为有些激动，而开始忍不住的轻轻颤抖......将现场众生相尽收眼底，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去tm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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