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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发现,先前还有点慌的自己竟有了心思想这无关紧要的事。
包间内氛围竟奇异地安定了下来,难道是因着他在的关系?
元蓁瞅了他两眼,定是这人身上气势太过摄人之故。
两个包间之间只隔了一座纤薄的屏风,隔壁情形不明了之前,楚巽和元蓁暂且没有交谈。约莫两刻钟后,隔壁包间突地有了动静,似是急着要离开,耳边又传来了唾骂般听不懂的话语,元蓁下意识望向楚巽,他面上神色不变,竟让人瞧不出什么。
他应是知道蛮夷那边的话语才是,依此就能判断是否是蛮夷人了。
楚巽听见那声咒骂,心中已有数。见她望向他,难得主动解释道:“我让五城兵马司巡城的那边弄了点动静出来。”
他特意做了安排试探,加之方才听到的熟悉的话语......已有蛮夷人入了京,这是确凿的事实。
楚巽眉峰极快地掠过一丝冷厉,蛮夷人已入京,可他,及至京中其余人,竟无人察觉!
元蓁也想到了,再看他面色深沉,那些定是蛮夷人了无疑。
“楚将军若有事便快些去办罢。”碰见这样的事他不是该要去处理,怎地还能不动如山地坐在这。
楚巽已有很长时日没见她,瞧着元蓁,眸色深深,却又不说话。
元蓁被他几乎似要灼人的目光瞧得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蹙眉道:“楚将军?”
楚巽心知自己确实该走,只得暗暗吸口气暂且按捺下那些旖旎的心思,低声道:“事情办完了吗?我让侍卫送你回府。”
元蓁听他话音,直觉不对,“楚将军何以知道我是出来办事?”
楚巽眸光湛亮,心道她果真敏锐,发现蛮夷人此事亦然,他毫无防备地踏了进来,要不是她及时止了他说话,若被蛮夷人先行察觉了他进而隐匿了行踪,之后要再想找出他们,定是要颇费功夫。
不过他也有说辞,道:“三姑娘无事便不会随意出府,我也是猜的。”
这理由也说得通,元蓁便道:“有个丫鬟外出帮我添置东西了,待她回来后我自会回府,不劳楚将军费心。”
蛮夷人已是走了,元蓁不再那么慌怕,便还想留在茶楼静等麦望回来。
楚巽闻言却不赞同,她是单独偷偷出府的,他又怎能放心再让她一个人在身边仅跟着丫鬟毫无护卫的情况下待在外头,遂道:“你的丫鬟我会让人去递个话让她直接回府,你先回去。”
元蓁听来就蹙了眉,这人这么理所当然安排起她该怎么去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楚将军这是在管教我?”
楚巽略微勾了唇,道:“只是担心三姑娘独自在外。”
元蓁怔了一怔,到底仍是拒绝道:“楚将军大可不必,马车就在外头等着,我待会自会回去。”她可是偷溜出来的,外头的也不是奉恩公府的马车,若是让他的侍卫送回去,岂不就是明晃晃告诉他她做了什么?
“三姑娘不能再坐了先前的马车,有我的侍卫护送回府也会周全许多。”她坚持,楚巽也很是坚决。
元蓁抿着姣好的菱唇无言表达她的不虞,楚巽却依旧淡定自若,二人静默对视片刻......
元蓁终是败在了男子坚毅炙烫的目光下,鼓了鼓腮帮子,小脸往另一边撇了去,赌气般道:“楚将军安排就是。”
她不答应回府他是不会走了,这人怎地......这般无赖?
元蓁万分憋气。
楚巽墨瞳几不可察地闪过丝笑意。
两人一道下楼后,见到已等在了茶楼门前的另一辆马车,而车夫的位置上竟坐着适才离开的那名侍卫,元蓁就知道了,他早就打算好了要让人送她回府。
心中气闷,元蓁也不同他行礼道别,径直让葡觅扶了自己上马车,老实不客气就指使起了他的侍卫,道:“回府!”
元三姑娘似乎有点生气?
朱明瞪大了眼瞧向他家将军,却只见他家将军拧眉冷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他怎么还不走,忙就收回了目光,马鞭一挥,驾马离去。
朱明的驾驶技术比车夫还要好,马车内几乎感觉不到颠簸,葡觅见着自家姑娘面色仍是不虞,心下纳罕,打量了一番马车内部,见吃食茶水都备了妥当,便拿了出来摆上,豌豆黄、桃花酥、核桃糕、芸豆卷,一碟又一碟的,笑道:“姑娘先用点吧,适才在茶楼也没心思用点心。”
元蓁本就没用午膳,原是想着在茶楼用些点心就好,哪知突地撞见蛮夷人,发现了那样不得了的事,哪还有心思悠闲地喝茶吃点心,后楚巽到来,紧跟着就离开了,更是没吃上,现下突然见到香甜可口的糕点,腹中空空的感觉便愈加清晰,也不扭捏就用了起来,她真饿了。
葡觅又倒了杯茶,伺候着元蓁就着茶吃点心,嘴上说道:“先前在茶楼当真吓死人了,幸而楚将军来了,将蛮夷人引了开去。”
元蓁正要捏起另一块桃花酥的动作微顿,说来她还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楚将军来了后,心不自觉都镇定了许多,那些人怎地那般凶狠的样子?”
生活在安乐窝中的她们,没到过边关的城镇,更没见过战场的惨烈,以往虽有听人传言蛮夷人的狠辣,可提起来到底只是一个模糊的想象,如今突然发现他们就在近处,只用听的就能感觉到那些人的无礼凶狠,她们又怎会不心慌。
元蓁的心慌也是在那人来了之后便被奇迹般地抚平了去,但......她是不会承认的。
“他不来那些人也迟早会离开。”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葡觅瞧着她们家姑娘还有些赌气之色的小脸,纳罕道:“姑娘每次见着楚将军,似乎总是在......生气呢。”
实则葡觅想说的是耍小性子,或许前几次是生气的成份居多,但这次在她看来却十足是在耍小性子。
元蓁想及以往与他的每次接触,自我总结了一下,抿了抿小嘴,道:“我只是嫌他管得太宽。”
先前插手了学哥儿和骁哥儿与他妹妹?郡主成了玩伴的事不够,如今还管起她来了,非要让她回府。但最为让她气闷的是,她竟没拗得过他!
都怪他总是用那种让人不自在的目光瞧着她!
“姑娘别气,楚将军也是担心姑娘安危,毕竟也说不准那些蛮夷人是否有注意到咱们的包间,楚将军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葡觅这话很自然就说了出来,盖因她就是这么觉得的,可这话却遭来了元蓁的审视,“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帮着他说话。”
葡觅哑然失笑,道:“姑娘真是的,奴婢是实话实说,倒成了收了好处的了。”
葡觅是觉得,之前姑娘曾问过她们,楚将军待她如何。而如今瞧着,却是不错的,尤其是,她深深觉着,楚将军能镇得住她家姑娘。
姑娘从小就主意大,一旦决定了的事,少有人能劝得住,有时更甚者明知不可为却仍要为之,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乃至小陈嬷嬷就没制住过的时候,难得见到她家姑娘今日竟在楚将军的默然强势下顺从了下来。
元蓁自不是怀疑葡觅被楚巽收买,她只是听着身边一个两个的全都是说的楚巽的好话,顾氏是如此,顾斯礼亦然,如今葡觅也是,心中莫名地觉着不大爽快。
......
楚巽瞧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半晌才上马离去,却是回的长公主府。
直奔书房,写了一封信,吩咐朱辉送去给镇安侯。
昨日里青云的回禀,道是她从镇安侯府出来时瞧着似是有些心情低落。赴宴的所有姑娘几乎都是同一时辰离开,她却隔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独自离开侯府......
陆?郯将他进宫向皇上提出要娶元蓁为妻的消息透到镇安侯府,直接导致了顾凯渊与她的亲事不了了之,顾凯渊因此向国子监告了两日假,而后整个人便消瘦了很多,不知内情的只以为他是身体有恙,可他却是清楚知道顾凯渊为何会如此的,虽不觉得他需要对顾凯渊有愧疚,但他想让她开怀。
发现蛮夷人私自进京的消息,还有那些人的行踪路线……这么大的功劳,他相信镇安侯会知道该如何做。
......
镇安侯收到这封信时,正在五城兵马司的衙内,信上并未署名,但那名侍卫他却认得。
金吾卫左副统领,楚巽身边的侍卫。
狐疑地拆开信件,却只看了一半,便惊得腾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内心激动、震诧、惶恐、后怕、庆幸、感激诸多纷杂的思绪激荡交错着,让他头脑一时空白。
半晌才得以平复下来,立即便意识到如今不是呆怔的时候!
拿起那信件,镇安侯继续看了下去,心中渐渐就有了数,沉着思量盘算了一番,这才招了最为信任的两个属下进来,闭门仔细商量部署起来。
这一商量,镇安侯直至戍时才得以回到侯府。
只是,站在二门处的影壁前,回了府的他却不能就此回内院歇下,还有事等着他处理。
着人去请了顾二老爷、顾凯和和顾凯渊,镇安侯迈步转道去往了外院书房。
稍倾,顾二老爷三人前后脚地就到了,书房门关上,镇安侯的亲信亲自守在了门外。
顾二老爷瞧着这一番动作,再看镇安侯面上郑重沉肃的神情,一副要深谈的模样,不禁问道:“大哥,出什么事了吗?”
心下却不解,他今日并未听说发生了什么大事啊。
镇安侯瞧了眼变得清瘦,面色如今还有些苍白的二侄子,暗自叹气,开口道:“今日我收到了一封信。”
此话说来,三人不由面面相觑,顾凯渊勉强打起精神问道:“大伯父,信上可是说了什么重要的事?”
镇安侯点点头,而后深沉地扫了三人一眼,道:“你们听后不能惊慌,也绝不能传出去半个字,今夜所听之事,必须烂在了腹中才能走出这个书房!”
竟这般严重吗!?
顾二老爷听言,不禁正了面色,就连精神不振的顾凯渊都严肃了起来。
顾凯和却苦恼地皱紧了眉头,“爹,我看我还是回房去罢,这么重要的事还是不要给我知晓得好,我怕我一不小心会说漏嘴。”
说来,顾二老爷倒也好奇,以往议事他大哥从未唤过三侄子,今夜既是要说如此重大的事,却竟反倒将顾凯和唤了来。
镇安侯却虎目一瞪,沉声喝道:“整日里净不着调的,你也该学着处理政事了!”
楚巽还年不及弱冠,算来也没年长几岁,虽很不愿承认,可他儿子与其相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他方才才深深意识到这一点,这才将他也唤了来,且决定了往后他处理事务时就将他带在身边。
顾凯和敏锐察觉到父亲今日心情不佳,识趣地乖乖闭嘴。
顾二老爷重拾之前的话,道:“大哥,那信上究竟说了何事?”
镇安侯又瞪了眼顾凯和,望了一圈,这才低声道了一句。
顾二老爷、顾凯渊皆惊吓地倒抽了口气,顾凯和失声喊道:“什么......”却被镇安侯狠狠又瞪了一眼,忙捂住了嘴。
书房内好一阵无人言语。
顾二老爷好不容易回过神镇定下来,深深蹙起了眉头,犹疑着问道:“这可不是小事,消息可属实?”
镇安侯很肯定地点了头,道:“消息可信。”
楚巽没道理给他这样一个假消息。
若消息属实,那于他们镇安侯府而言,的确是十分严重的大事!
蛮夷的使臣团才刚传来消息刚入关,蛮夷人竟就出现在了京中,再一联想到如今正被看管在四方馆内的蛮夷四王子,一时书房内几人心中皆是一怵。
镇安侯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总管京城治安之事,和谈在即,若是四方馆那边出了差错,惠安帝势必大怒,牵连下来,诸多官员都要遭殃,镇安侯亦是,且几近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侯府届时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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