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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大将军的小娇娘 > 第120章 翟场主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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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蓁在前头找到等她的楚锦妍时,让楚锦妍好一通埋怨,直道他们说悄悄话说得也太久了些。

    “当真羡煞旁人,瞧你过来时眉眼含笑的,与我五哥都说什么了,没曾想五哥也是个会哄人的。”楚锦妍本意是揶揄,说着倒不由感慨起来。

    哄人吗?

    元蓁认真想了想,不论现今的他是怀着何种心思哄她高兴,一个人品性如何,时日久了她总能知晓,若往后变了……她无法预知以后之事,且行且看且珍惜便是。

    二人相携回到姑娘们所在的偏厅,又与姑娘们说了会话。

    吉时到,满月礼仪式开始,整个仪式下来庄重而又显重视,并未因着是女孩儿而略过随意一道流程,不乏许多府上对女孩儿的满月礼是不重视的,会从简置办。

    于氏亲自抱着小孙姑娘出来,楚悭亲手为自己的嫡长女佩戴了特意去珍宝坊打的弥勒佛玉佩,起名为娴,娴,雅也,犹沉静也,愿其娴静文雅的寓意。

    用了宴,又坐了一会,给前院的男眷传了话,元老夫人便领着府中女眷们与楚老夫人、长公主和傅氏告辞,元理韫高中状元,奉恩公府亦是一堆事,楚国公府表示理解,示意无碍,傅氏又亲自送出了二门。

    ……

    长公主府

    楚巽用宴后便回了院子,惠安帝知晓今日楚国公府办满月宴,特意给了楚巽一日假,皇后还代表赏赐了不少小孩子用得着的物件儿和小巧的金锁、玉如意。

    蒋越及南军营里的迟校尉迟淮趁着此次机会也跟着到了长公主府,楚巽先行吩咐了让朱昔安排人跑一趟洋货铺子,交代往后只要是元三姑娘派人或是亲自到了铺子里,看中什么只管让拿去,记他的账便行。

    领着蒋越二人进了书房,朱明给倒了茶,楚巽这才问道:“是想说马匹之事?此事查得如何了?”

    蒋越严肃起来,谨慎看了下四周,朱明见了就笑道:“朱昔负责院子的守卫,蒋将军还不放心?”

    都是西北关回来的同袍战友,大家皆相熟,朱明说话就较为随意。

    蒋越如今虽已为将军,也不介意,失笑道:“还真是。”

    迟淮面色有些沉重,道:“三个军营那儿打探费了点时间,反倒是江源道畜养场那边很快便有了眉目。”

    四大军营拱卫四方不同的城门,表面上看似没什么牵扯,实则却也是相互牵制又相互防备的关系,谁也不敢擅自轻易透露各自军营里的事务,如此一来,要查出江源道之事自是比周旋在三个军营之间要容易了些。

    楚巽便问道:“其他三个军营的马匹是否也有异?”

    蒋越点头,面色沉晦,道:“其余三个军营皆是战马居多,总的来说,凑合着用上也并无不可,明年便又会有好马供应,瞧着都没有要管此事的意思。”

    楚巽沉吟着点了头,继而望向迟淮。

    迟淮是亲自去的江源道畜养场,想到要提及之事,他神色不由肃穆了起来,道:“属下到达江源道时,当地知府衙门前竟有披着丧服的人和不少百姓在哭诉和吵闹,属下特地在一旁听了会,发现会这般竟是因为……江源道畜养场的翟场主已死!”

    楚巽倏地凝眸,眸光登时便变得锐利如刃剑般射了过去。

    朱明亦是惊诧不已,蒋越已先于知晓了消息,只沉默无言,本以为查的只是背后究竟是谁想借着偷换马匹谋利,可若仅是谋利,又何须到要人死的程度,况且,死的还是举足轻重的翟场主。

    如今的情势,绝不仅仅是谋利这般简单……

    西北关的将士对翟场主并不陌生,多年来与蛮夷之战幸得且多得翟场主从未延误地提供战马,这是免了他们多大的后顾之忧!

    而当时身为西北关将领的楚巽与翟场主就更为熟稔了。

    迟淮看得明白将军眼中的意思,初初听闻之时他亦是不敢相信,可……

    “此事千真万确,在府衙前哭诉的就是翟场主的家人。”迟淮道:“属下特地拜访了翟场主府上,翟辉亲口与属下说的。”

    翟辉是翟场主的儿子。翟府在西北一带就如宁远伯府在京城一带般的地位,区别便在于宁远伯府有爵位而翟府没有,但翟府家族更为壮大,其中产业中做的最大的便是畜养场的生意,这座畜养场不仅畜养马匹,还有牛羊狼犬等牲畜,而其中的马匹,仅供给朝廷和军队。

    翟场主是现任家主,为人乐善好施又仗义,最是憎恶分明,很得当地百姓敬重,与当地官府向来维持着一种和睦平衡的关系。

    楚巽敛落眼睫,静调气息,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这才再次抬眸问道:“翟场主是为何而死,府衙又是如何宣判。”

    翟场主的家人会到府衙哭诉,定然是因着对翟场主的死心中有疑。

    “翟辉道是......翟场主是与马一同滚落到了山坡下的缘故,救治不及,待他们找到人时,翟场主身子已是冰冷。翟夫人和翟辉都不相信骑术过人的翟场主会因此而亡,可是,府衙派了衙役和仵作去调查和验尸,宣判的结果却是意外而亡。”话到最后,迟淮略有几分不安地看向楚巽,道:“而,这已是一月前的事。”

    时日太久,翟场主早已下葬,他甚至未来得及与翟场主上柱香。

    楚巽听言,英挺浓眉便是紧蹙,冷声道出了迟淮未尽的话意。

    “朝中却并未收到任何提及此事的题本或奏本。”

    若有,这般重大的事件,陆?颢不会不知晓,皇上也不会没有动作才是,乃至朝中竟连一丝动静也未曾有听闻过。

    楚巽脑中忽地一闪而过自小的兄弟宁辞戍的身影......当年老宁远伯的死,皇上便是惊怒交加。

    此事,是当地官府并未上报还是朝中有人故意压下?

    呈给惠安帝的奏折归为了两类,奏本和题本。

    奏本,是官员以个人名义上奏的奏折,这类奏折由官员直接递给内侍总管林总管,由林总管直接呈到惠安帝御案之上,而惠安帝未御览之前,便不会交由六科廊坊抄录登记在案,一般奏本上奏的信息都是较为严重之事,是以,得由惠安帝亲自批示后再登记;而题本,一式两份,一份直接到达六科廊坊抄录登记在案,另一份需得先经由通政司送至宫内,而后再是文书房备案、惠安帝御览、内阁票拟、惠安帝批红,最后再次交由六科廊坊抄录登记,其间流程繁琐,而题本内容多为公事,这也就是为何有些奏折惠安帝还未批示,却已朝野皆知的原因,经手的衙门多,人多眼杂。

    要追查起来,极为不易。

    楚巽暂且按捺下心中的思量,问道:“与翟场主一起掉落山坡的马呢?”虽如此问来,但楚巽却不抱希望。

    果然,只见迟淮愣了下,道:“那马摔下山坡,也是伤得极重,翟府并未多说这点,应是当时也没有心思去理会,现下,只怕马的尸身已被豺狼野兽吃尽。”

    人和马一道摔下山坡,不是人身上便定是马身上有问题,亦或者两者皆有,可是......如今马的尸身却被不了了之地忽视了过去,是否有验过......

    楚巽沉思起来,其余三人面上神色亦是沉重,书房内一时静寂无声。

    片刻后,他才望向了蒋越,道:“这事你要如何处置?”如今南军营的具体事务是由他来决策,他虽为督军,高了一级,可以审阅监督和给予意见,却也不能越俎代庖。

    蒋越知晓此事后便有细细地思量过,也特意回府请教了父亲,可父亲却让他来与将军商议。

    他未曾想过甫一升任便会发生这样的事,其中还牵扯上了翟场主之死,暗暗措了下辞,这才沉着着开口道:“上奏本呈予皇上,建议私下派人调查此事。”

    后头一句多少含了些不确定。思来想去,他也未能想出太多法子,心中直觉此事并不简单,但更多的,尚未经过调查还不知晓,他如今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要上奏本。

    楚巽闻言,暂且并未急着否定了去,深邃目色黑得深沉,只凝望着三人对坐当中虚空的一点,思忖了起来。

    私下调查吗......

    此事显然预谋已久,一匹马从幼崽开始畜养,至少需要五年的时间才能长至健壮的成熟马匹从而运至各个军营,蛮夷战败和谈是去年便已定之事,若是有人事前掌握了畜养场内今年马匹供应的个中情况......

    脑中些许片段一闪而逝,宁辞戍的态度和行事、曹把总一家流放路上遭遇的流寇实则却是精心培养的死士、沈清华近期的异样、绥阳侯府的不露声色......

    如今,缺乏的是证据。

    蒋越二人静等着楚巽的意见,朱明却垂眸看了眼自家将军,不禁由心而至地敬佩起来。

    说是假日,却也没见他家将军有稍停下来歇息过的时候,一早到了楚国公府帮着招待前来祝贺的各府男眷,皆是同朝为官的同僚或是府中儿郎,应酬起来少不得就是谈起公务,中途还要抽了身潜到内院见元三姑娘,小孙姑娘满月宴后回府又是事务缠身,而明日蛮夷的新质子入京,紧跟着便是安排索布离京,遣送回蛮夷,再又是庆贺奉恩公府元世子高中的状元宴,这宴将军不论如何也是会去的了,他都用不着猜,紧跟着就是端阳节,还应了安腾世子的龙舟赛......这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他真担心他家将军会太过劳累......话说,事情这么多,将军还有余暇定亲吗......将军迟一日成亲,他也会迟一日娶媳妇......

    暗叹口气......他想得远了些,忙摇摇头拉回思绪。

    好半晌,楚巽才做了决定,抬眸望向蒋越,慎重地开口道:“想必你定然有所察觉此事不如面上如今得知的那样简单。”

    蒋越不由点头,他确是这么觉着的,楚巽便又道:“马匹之事就如你先前所说,只一年的时间,想必也不会出事,待明年蛮夷进贡的战马到位,此事自然也就过去了,就像另三个军营,不上奏本亦是可行。”

    话落,楚巽便若有别意般地望住了蒋越,往常便深沉的黑瞳愈显深不可测,那眼神太过慑人!

    蒋越心头突地砰砰直跳起来,直觉便是一沉,将军此话的意思......会是他方才瞬间闪过的念头吗?

    迟淮也是惊住了,二人一时僵坐在了椅上,将军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才会这般说来。

    这是给他们做选择,是管这事,还是不管,当作从未发生,毕竟这是南军营的事,蒋越如今是全权负责军营事务的将军。

    此事不简单,水有多深也不知道,管了他们有可能就抽不了身了。

    而若他们选择不管,往后此事若是翻出来,楚巽也能保下他们,只要他说是以督军的身份审阅公文时察觉有异是以才独自暗中调查,这个说法也说得过去,蒋越至多就是一个失职之罪,且此事是他还未正式卸任前就有的,蒋越紧跟着接任才交由了他处理,但这都是私下的,马匹交接的公文上盖的还是他的印章,面上自然就能这么说,这罪责便就更轻了。

    但!此事还牵扯出了翟场主之死,翟场主为西北关一役付出许多,西北关战事胜利不无翟场主的功劳,他们皆是西北关的将士,岂能明知翟场主之死有疑,却仍置身事外!

    楚巽并未催促,耐心平静地等着他们想了清楚再做下决定,若是决心管,这奏本按着正常流程来便是该由如今总管军营的蒋越来呈上,他应是不知情翟场主的死才是。

    蒋越、迟淮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二人一时惊心动魄后面上已是沉淀了下来,只心中仍有些许的余悸。

    他们,不会再是纯粹只知打仗练兵的将领。

    互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那抹坚定,蒋越代表说道:“还请将军指点!此事牵扯着翟场主之死,既已知晓,属下们又岂能坐视不理。”

    楚巽见此,便不由暗暗点头,这才道来自己的建议。

    “翟场主之死仍有疑点,这样定案太过草率。上奏本,但是要私下调查还是公然派了人去调查,最终由皇上来定,若是我,会提议公然派官员前往江源道调查。”

    “公然派人不就容易打草惊蛇吗?将军的意思是?”蒋越身子不由前倾了些,是认真倾听的姿态。

    迟淮亦审慎听着。

    楚巽方才就是在权衡,朝中官员十之八九都是各有小动作的,但为了平衡各方势力,无伤大雅不动及根基,一般都不会有官员去管,但此次,前有老宁远伯之死,如今却又牵扯出翟场主之死,仅消息并未传至京中这一点就有足够的理由去调查深挖。

    “翟场主之死已然过去一月,留下的证据只怕不多,想要查出是否幕后有人,要的就是大张旗鼓打草惊蛇,不怕蛇动就怕它不动,只要动的动作越大,能查的线索便越多。”

    蒋越、迟淮沉思了会,迟淮斟酌着问道:“将军有了怀疑之人?”

    那话的感觉,将军似是已有了要查的方向,只待那‘蛇’动作。蒋越亦有此感觉,关切地望过去。

    楚巽没有隐瞒的意思,但说来话长,此时却不是适宜的时候,只道是他还要找了别的人确认过。

    他不确定此事最终能查至哪一步,又会是‘哪一条蛇’会被惊动,但若当真是心中所以为的那人所为,经了此事,蒋越和迟淮便会被他们视为眼中钉。是以,方才他才会让他们做选择,而显然,他们是明白的,且毅然做了决定。

    楚巽既如此说来,出于多年出生入死的战友之情的信赖,蒋越、迟淮没有再继续深问,又商议了会,二人这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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