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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威仪的身影阔步而来,身边是端庄大气亦是一身正装冠服的皇后。
众人忙行礼。
随着而来的还有太医院的乔院使。
乔院使得了吩咐,与柔贵妃和长公主一礼后便先行进了厢房内替陆?颢诊治。
惠安帝环视一圈,神色威严,与皇后相视一眼,将与此事的有关人等皆召到了绛雪轩的前厅内。
显见得是听闻出了事,这是要亲自过问。
皇后问询事情经过,柔贵妃示意身边的茹雯将事情前后都细细禀报了一遍。
由元蓁被青衣宫婢带走,再到又有两名宫婢来请,众人觉着不对劲,柔贵妃派人去寻,有宫婢见着元蓁往绛雪轩这儿来,她们跟着寻了过来,而后遇见也在寻陆?颢的陆?郯一行人,他们一道进得轩内,发现厢房里只有陆?颢一人,不见元蓁身影,后元蓁与楚巽出现,青衣宫婢和元蓁各执一词,柔贵妃正在查问,茹雯一一细细地都说了来。
皇后听后沉吟了会,先行命道:“将三名宫婢带进来。”
惠安帝只听着,端坐明堂,不怒自威。
三名宫婢很快进了来,跪地行礼。
青衣宫婢面如槁木,她已在众人面前露了马脚,如今再多说已是枉然,不论皇后问什么,她皆说自己只是引路,其余什么也不知。
皇后深深瞧她一眼,望向另两名宫婢,指了其中一名问道:“你在何处当值,唤何名字?”
只要知道在何处当值和叫什么名字,一查名册,便能清楚。后宫中各处物什、人员皆是有定数的被记录在册。
而另外一名宫婢,皇后天天出入慈安宫,多少都有些印象。
被指的宫婢没能坚持多久便召了供,道她只是贪心,她原是容昭仪宫中的专门负责看着火候的小丫鬟,因打瞌睡而不慎将容昭仪的燕窝粥熬糊了去,被贬去浣衣局,她是在去浣衣局途中被一个姑姑模样的女官拦下给吩咐了做传话的活儿的,她只是个被贬的宫婢,见打赏的银钱多,又只是帮着传个话而已,便动了心思。说着还拿出了她收的一小锭银子来证明她所言非虚。
被请进前厅的,唯有奉恩公府和楚国公府的夫人们,另外并长公主、元蓁、楚巽和陆?郯四人,其余人等则皆等在了厅外。
众人闻言,皆没有异议的样子,这名宫婢瞧着并不像在撒谎。
后宫向来水深,还牵扯出容昭仪宫中的一个小宫婢……皇后就若有似无地瞥了眼一旁神色不变分毫的惠安帝,容昭仪是正当得宠的后妃,也不知是果真这般巧被利用还是当真有牵扯。
皇后收敛思绪,又问道:“珠儿,你又为何在此?”为显公平,即便皇后认得另一名宫婢,也例行问了出来。
珠儿较之另两名宫婢要镇定许多,徐徐禀道:“回皇后娘娘,奴婢是跟在慈安宫古嬷嬷身边学习的婢女,此次乃是奉了太后娘娘的吩咐来请元三姑娘到慈安宫觐见。”
在后宫之中,提起古嬷嬷,便是代表的太后,而珠儿,能跟在古嬷嬷身边学习,可见是并不可能撒这个谎,她才是当真太后派来请元蓁的宫婢,真正出自慈安宫的宫婢。
别说皇后,便是惠安帝亦对自己母后身边的这名宫婢有印象。
闻言,皇后便点了点头,旋即却思量了起来。此事在她看来,显然便是柔贵妃的计谋,想要借着将陆?颢和元蓁凑做对,从而让陆?颢和楚巽关系破裂,从此生隙。
她倒是与元蓁的想法不谋而合,除去珠儿,另两名宫婢分明是受人指使,想要通过两名宫婢顺藤摸瓜,能扯下来多少便扯下多少,怎么也不能让背后之人太过得意。
那条新的线索……此事还能深查,宫中能被称作姑姑的婢女并不算多,只要唤过来让宫婢指认,说不得就能确定是受谁指使。
惠安帝始终没做声,仿佛就是来做个见证。柔贵妃自惠安帝和皇后到来后,收敛了许多,索性就交给了皇后来查的样子,毕竟事关陆?颢,而陆?颢是皇后的养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深以为然,只是遗憾此事只能成为各府间茶余饭后的偶尔笑谈,并不能真的对皇后和陆?颢有实质的别的影响。
“此事事关皇子与奉恩公府的姑娘,应当查实。”皇后开了口,道。
也是要等待陆?颢醒转过来,他道是要出去吹风醒酒,后来发生了什么唯有他才清楚,或许亦是有人清楚,只是此时并无证据和证言可以指向旁的人。
思及此,皇后便命人去传了三宫六院里被尊称为‘姑姑’的宫婢过来。
等待的时辰总是漫长,突地,一道沉着有力的声音似划破沉寂的曙光般,在默然无语的厅内响起。
“皇上、皇后娘娘,臣有个不情之请。”
是楚巽。
他陪同元蓁出现后便未再开口说过什么,此时突地开口,众人皆不由投以不明的注视。
惠安帝问道:“阿巽有何见解?说来便是。”
这是以为楚巽对此事有不同的看法。
楚巽恭敬拱手一礼,朗声请求道:“臣有话想与三姑娘单独叙言,望皇上、元老夫人和公夫人准允。”
提的却是与当下的事全无关系,众人都不禁愣了下,元蓁亦是讶然抬眸,却正好撞上那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复又垂眸。
长公主看了眼儿子,暗暗好笑,道:“依我看此事三姑娘就是有惊无险,不幸被牵扯其中,难得进得宫来却发生如此之事,三姑娘到园子里走走也好。”
到如今,元蓁这头的事已几乎明了,陆?颢那头的事却不甚清晰,而对于元蓁与陆?颢之间被事情影射而成的暧昧,元蓁神色举止上都彰显着否认的意思,却也无从确定,端看他人信或不信罢了。
陆?颢未曾醒来,众人一直有意避而不谈,可此时,长公主这话却无疑是表明了态度,至于楚巽,又为何要与元蓁单独叙话,只怕也唯有他自个知晓。
柔贵妃心中衡量了下,温柔地笑而不语。
惠安帝便就点头,这并没什么不能同意的,楚巽几次到他面前亲自请旨赐婚,此时此境,想与元三姑娘单独说话也说得过去。皇后就更不会不应了,便也随之点头应下。
元老夫人对今日之事心下一直憋着股气,对此只淡淡看了眼元蓁,上座里普天之下最为尊贵的二人皆已同意,她反对也没多大效用,索性便不言。
顾氏见此,表态点头应下,心中只想两个孩子可别有误会,有话说开了也好,楚巽能陪同女儿出现,应不是那般狭隘之人。
楚巽一一谢过几人,元蓁只得也朝着众人微微一礼,便跟在楚巽身后出得厅去。
陆?郯看着二人双双离去的亲密身影,仿佛这便是夫唱妇随,眼睫微垂,双拳紧握。
……
姑娘们除了元蓁,全都等在了厅外,楚锦妍和楚锦璇虽是楚国公府女眷,却也不得而入,瞧见元蓁出来,本想终于找着机会能与元蓁说话,转眼却瞧见了元蓁身旁的自家五哥,刚要踏出的脚步便是一顿,继而相视一笑,没再要上前去。
等在外头的夫人和姑娘们也都瞧见了,心下顿时各有想法。
楚锦妍不打扰,薛雪宁却不会顾及,径自上前挡在了元蓁面前,开口便问道:“里头都说了什么?问询得如何了?”
话语丝毫不客气,神态睥睨,问得理所应当,似是元蓁就该要告诉她一样。
姚倩芬、于素莞等好些心怀好奇着的姑娘也随之上前了来,同样盼着能听得些消息。
元蓁面临这般境况,面上平静心中却并不是没有气闷,尤其这会薛雪宁还这般说话……她冷眼打量着今日装扮得尤为亮丽的薛雪宁,淡声道:“薛六姑娘这般好奇,自己进去一观便是。”
惠安帝在里头,没有开口让旁的人一同进去,谁敢擅自闯入?即便她是柔贵妃的嫡亲侄女亦是一样。
薛雪宁被噎了下,旋即便是恼怒非常,不甘示弱驳道:“元三姑娘言容德工有亏,倒好意思还敢在这儿与我呛声。”
这是拿元蓁与陆?颢现今不清不楚的关系说事,竟是明言元蓁闺德有损,与三皇子陆?颢暗通款曲。
没曾想薛雪宁竟会敢就这么说了出来。这是今日众人心中最为心痒痒的想要确认的念头了,她们都还等在这,有大半就是想看元蓁与楚巽和陆?颢三人间的关系纠葛,至于另一小半,她们自是也会好奇此事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
元蓁容色不变,淡淡笑了,道:“薛六姑娘好大的本事,皇上、皇后娘娘都还在查问的事,薛六姑娘就能够一口断言,不知若最后查实的与六姑娘所认为的相悖,届时六姑娘背着一个污蔑皇子的名声,该如何是好?”
莫须有的事,不过就是因为一名受了指使的宫婢模棱两可的话就要被冠上与皇子私通的名声……
“三姑娘可真是伶牙俐齿,总是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意外地,出声的并不是被元蓁噎得嗓子眼都要疼起来的薛雪宁,而是站在薛雪宁后头的姚倩芬。
元蓁顺着话音,移开落在薛雪宁身上的目光望过去,少顷,突地笑道:“薛六姑娘与姚二姑娘姐妹情深,真让人艳羡,往后定也会相处得极好。”
薛雪宁是最为有望成为四皇子妃的人选,而姚倩芬对陆?郯的心思也是昭然若揭,姚倩芬这般奉承薛雪宁……好些姑娘登时臆想非非来回打量起二人来。
薛雪宁对姚倩芬的存在自是介意的,只姚倩芬并不如元蓁的威胁要大,她自问要打压姚倩芬,是信手拈来之事,是以,对姚倩芬的心思,她从不在意。可如今,当面被元蓁这般说开,心中也是万般膈应。
突地,瞧见巍然站于元蓁身旁却始终未言一句的冷峻男子,她嫣然一笑,捂了唇笑道:“也真是难为了楚大将军,想必并不知晓元三姑娘竟是这样的为人吧,竟在与楚将军有婚约之时还与别的男子纠缠不清。”
元蓁微微蹙了眉,并不是对薛雪宁在楚巽面前抹黑她不虞,而是对薛雪宁将楚巽扯进她们这些小女子间的口角中感到不悦。
她正想说什么,楚巽如薛雪宁的愿开口了,可说出口的话却注定不会顺她的耳。
“薛六姑娘说话行事前也要看清楚这是在哪儿,皇宫内院并不是绥阳侯府,不该你管的事别多问,真相如何皇上会有评判。且,元三姑娘是怎样的人,我自能看得清,不需你多说。”
是正气凛然教导般的口吻。
他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就这般如常的说了出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自然是比女子的要大些,周边的姑娘便全都听了去,皆有些怔住,竟是这般公然维护元蓁……
薛雪宁亦一时哑然,感到丢面子之余也是不曾想到楚巽居然会出言帮着元蓁,一个男人,怎会容忍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与别的男子不清不楚呢。
楚巽能这般坚定地维护,是因为相信,相信自己一直以来所见过所认识到的她。他是在战场厮杀的猛将,到了战时,没有男女之分,必要时候女人拿着菜刀也得与敌人拼命,初时他不能理解,后来却不由肃然敬佩起那些大无畏能勇于置自身性命于不顾的女人。
若是当年没有去西北关,一直待在京中,他兴许也会如同大多数男子那般,恪守男女有别,思想循规蹈矩,但也并不是说他不会去守,只是并没有那么不懂变通,认死理。
他至今所做的一切,既是为国也是为家,若连他之妻也护不住,何以能称之为顶天立地的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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