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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颢脑子里许是仍昏沉着,不时便摇摇头想要驱散那阵不适,皇后瞧着,轻叹了口气,柔声道:“再等一会药便能熬好,喝几日药也就好了。”
陆?颢点点头,声音还有些有气无力,道:“谢母后关怀。”
“自前次和谈后你接管刑部以来,在朝堂上渐渐打开了局面,他们这是耐不住了。”皇后面色沉重,又道。
与蛮夷和谈后,不少官员都见识到了陆?颢的才干,虽然后来蛮夷人出了事,但陆?颢反应迅速,处理得当,倒让官员们对他更为刮目相看,反而让他得了意料之外的益处,后皇上又命其监管刑部,这段时日监督审理了不少案子,威信愈发权重,不少官员心中的那杆秤就偏了。
而陆?郯如今所在的工部,并不是随便就能有工程,即便有还要考虑到国库是否充盈,时常还要筹措银钱,这并不容易,政绩虽有却也被陆?颢轻易追赶越过,几年来的辛劳眨眼间就被陆?颢取代,柔贵妃和陆?郯自是不想出现这种局势。
被摁揉额侧穴位的手臂遮掩住的眸中倏忽闪过精光,转瞬即逝,陆?颢淡声道:“他们耐不住了我们才有机会,我瞧着父皇极为不虞。”
惠安帝最后离开绛雪轩时的神色,晦暗沉凝,对此事......也不知究竟是何想法。
皇后面上神色极淡,似是并不在乎惠安帝心情如何,只道:“今日幸而元三姑娘谨慎,否则会如何还真是不定数。”
那位姑娘......若不是楚巽已开口先一步求了去,配给陆?颢,于他们,只会有利......可惜了。
陆?颢深以为然......
须臾,熬好的药由秦女官亲自端了进来,皇后看着陆?颢用了,便柔声嘱咐道:“往后还要多提防为好,切不可再大意了。现下先行回宫好好歇着,后头的事我自会处置好。”
他虽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也是从小便看着长大的,情份也并不轻。欢宜香虽不霸道,但没有结合而是经施针强行唤醒神志,对身体多少有碍,也需要用药调理。
陆?颢恭声应了,皇后便又唤了内侍来扶了其回咸阳宫。
甫回到咸阳宫,陆?颢让内侍扶了他回寝殿歇下,只待内侍离去后,他却又起得身来,唤了身边的内侍郑六伺候穿衣,而后便靠坐在了床头处,细细思量起了今日之事。
“殿下如今该要休憩才好。”郑六已听闻了消息,不由劝道。
陆?颢只摇头,他自己的身体他清楚,并无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严重。
他的酒量还没差到仅那几杯的程度便会醉倒,在那时他便已察觉到了不对劲,前次蛮夷人死在狱中一事他还未清算,竟又一次设计于他!
他气恼之余,便决意将计就计,配合他们演了这一出。但对于元蓁的出现,他是真的意外,他之所以决定配合是因为知晓自己不会有事,即便他失去意识,身边的暗卫也不会让他出事,母后得到消息定也会出来主持大局,他们或许还能经由此事给予柔贵妃和陆?郯一次还击......
只他还是想得简单了,不料柔贵妃竟会谨慎如斯,线索一断再断,所幸那位元三姑娘没有因此事而与他牵扯上,方才在绛雪轩厅内,楚巽也不似心有介怀的样子,否则,若因此失彼,他反倒是祸害了自己。
往后定要更为谨慎,不能冲动,方为上策!
......
而此时的嘉阳宫里,柔贵妃、陆?郯母子间也在进行着谈话。
陆?郯今日瞧见那个女子和楚巽不再避讳的样子,心情当真算不得明朗,面上神色连带着也好不起来,更甚者计谋也不成。
他沉声道:“父皇似是有所怀疑了。”
便是柔贵妃信誓旦旦说不会引起惠安帝怀疑,且眼瞧着陆?颢不论声望还是势力都隐隐有了要赶超他的迹象,他才同意了这个计谋,想以此打压毁掉陆?颢的名声。
可,最终结果却不如意。
柔贵妃顿了下,旋即却笑了,隐隐有着自得的笑意,道:“你父皇那儿自有我,即便当真,也只是怀疑罢了,我想法子圆过去便是。”
说到底最后也只能查到宫婢身上,她特意分散了开来,绝不会查到她这儿,至于那青衣宫婢,家人性命皆在她手中捏着,谅她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败就败在元蓁那儿,没曾想她竟会那般警觉,那时她人定是在绛雪轩,只后头不知为何不见了去,且竟是由楚巽陪同着从外头进来,让我也不好一昧揪着她与陆?颢的事来做文章,太后这几日克化不好,又怎会在此时召见,定是楚巽想法子唤了人来为元蓁遮掩。”柔贵妃只要想起一切的计划都因着元蓁而被毁了去,便仍心气难平。
太后向来疼宠唯一的女儿长公主所出的一双儿女,即便过后发现楚巽调用了慈安宫的宫婢,定也不会去太过追究。
提到楚巽,陆?郯心绪更为起伏不定,眸光倏然便变得阴冷,道:“近段时日诸事皆不顺,便是因着楚巽,舅舅因此还折损了不少死士!”
话到最后,已隐含愤怒!
培养一名死士花费了他们多大的心血!?投入了不可计数的钱力人力,为此,他们想尽了法子积聚钱财,却被楚巽不着痕迹轻易地就摆了一道,不曾想他竟另有安排,还派遣了暗卫暗中护卫元理韫!致使他们差点暴露了自己还折损了不少死士。
幸而他们行事隐秘,也幸而派出的是死士,身上并没有能确定身份及来处的物件。
此事柔贵妃也是知晓的,她望向下边的儿子,不放心地加重了语气,叮嘱道:“你给我沉住气!瞧瞧他们,能若无其事在你面前装模作样,你就是太心急,冲动最易做出不适宜的决策!”
柔贵妃严辞令行,陆?郯深深吸了口气,缓和了下情绪,才尽可能地以平静的语调说起当下他们面临着亟需待解决的事,道:“元理韫......聪颖过人且心细,若被他一直深查下去,不定会查到哪一步。”顿了顿,又道:“且,宁辞戍也跟了过去。”
他根本不相信宁辞戍对外所说的去翟府吊唁仅是如此简单而已。
柔贵妃兀自思量了会,突地问道:“沈清华此人,为何还留着?”
此人此次竟再次被派了去查案......
陆?郯道:“派去的人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沈府,便暂且没动。”若他猜测得没错,蛮夷人的死陆?颢定是隐瞒了部分查到的真相,是以才会有监视这一举动。
他已怀疑上了沈清华。
“安南王府已全力支持了三皇兄,安腾此次进京定没有表面上的仅是迎亲这般简单。”若没有安南王府的暗中支持,陆?颢何来的人手能派了那些身手不凡的人暗中监视沈清华。
楚巽当时虽有帮着查那件案子,但就他所知,也仅是给了查案的方向,并未插手过多。
且,不仅止沈清华,押送曹把总一家的那些侍卫,也绝不是普通的侍卫,若不然,他们派去的死士为何有去无回,幸而那次的死士他们也事前吩咐做了伪装。
安南王府在塞南经营多年,实力不可小觑,绥阳侯府与之相比,到底要差了些,仅一点,财力便是比不过的。
柔贵妃柔美的细眉不由紧蹙了起来,片刻后,突地冷了声开口道:“沈清华留着,只会是祸患,外头的手段使不上,那便用内宅的法子,总之此人不能留着!”
沈清华知晓得太多,惠安帝初闻老宁远伯死讯之时那勃然震怒的模样她仍清晰记得,绝不能留着此人。
陆?郯闻言,忽地心神一凛,有种豁然开朗的顿悟,身子不自觉便往前倾向了柔贵妃。
“母妃的意思是......”
柔贵妃就若有所指地瞧了眼自个儿子,以教导的口吻说道:“男儿有大志着眼于外头是好事,但也不能一昧不懂变通,想让人死,不是唯有暗杀一途。”
派人暗杀自然快速且干净利落,但不可行时也要考虑到其他法子,有时候通过内宅实施某些不为人知的目的,更为不易落人话柄。
陆?郯细长的眉眼忽地一亮,心下已明了,柔贵妃见此,便又温柔地笑道:“至于安南王府,他们本就只能将筹码押在陆?颢身上,这点勿需太过介怀,郯儿要做的,是专注于自己要做的事上,其余的……你的身后是绥阳侯府,万不可妄自菲薄!”
况且,往后也不会只有绥阳侯府……
柔和的语调莫名便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坚定的话语极大地安抚了陆?郯这段时日来焦急暴躁的心潮,他不由自主地便点头应下。
“祭天坛的修葺你父皇就称赞你做得极好,敦化道的河坝你再做好了,何愁声望不如他?”柔贵妃又徐徐引导道。
陆?颢的声望仅在官员之中,只她的儿子官员中的声望亦不差。可要为君,百姓中的声望也必不可少,这点上陆?颢便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她儿子,她儿子督建的几个大工程惠利了多少百姓,有目共睹,这是谁也抹杀不了的。
陆?郯明白过来,心下彻底安定下来,俊美的面上已不复先前的阴沉急躁,诚心道:“还是母妃有成算。”
柔贵妃就看了眼自个儿子,暗自叹息,她的儿子她还能不了解吗,哪儿都好,就是太过容易被旁的事物引得本末倒置,忘了最初的本心,罢了,她多看着些就是了,索性还好能听得进她的劝诫。
“江源道的案子,没法动元理韫便试着从翟家那边下手。”柔贵妃又笑着似是不经意般地点拨道:“翟家得益了的人也不能只晓得坐享其成。”
柔美的面容,温柔的浅笑,还有宛若拂柳的身姿,若是只瞧着,定觉这是一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美人,可听闻由她口中说出的话,配以那柔和的声调,此情此境,却让人不由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怪异的冷颤。
陆?郯再次应下,心里有了主意,步履轻快得便回了宫去,柔贵妃瞧着天色,思及今夜惠安帝来嘉阳宫指不定要说起绛雪轩之事,忙吩咐人去让小厨房备上惠安帝平常会多吃几口的菜色,而后便思索起了该要如何应对最为妥当。
可稍晚间,已到了平日里惠安帝会过来的时辰,嘉阳宫宫门口处却迟迟未有动静。
茹雯瞧着桌上已然冷掉的精致菜肴,小心翼翼地开口请示道:“娘娘,可要奴婢遣人到龙璋宫问一问?”
龙璋宫是惠安帝的寝宫。若是惠安帝不进后宫,便会在自己的寝宫就寝。
柔贵妃面上已无笑意,鲜有地露出了丝丝阴沉之意,却仍微昂起骄傲的头颅,道:“不必,再等等。”
今日是她的生辰,皇上不会不过来。以往只要是她的生辰,皇上都会陪着她。
可直等至亥时过半,仍是毫无动静,茹雯等一干在殿内伺候的宫婢已皆噤口不敢言......
柔贵妃却仍旧坐在精致的四足瑞兽红漆圆桌前,似是不等到一个消息便不罢休般,面前是她精心准备的一桌美味佳肴,满心期待着惠安帝今夜会与她共度良宵。
子时初时,嘉阳宫宫门口出现了一脚步匆匆的人,快步便奔至了正殿前,恭敬地朝柔贵妃行礼后,禀道:“奴才传皇上口谕,皇上让娘娘莫要等了。”
闻言,柔贵妃端放在腰腹间的纤柔双手倏然握紧,竭尽心力才得以维持了面上的平静,唇角牵起了极淡的一丝笑意,问道:“皇上今日竟这般多的政务要处理吗?如今可歇下了?”
这是不相信惠安帝今夜会留她一人。
奉命来传口谕的是惠安帝身边内侍林总管手下的一个小徒弟,唤林安的,早便得了林总管的嘱咐,闻此问话只垂首恭声回道:“回贵妃娘娘,皇上已摆驾昭秀宫。”
话音甫落,殿内一时竟让人如临森然不见天日的林深之处般,让人不觉想要发颤,宫婢们皆垂首不语,生怕弄出动静引火自焚,林安垂着的眉眼亦是微微一颤,只维持微微躬身的姿势不动分毫。
柔贵妃隐忍多时的怒气几要控制不住喷薄而出,银牙紧咬致两腮甚至已略微凹陷!
茹雯瞧得心惊,忙请了林安出去。林安可是皇上近侍林总管的徒弟,娘娘可不能因着此事失态,若传到皇上耳中,可如何是好!送走林安,茹雯回到殿中又忙遣退了宫婢们,最后只自己留了下来,安静侍立在一旁。
柔贵妃终于隐忍不住,忿而沉声道:“昭秀宫!今日是我的生辰,皇上竟去了容昭仪那儿!”
作者有话说:
检查修改迟了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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