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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大将军的小娇娘 > 第150章 雷霆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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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安帝些许意外,手中朱笔顿住,再次望过去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抱着一匣子,便也正色起来,将手中朱笔随手放在了笔洗里,敛起玩笑神色,道:“拿来吧,是何物?”

    林总管见状,行了一礼,悄然退出御书房。

    楚巽将匣子调转了个方向,恭敬置放在了惠安帝面前,缓缓述说道:“此乃是方才臣收到的元钦差命侍卫送回京中之物,道是事关重大,嘱咐臣务必要亲手交给皇上。”

    钦差,那便是元理韫了,这是所查的翟场主一案的证据?

    惠安帝揭开匣子的银质盒扣打开一看,一双严目便是沉敛,也并不合上,一本本皆拿了出来,六本账册样的簿子,最底下还有一奏本。

    阅览过奏本,惠安帝眉头皱起,又随意地挑了本翟字样的账册翻开,却只翻了五六页龙颜已阴沉得仿若罩了寒霜的青叶,清冷难看,是处于盛怒的边缘。

    御书房内一时竟连气息流动都停滞了般,压抑非常,楚巽只微垂首立着,静候惠安帝平复思绪问话。

    似是过了许久,又似是只是过得片刻,惠安帝才沉沉叹了口气,道:“阿巽,你来看看。”

    语气竟是颇为怅惘。

    “......是。”楚巽愣了下,旋即便上前拿过惠安帝先前翻看的那一本看了起来,亦是只翻了几页便神色凝重。

    莫怪乎元理韫要将这些证据送回京城。

    里头都是好些朝廷命官与许多较为有名气的商家旁支子弟的来往记录,牵涉金银数额,还有好些是老百姓的身家铺子,可看得出盈利不多,却每年还要上缴一定数额的银钱,甚至竟连官家的家奴也从中捞了不少好处!

    “尚有两本未看......阿巽,你认为该当如何?”惠安帝满目沉冷,低声问道。

    登基二十载,他不敢自评一世英名,从无过错,但他自认锐意图治,勤政爱民,古语士农工商,可他却不轻农也鼓励从商,兢兢业业,致力安邦定国,使国之富强。

    然而!

    在他的统治下,竟出现了这般多的朝廷命官私下敛财的迹象!而后呢,敛财是想做甚?纯粹是为财还是另有目的?

    不管他们是为的什么,互利互惠亦或是欺压压榨,却是真真切切在以权谋私。

    翟场主为何会有关于这些的详细记录,如今人已入土,无从知晓,但只怕,翟场主便是因这几本账册而不幸丧命。

    楚巽在进宫时便已思量过若惠安帝问及他该如何回话才最为适宜。

    此事,他不欲去沾惹。

    如今在他人眼中,他的权势已是甚大,再牵涉财政只会过犹不及,他也要懂得以退为进,况且此事已是极为明了,只需一一去查实账册上的记录是否属实便可,至于如何处置,皇上心中想必早有定论。

    是以,楚巽放下了账册,只略有些惭愧地恭声回道:“回皇上,臣已习惯直来直去,于军务上或是能提出见解,而账册之事,臣能看得懂,却不甚知晓内里的弯弯绕绕。”顿了顿,又道:“此事牵扯过多,皇上何不宣了两位殿下前来议事。”

    此事最适宜的便是交给身为皇子的陆?颢或陆?郯去查,但实则他更推举陆?颢,且如今安腾仍在京,此事恰好能让他施展才能抱负,从旁协助陆?颢,但在皇上面前他却不能如此明了地明言。

    前次暗杀元理韫等人的死士,他已查实确是绥阳侯府派出,并以此查出了绥阳侯府秘密培养死士和暗卫的据点,这是很大的突破,可惜的是,翟场主的账册并无牵扯上绥阳侯府,否则,绥阳侯府便又多了一条罪证,纵使如今还不到一网打尽之时,这些罪证确是有利于宁辞戍报杀父之仇。

    盖因按制,功勋贵族府上的护卫皆有定数,不得超过规定的人数。除非得到皇上的恩许,否则便不得培养死士与暗卫,而其中,死士比暗卫更难培养,不少有实力财力的府上皆会暗中培养一些暗卫来为自己调查或做些见不得光之事,绥阳侯府却是暗卫、死士皆有,这其中的花销便是巨大的一笔金钱,可不就得想法子敛财。

    惠安帝听闻楚巽的话,倒没动怒,见到这些账册后,他先前已是思量了许多,心中亦是一直在衡量。

    须臾,便只摆摆手,示意楚巽退下,兀自琢磨了起来。

    楚巽未多做停留,应声退下,就真的做起了转交的嘱咐,将证据交给惠安帝后便功成身退,回府后拿了署名奉恩公府的那封信转身便去了奉恩公府,奈何未来岳父心中仍有气,见不着佳人。

    至于翟场主的账册后事如何,也并无去打听,实则也不需特意打听,那般大的动静,举国皆知。

    ......

    惠安二十年七月中旬,连着十来日的时间,京城、江州及江源道一带的官员们皆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各府上更是严辞勒令府中子弟不得外出,闭户自安。

    历经一月余,陆?颢在安腾的协助下,二人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终将账册上的每条记录皆全部查实,并一一将证据呈给了惠安帝。

    那日朝堂上,群臣皆万分惶恐,从未曾见过惠安帝那般盛怒的模样,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雷霆之怒!口中一个接着一个的名字念来,一道接一道的证据甩出来,不留人辩驳的余地,更是当朝便将大半涉事官员收押天牢。

    直至此时,群臣才知晓,翟场主手中有账册,而皇上也不知何时竟得到了这个能要人命的证据,且竟已暗中调查了来,隐忍至今,只等查实而后将之全部治罪!

    其中唯有一位尚乘局的涉事官员品级较高,因系关翟场主之死,被判了斩首示众,家眷流放,家产充公。其余品级较低的一律抄家,罢去官职,三代子孙永不录用。

    京中连着十数日贬谪、抄家,百姓们不论何时走在街上都能瞧见侍卫在急步奔忙,不时还能瞧见侍卫们抬着大箱大箱的金银珠宝从好些官邸中出来。

    陆?颢忙得每日只能安睡一两个时辰,心底却充实高兴。

    而相对的,江州及江源道也终是等到了惠安帝的旨意,亦是动荡颇大。

    江源道上元理韫能做主的早便在江州巡抚樊大人的襄助下将道上的涉事官员全都收押在牢,待听得惠安帝旨意,便依据了涉事轻重,金银数额大小,抄家的抄家,罢职的罢职,贬谪的贬谪,和宁辞戍、樊大人三人,亦是好一阵忙活。

    以致原以为七月初便能回京的日子,直到八月初才得以启程回京。

    ......

    此事本应与奉恩公府无甚关系,但却因着元蓓的亲事多少有了点点牵连,为元蓓牵线保媒的礼部陈主事此次亦是被抄家的一员,元老夫人狠狠将向来疼宠的幺儿元二老爷训斥了一顿,幸而元二老爷在元老夫人的偷偷贴补下手头向来宽裕,从未跟陈主事有何银钱上的牵扯,也幸而只是个中间保媒之人,连累不到奉恩公府。

    而绥阳侯府关系却极大。

    绥阳侯外院书房内,绥阳侯、世子薛柯广和陆?郯三人此时的面色比之惠安帝初见账册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整个书房内弥漫着隐怒暴躁的气息,只待等一爆发点。

    满屋死寂中,薛柯广终是忍不住咒骂了句,恨恨捶向座椅的扶手,怒道:“我辛辛苦苦各处奔忙谈下来的财路,就这样!就这样被断了!”

    京中商道几乎是宁辞戍一手遮天,他们难以插足,他辛苦各地奔走找的财路,就这么轻易被截断,他心中怎能平静!

    想着,愤怒之至就要将手边的茶盏随手扔出去,却被绥阳侯厉声喝住道:“你是想闹得人尽皆知吗!?给我放下!”

    薛柯广满面愠怒,却只得在绥阳侯的瞪视下愤忿将茶盏放下,可动静仍是很大,茶盏与桌子碰撞发出好大一声,他仅能以此宣泄心中的气怒。

    “好一个翟场主,底下的人都在做什么,为何他有账册却无人知晓?”怒到极致,陆?郯反倒冷静得令人觉着可怕,细长的眸子里盛满的皆是阴暗的冷芒,薛柯广无意间望过去,触及便是不自禁的一颤。

    若是知晓账册的存在,他们也不会贸然动手除掉他!他虽阻了他们的财路,也不是不能先留着,拿回账册再除掉即便过后再查这个案子也损及不了他们什么利益!

    虽有些不是他们的人,但损失的也不少,还断了他们的财路......陆?颢!元理韫!宁辞戍!为何偏要与他为敌!?

    以后,他绝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

    绥阳侯到底要比年轻的二人老练,沉得住气,只却也面色阴沉,他制止二人的发泄,道:“已然如此,宣泄情绪有何用。现下的情势是皇上已留意到了这方面上,此次这事牵扯上的都是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官吏已是万幸,往后愈加小心行事便是。柯广,暂且先停掉手头上的事,近段时日莫要妄动。”

    而后又望向陆?郯,缓了缓语气,道:“殿下亦是,趁着此时,上奏前往敦化道避一避锋芒,也借着此事在皇上面前留个勤政的好印象,至于先前谋划之事,亦不能再有动作。”

    陆?郯本在柔贵妃寿辰后便该前往敦化道督建河坝,奈何突兀曝出了翟场主之死,此事与他息息相关,便暂且决定留在京中等消息。

    两位已参政的皇子皆在京中,可皇上却将查实翟场主账册这般重大的要事交给了陆?颢,且事前竟连一丝风声也未曾透露,瞒得严实,显然是在防范,这于他们极为不利。

    皇上是愈发地重用陆?颢了。

    闻言,陆?郯默然,薛柯广却满心不甘,道:“父亲,难道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吗?元理韫这般不识趣,怎么也要给他个教训!”

    不过就是个初出茅庐的新官,竟敢断了他的财路,只要一想及,他心气便难以平和!

    绥阳侯就不客气地斜了眼过去,冷声道:“你要怎么教训?想怎么教训?前次派出的死士有去无回你还不明白吗?奉恩公府的背后如今站着楚巽,你去惹他,是嫌我们太过安逸了吗?再者,这也只是一部分的银钱来源罢了,近段时日你给我待在府中不许出去,何时冷静下来,何时才能出府!”

    那五百虾兵蟹将般的金吾卫,只到了楚巽手下才时常操练起来,短短数月而已,仅凭他们又怎么敌得过他派出的精心培养个个皆能以一敌百的死士,若不是楚巽派了人暗中保护,元理韫和宁辞戍岂能活着抵达江源道。

    长公主是皇族,规制中历来便拥有两千亲兵的权利,且当年出嫁之时,还是惠安帝,亲自赐予了长公主二十名暗卫,意在随身保护。可是,已过去这么多年,若是他,他也会借机壮大暗卫的培养。

    何况,显然长公主已将暗卫交予了嫡长子楚巽打理。楚巽那样一个有谋略之人,且在外多年,极是便利,又怎会没有动作,只怕原本的暗卫规模现今已在他手中壮大了许多,竟已能自如派遣调动暗卫。

    对此前的话,陆?郯并无多大反应,可听闻楚巽的名字,墨黑的细睫却微微颤动了下。

    他猛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冷脸大步离去。

    ......

    动荡过后,好长一段时间里,百官们皆战战兢兢,于公务上更为勤勉。

    各府上摆宴少了,即便摆宴也是极为低调,直至八月二十,晨曦公主大婚,下嫁皇后母家安南王府王爷嫡次子安蘅,百官才在惠安帝威严的龙颜上瞧见淡淡一丝笑意,各府直到此时,才感觉能大喘口气舒缓过来。

    惠安帝唯一的嫡公主出嫁,场面极为隆重盛大,陆?暝诨屎竺媲案夷郑?诨莅驳勖媲叭疵荒歉龅ǎ?莅驳鄞?ǘ?牧礁雠??岢瑁?匆补谎侠鳎?乇鹗锹?晷宰咏咀荩??嘌战萄档氖焙虮阋捕唷

    在惠安帝和皇后并肩目送下,陆?曜?诨?赖拇蠛旖文斓敝校?砂蔡诨に停?夯菏怀隽斯?牛?姹鹆怂?有【幼〉幕使??哺姹鹆怂?牡姿???恕

    那一日,京中百姓皆传,公主的大婚,锣鼓喧天,红妆万里,轿撵已出了城门,可还有嫁妆没出宫门,羡煞了京中一众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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