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妯娌五人忙劝,就连楚五夫人也止了哭泣,帮着求了一句。
门外的池嬷嬷听到了吩咐,迟疑了瞬,忙使了丫鬟去拿。
偏厅里的元蓁四人皆安静坐等着,谁也没有说笑的兴致,也不敢在此境况下仍凑在一处说笑。
听见动静,打听后听闻老夫人竟要动用家法皆震惊不已,莫非那当真是楚五老爷的外室子,若不然为何要动家法?
元蓁见着门边的池嬷嬷,想了下,迈步走了过去。
身后的小刘氏见着,撇撇嘴,返回偏厅坐了,向氏也不欲多管,他们大房只求在公府内安稳度日,不惹了老夫人和国公夫人的嫌恶,待得老夫人仙去能多分得一些家产好自个当家做主。
于氏踟躇着,倒是跟了过去,佟氏则是身子有些不适,今日晨间请安后便回了院子,也没再过来。
隐约还能听见些里头劝慰的声音,池嬷嬷见着元蓁,忙福身行礼,轻声道:“五少夫人。”
池嬷嬷一直守在门边,是最清楚原委的,元蓁亦放轻了声音问道:“嬷嬷,可有使人去查了那抱了孩子上门的妇人的来处?”
池嬷嬷眼睛忽地一亮,便回道:“老夫人和夫人们只怕如今都未曾想起来。”总算有位提了个实用提议的了,老夫人和夫人们注意力一时都被那妇人和抱着的孩子引去了心神,只问明了那妇人却还未有哪位安排了人去查实,楚五老爷一回来又那样说,老夫人生气,情形可不就乱糟糟的了。
元蓁便就点点头,未再多言。
于氏犹豫了下,问道:“五弟妹为何那般问来?”
她也有自己的考量,五叔自己都承认了那孩子是他的,可见是当真与那妇人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此种事情怎可能作假,万一滴血验亲,谎言不攻自破,那妇人何必撒这样的谎。
元蓁笑道:“总要查实才好,事关子嗣,谨慎些总没有错处。”既是池嬷嬷如此说来,老夫人等长辈定有思量,不仅要查妇人的来处,还要查妇人与旁人的关系,这妇人能与五叔私下有瓜葛,私德不检,又怎能就仅凭她一人之言就确保她并无同时与别的男子有染?
且她分明是晓得五叔国公府五老爷的身份,才刚怀上之时不找来,为何偏偏如今却找了上门,才刚怀上之时,时间隔得不久,不是更能证明是五叔的孩子吗,也没这么引人怀疑。
但,不论实情如何,老夫人似是铁了心要给楚五老爷教训,没等让人去查,便拿着藤条亲自照着楚五老爷背上狠狠抽了十数下。
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加之年岁大了,傅氏等人也不敢使力拉扯,十数下虽说不多,只那藤条又大又粗,也抽得楚五老爷直发颤,楚五夫人到底是心软,还帮着挡了几下,玉娘哪里见过这阵仗,楚五老爷怎么说也是官老爷,说挨打便挨打了,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呆怔无言,期间孩子醒了,响亮的哭闹声、劝慰声、求情声混杂一起,里头可谓是乱成一团。
元蓁几人身为小辈,没有吩咐也不敢擅自进入厅中,只得在外头干着急。
长公主见着如此情形,忙让池嬷嬷先行将妇人和孩子带下去安置,又让范女官去请府医过来,傅氏和二顾氏两人一道扶了楚老夫人坐下,楚大夫人刘氏想想,去扶了楚五夫人,先到一旁的椅上坐了。
楚五老爷见将老母亲气成这样,哪敢动弹,仍在地上跪着。
“老二媳妇,你让人去查查那妇人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查得精细些。”二顾氏轻轻抚着老夫人背脊帮着顺气,老夫人疲乏地闭了闭眼,淡淡吩咐道。
傅氏忙应下,“母亲放心,儿媳这便去办。”随后便退下了。
二顾氏想了想,问道:“母亲,可需唤了老爷们回来?”
楚老夫人顿了下,倏地又瞪了眼地上的楚五老爷,“哪需让人去唤,那妇人在大门前那么一闹,如今他们只怕也都得知了。现下要紧的是弄清楚此事,才好知晓如何处置,有个应对。那些言官们,又有几个是闲着的,专司盯着各府的动静,就怕揪不着别府的错处。”
二顾氏一听便明白,楚老夫人已是想着要如何应对言官们的弹劾和皇上的问询。
明日只怕弹劾楚国公府家风不正的奏折就要多如雪片,那些言官,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扯到家国大义,不可大意。
楚五老爷纨绔多年,最初也有被弹劾过,但楚五老爷至多也就是吃喝玩乐,从未闹出过什么丑事,惠安帝不以为意,后来便再没有弹劾的,此次的事却不一样,关系到了养外室,且竟还有了外室子,乃品行不端。
......
还未等查出什么来,楚国公府的男人们先回了府。
以往楚国公府的男人们大多在外头有应酬,很少回府用晚膳,可今日,还不到下衙时刻,却大都已回了来。
楚巽与楚国公、楚三老爷、楚悭四人一道回的府,长公主和元蓁下晌都留在了楚国公府里空置的三房的院子稍事休息,此次小一辈的元蓁妯娌几人也一道坐在了寿松园的正厅里。
碍于小辈在,楚五老爷没再跪着,得以落座,背上虽上了药,只仍火辣辣的疼。
楚国公听闻了来龙去脉,先行安抚老夫人,沉着道:“母亲宽心,此事便交由悭儿去查,弹劾之事不可避免,我和四弟自会应对。”
不同于楚三老爷身上温润如玉的气质,楚国公气质沉肃,官至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又是一家之主,身上自有一股威严而令人信服的气势。
楚老夫人经了一下晌的缓冲,心中的气恼已是平复许多,如今听儿子这么一说,便更安定了些,只点点头赞同。
楚大老爷扫了一圈屋内的人,神色鄙夷,忽地开口道:“何必那么麻烦,只要滴血验亲事情就能明了不是吗?”
莫非他们以为查出了什么可疑之事,就能赖掉老五在外头有外室子的事?不想认回国公府的血脉,又没担当直言,就七拐八绕地搞那些事情来寻借口。
滴血验亲,清清楚楚,若不是,对外也有说法。当然,他自然盼着是真的,国公府多了个外室子,多年来维持的清正规矩的名声便相当于有了污点,还是个会伴随国公府多年洗刷不去的污点,老五可真给国公府长脸。
厅中众人皆静默着,楚大夫人紧张地望向老夫人,生怕在这敏感时刻要惹了老夫人不喜。
楚国公眉头微皱,此事还需看老夫人和楚五老爷的意思,楚大老爷话不好听,许是心思也不好,但理却是在的,终归需要确认那孩子是否是国公府的血脉,若是,自不能流落在外,若不是,国公府的血脉绝不允许被混淆!
如是想着,楚国公便问道:“母亲、五弟意下如何?”
老夫人自是也想要确认过,楚五老爷左右看了看,心底有点点的慌,挣扎了番,最终仍是坚定点头,道:“验!总要确认血脉!”
若当真是他的,他也认了,他犯下的错,总不能逃避。
楚五夫人心中百味杂陈,只默然不语。
楚老夫人便让池嬷嬷亲自去准备,元蓁听下来,犹豫了会,她悄悄扯了扯某人的衣摆。
正沉思着什么的楚巽反应过来,偏头望向小妻子,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可是累了?”
昨夜欢好,她意外的主动,他心甚喜甚悦,原还想着今日早些回府陪她,却突然出了此事,只怕一时半刻不会有定论。
元蓁知他是关心她,摇了摇头,也压低了声音道:“滴血验亲,会不会不太严谨?”
“怎么说?”自古以来,要验亲皆是以滴血的方式。
元蓁望着他,觉得他应是能理解她的话,便道:“我是想,当真会有不相融的情况吗?譬如战场上,时常不是说血流成河吗,死伤将士的血不都能融在一起吗,再有,我曾有一次在厨房里瞧见过厨娘杀鸡时不小心伤了手,鸡的血和厨娘的血当时也融合了。”人与人的血若有不相融的情况,那么照理,家禽的血与人的血更不可能相融才是。
此种情况,总不能就说厨娘和那只鸡有关系吧。
而且,方才二伯还说了让楚悭去查此事,可分明二伯母已派了人去打听,为何要多此一举?
血脉传承不能被混淆,只是......罢了,一会滴血验亲便能见分晓了,验过之后再另行商议不迟。
楚巽闻言,微微一愣……仔细想来,倒还真是。
“蓁蓁此想法......倒是颇为别出心裁。”楚巽琢磨了会,又道:“我知道了,一会便交给我。”
池嬷嬷很快便回了来,手中端着两碗清水,玉娘抱着孩子紧随在后,范女官见机忙搬了张小桌子到中间。
玉娘似是早料到会要滴血验亲般,竟是没反对,面上比之前受到惊吓时要从容许多,楚巽瞧着,与对面的楚悭眼神默然交汇了霎那。
楚五老爷利索地在指头划了一刀,两个碗上分别各挤了一滴血珠进去,池嬷嬷则拿了一旁的细针在孩子指头上极快戳了下,也挤了血往碗里滴去,而后忙将早备好的药粉撒上,用巾帕裹了孩子的小指头让玉娘轻摁住。
孩子本睡着,那么小那么稚嫩的孩子,怎受得了被针刺的痛楚,霎时哇哇大哭起来,玉娘忙轻轻拍抚。
等待碗中两滴血珠融合情况的正厅里,寂然无声,唯有孩子凄惨的哭声牵动着众人的心弦,似乎不论结果如何,对于这个孩子的出身,众人皆难以开怀得起来。
最为紧张焦虑的只怕就是楚五老爷了,一瞬不眨地紧盯着桌上的两只碗,过得片刻,只见两个碗中各自本相距较远的两滴血珠,慢慢化开,缓缓交融,最后彻底融在了一起,已没了血珠的状,分不清彼此。
楚五老爷微微闭目,竟当真是他的,瞧他都做了什么糊涂事,今日挨得打一点都不冤!
池嬷嬷禀道:“老夫人,两血相融。”
楚老夫人和坐得靠前的皆瞧见了楚五老爷的反应,心中皆已猜到了结果。
玉娘轻声哄着孩子,嘴边浮起笑意。
却在此时,楚巽忽地出声道:“祖母,孙儿有个不情之请。”
楚巽此话甚是突兀,老夫人愣了下,转瞬却道:“小五说来便是。”
“孙儿想请嬷嬷再去端了碗清水来。”
众人听言,皆不明所以,玉娘心底慌了下,为何要再端了水来?
楚大老爷话里就带了几分讥讽,率先开口道:“小五是怀疑池嬷嬷做了什么手脚不成,还要再验一次?孩子哭得那么可怜,你也当真狠得下心。”
楚大老爷听闻那当真是楚五老爷的外室子,心里头的喜意还没能细细品味,楚巽就要搞幺蛾子,忍不住便呛了句。
池嬷嬷是老夫人身边跟随了多年的老人,就是为的谨慎才特意吩咐得她亲自去准备滴血验亲的一应事物。
楚巽并未理会楚大老爷的讽刺,只是望向楚老夫人,道:“只是忽地想起些事,便想趁着此次机会验证一下。”
楚老夫人考虑了会,便同意了,摆手示意池嬷嬷再次去准备,才将要离开,楚巽又道:“为免这位妇人以为我们国公府会耍手段,你便一道跟了过去,各自准备一碗水,以显公正。”
元蓁听了,就忍不住侧眸瞧了眼他,难为他这么短时间内竟连这个也考虑到了。
玉娘直觉再次端了水来接下来的事情只怕反倒就要对她不利,如今已验明了孩子就是楚五老爷的,她如何也不想再出变故,暗暗鼓足勇气,她嗫嚅着说道:“奴、奴家、孩子还小,奴家求这位大人行行好,再刺上一针,孩子如何受得了。”
楚巽却只道:“只是验证一个想法,并不是要再次让孩子滴血。”
话都给说满了,也不晓得再次端了水是做何用,不去倒显得好像她心虚一样,玉娘只得忐忑不安地跟了过去。
楚巽又请楚国公唤了秦管家亲自挑了五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前来。
没等多久,二人便回了来,原是玉娘提议,二人就近只是去了茶水间,随意拿了里头的茶杯倒上水便回了来。
无人对此有何说法,他们此刻更好奇楚巽想要做什么?
不多时,秦管家便也领了五个皆是十一二岁的府中管事的孩子进得厅来。
没让众人多等,见着秦管家领着人进来楚巽便望向玉娘,道:“五个孩子,你随意挑了两个来。”
以防玉娘说他们耍诈,孩子也由她来挑选。
如此一说,好些人便都明了过来,只是,心下就更为震惊了。
玉娘不情不愿地挑了两个,池嬷嬷温声让那俩孩子莫怕,便帮着分别落了两滴血到两个杯子里,俩孩子许是得过嘱咐,面上并无害怕,只在针刺之时轻嘶了声,而后便由秦管家带了下去止血上药。
楚巽就道:“五叔,该您了。”
楚五老爷愣了下,虽明白侄子是想验证什么,但为何是由他来划?
想是如此想的,只似乎这厅中好像也唯有由他来再划上一刀才合适,果断地再次划了一刀,再次挤下两滴血。
众人一道等着结果,元蓁自己是并无验证过的,心底也好奇着,没想他竟这般相信她的话,居然就这么当众做了来。
厅中临时放置的桌旁,密切紧盯着两只茶杯的楚五老爷和池嬷嬷在众人安静地等待中却都悄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般,眼睛猛然瞪得老大,玉娘亦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众人面面相觑,大爷楚铎、二爷楚龚和四爷楚朗早已好奇地凑了上前去看。
老夫人不由得身子微倾,急切问道:“如何?杯中是何情状?”
实则瞧二人反应她已能猜到,却仍是想再次确认。
池嬷嬷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难得失态地磕巴着道:“两、两只杯中,竟都是相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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