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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心中骤然生起一阵阴霾不散的感觉。
还没开始，就差点被老板弄丢了清白。
这要是在大学时期，他估计都要骂人了，然后转手拨打妖妖灵，对警察叔叔进行一阵最迟两分半的诉苦。
这个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迎面走了过来。
他也没打招呼，上来就对着李平笑呵呵请示道：“听过你的英勇事迹，来哥陪你走一个！”
李平抬头审视了他一眼，梳着油亮的大背头，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手捏一杯红酒杯，至于酒杯装的是不是红酒，光线太暗，他不太能分辨出来。
见他说完话，然后仰头举手，就直接一饮而尽。
李平头一次见到他，被他这一番举动弄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他慌忙地看向桌面，还没来得及寻找那支属于自己的酒杯，直接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一只小手摁住。
然后眨眼间一只盛满酒的酒杯迎面怼来。
咕咕咚，咕咕咚……
完全是凭借着下意识将那被带着辛涩味道的酒水，吞到了肚子。
“呵哈……呵哈……”
喝完之后，一抹嘴唇，转头一看，只见方蝶那张白腻得没有意思杂质的脸，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原来，是她……
喘息未停，就听面前的油头男哈哈畅笑道：“嘿，小兄弟果然赏脸，以后你就是我秦某人的兄弟了！”
话音一落，摇摇摆摆地坐回原位。
方蝶这时附耳悄悄说道：“这位大哥性格直爽，尤其是半醉状态，你的酒杯得比他端的更快才行，不然他迷迷糊糊是非不分，被他责怪了可就遭殃了……”
李平扭头看着她：“那也得让我有个准备啊！”
“你没准备好吗？”
方蝶歪着脑袋，猫一样地看着他。
李平实在无语，“您看，我这像准备好了？”
话音未落，只听耳边传来酒杯碰撞的声音，李平心头一紧，本是已经意识到什么了，谁知道还是没能逃过方蝶闪电般的动作。
嘴都还没张开，又是同样的配方，同样的流程，满满一杯叫不出名字的酒液，就冷不丁钻进了他的胃袋。
李平喝完，迅速扭头看向方蝶，只见方蝶动作实在迅速无比，此刻跟一个没事人一样，捧着玻璃杯，叼着吸管，允吸着杯里的果汁。
“方师父，咱就说能不能……”
“啥？你说啥？”
这时，第三个人站了起来。
李平虽然没有准备，但是他早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事。
又是同样的配方……
短短的二十分钟里，李平不知被方蝶灌了多少酒下肚。
他本就不胜酒力，酒过不知道多少巡之后，李平彻底撑不住了，捂着胸口，扶着沙发扶手，摇摇晃晃地起身朝厕所的方向跑去。
刘叶悄咪咪走了过来，坐在李平的位置上，对方蝶笑道：“方姐姐，李平不会有问题吧？”
方蝶撑着脑袋，无力道：“不知道，反正我的手都酸了……”
“要不去看看他？”
方蝶忽然邪魅一笑：“那可是男厕所，你想进去看看啊，咋，想男人了啊。”
“哎呀，方姐姐……”
刘叶红着脸跑回了自己自己的座位。
李平摇摇晃晃不知走到了哪里，他本是想找厕所的，但一路上也没碰到个清醒的人可以问问，凭着潜意识，无头苍蝇似地四处乱逛。
酒精发作，眩晕感宛如一道薄雾爬上了自己的身体，笼罩着自己的脑袋。
李平终于忍不住了，扶着一个墙角，鼓着嘴巴就要呕吐。
就在这么一个紧要关头，他突然感受到面前闪动着一个身影。
好似穿着红色的裙子，迷迷糊糊没有看清脸，但有种感觉她应该是小碉楼里的某个工作人员。
李平见她伸出手，便赶忙也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膀子，跟着她一路走到一个稍微安静的地方。
对着一樽马桶似的东西，哇呀一声就吐了出来。
吐了又停，停了又吐，也不知道循环往复了多少遍。
最后吐无可吐，总算消停下来。
然而他并没有因此感到舒坦，胃里不适感消失了，那脑袋中的眩晕感可再次时无限放大。
他顿时有种想席地而睡的冲动。
不过好在，先前牵着他找到厕所的那个女人将他扶了起来。
走到厕所的盥洗池边，掬起一捧水，拍在脸颊上。
心中一阵懊悔，“他奶奶的，下回要是再喝这么多，我就是小狗！”
说罢，撑着池子，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干瘪的脸有些奇怪。
左脸颊凹进去了，右边的太阳穴突出来了，最让人感到心底一抽的是，那上嘴唇好像裂开了一个缝。
就好像……一种叫做兔唇的病……
“嘶……咋回事？”
李平挠了挠脑袋，不可思议，“我的脸怎么变形了？”
话音一落，揉了揉眼睛，清醒地瞪眼一看，嚯！
那哪是自己的脸？
那根本就是站在身后，那个帮助过自己的女人的脸！
她的整个脑袋宛如被重物挤压，脑袋变成一个极为不规则的椭圆形状，就好似大土豆子。
尤其是那张上唇开裂的嘴吧，李平好似从那个裂缝里看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内部不断蠕动！
“你……你是什么东西！”
李平的醉意顿时清醒，连忙转身，腰杆顶着盥洗台的边缘，上身向后倾斜，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那个女人。
女人突然说话了……“我……？”
她的声音很不正常，就像失真的胶片，她的整个嗓子如同一台破旧的唱片机。
“你说我？”
女人的表情很古怪，貌似对李平的问题同样也很疑惑，“我是谁？我是谁？”
李平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遇见怪物他倒不害怕，他单单就怕这种对自己看似没有敌意，却又摸不清其真实意图的怪物。
“你……是怪物？”
那女人也跟着疑问了一句，“我是……怪物？”
李平从盥洗台边慢慢走开，并朝着门口靠了靠。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李平继续尝试着问道。
女人摇摇头：“不知道，我忘记了。”
“你记得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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