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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健缓过神来，已然明白李易是在委婉的拍陛下的马屁，相比厚脸皮的太子殿下来说，他的方式要高明一些，可也没好到哪里去。
对于弘治皇帝来说，最讨厌的便是溜须拍马之人。
可李易这个人，似乎经常“胡言乱语”，不过他的话听着倒是清新脱俗……
不对，朕找他来不是为了这些。
“行了起来吧，朕找你来是有事问你，你是如何推测出王越会大败鞑靼小王子的？”
这才是他如今最想知道的事情。
李易笑着站起身，拱手道：“臣是观测天象，推演天机得出的。”
除了这个，他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也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啊，那是真要被当作妖言惑众，推出去斩首的。
闻言，众人皆是面露思索之色，这世上有奇人异士不足为奇，可李易年纪颇轻，跟所谓的“高人”实在是难以联系到一起去。
“王越大败小王子……”
朱厚照骤然一蹦三尺高，兴奋的手舞足蹈。
弘治皇帝有些不悦，出声斥责，“太子！”
朱厚照有些压抑不住心底的激动，拱手笑道：“父皇！儿臣早就有所推测，王越必定会大败鞑靼小王子！”
“嗯？”连内阁三老都有些诧异。
却见弘治皇帝好似想到了什么，额头青筋暴起，怒道：“朱厚照！”
朱厚照背后一凉，还有些不明所以，“父……父皇？”
弘治皇帝失望的眼神扫过，痛心疾首道：“朕本以为你学好了，可没想到你还敢撒谎！”
“儿臣没有撒谎啊！”朱厚照露出无辜的表情，“儿臣冤枉！”
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突然间扭头道：“老李，你给本宫作证，本宫在诏狱中跟你说过的呀？”
刘健三人顿时露出见了鬼的表情，啥？太子去诏狱了？
这……荒唐啊！
从前朱厚照便是不学无术，贪玩荒唐的典范，可如今，还跑去诏狱那等腌?的地方去了。
你可是储君啊！岂能整日干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三人皆有些恨铁不成钢。
朱厚照可是不管这些，他急道：“老李你说句话啊！本宫是不是跟你说过？”
“呵！”弘治皇帝冷哼一声，再也忍不了了，他对两人的动态可谓了如指掌，那日分明是李易说出了王越会大败鞑靼，随后太子表示赞同的。
“你自己人云亦云也罢了，还敢欺瞒于朕？”
弘治皇帝的脸色阴沉下来，朱厚照心底有些发虚，他低下头去咬着嘴唇，却还有些不甘心。
见状，李易心有不忍，刚想为他说话，抬头却对上了弘治皇帝冰冷的眸子，如同一柄利刃，直插向他的内心深处。
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陛下还未完全对他放心，此时若是自己为朱厚照说话，只会适得其反。
面对弘治皇帝的审视，李易果断说道：“陛下慧眼如炬！这都是臣自己推测出来的，与太子殿下全无半点关系！”
卧槽！
朱厚照彻底傻眼了，他气的跳脚。
本宫的一腔真心真是喂了狗了！
枉本宫还不惜性命进宫来一趟，老李！本宫真是信了你的邪！
闻言，弘治皇帝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易。
“哼！太子还有什么话说？”
朱厚照咬了咬牙还想争辩，弘治皇帝却不给他机会了。
“去！”他一指阁内的墙角，冷冷道：“跪到那儿去反省一下！”
“……”
说罢，他看向李易，审视道：“观测天象？你身处诏狱之中能看到天象？你将朕当作傻子不成？”
李易忙回道：“臣岂敢？实不相瞒……咳咳！其实，太子殿下带臣出去放了好几次风。”
“……”
弘治皇帝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墙角的朱厚照，心里更是咬牙切齿。
这个混账！
这事儿咋没跟朕老实坦白？
朱厚照方才还不满的嘟囔着，感受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冷意，急忙缩着脖子不敢再发出声音。
“所以，你就是通过观测天象，推演出来这次大捷的？”
李易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下场惨烈的朱厚照，心里一阵寒意袭来，忙肯定道：“陛下知道的，臣是个诚实的人，从不说谎。”
弘治皇帝点点头，这话他倒没胡说，李易连犯上之言都敢说，没必要说谎，在这一点上，比太子那个逆子强多了。
看看人家，直言不讳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再看太子，谎话连篇，真是要气死朕！
一对比，弘治皇帝心里冷意渐浓。
“跪直些！”
“……”
朱厚照吓得一哆嗦，忙笔直的跪好，心里不由腹诽：父皇真是越来越凶残了！
刘健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见谢迁冷不丁道：“这么说来，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李易看向几人，这几位大名鼎鼎的内阁大学士他都是认识的，听说这位谢公性子急，略微思索后道：“算是吧。”
“那天象异动是怎么回事？”
李易抬眸，见他表情轻蔑，便知他不信，李易也不恼，笑道：“谢公不信情有可原，毕竟此事说来极为飘渺。”
“可我身为钦天监官员，实乃职责所在，该为大明预警，纵有千般理由也不该退缩推诿。”李易面露苦涩。
见状，谢迁一怔，若真是如此，那这个李易为官倒尚且还算不错。
李东阳眼中精光闪烁，看着李易不知作何感想。
弘治皇帝早已看过王盛搜罗的奏报，也知道了朱厚照之所以突然生出读书的心思，是因为李易，似乎这个天象异动并不简单……
“朕听说你跟太子对此有所探讨？”
李易点点头，“其实臣并非一定要陛下和诸公相信臣口中的天象异动，更重要的是，臣想要陛下等人明白天象异动会给大明带来多么严重的影响！”
李东阳终于开口了，他盯着李易道：“哦？愿闻其详。”
李易冲他拱手，郑重道：“人口锐减！”
弘治皇帝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这个词他从王盛那已经听过一次了，可第二次听到，还是不免心悸。
大抵是因为人口问题，对于一个王朝来说，实在是命脉所在！
三位阁老一下子都死死的看向了李易，并不是在思考人口问题，而是在思考眼前之人是不是在危言耸听！
“臣并非是危言耸听，纵观史书，此四字都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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