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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五放下木棍，忙将赵?P搀起。
“小五哥，你怎么在这儿？”赵?P往后一看，只见人群分开两拨，一队巡捕正往此处走来，看来胡小五已顺利进入皂班当职了。
“何人在长街闹事？”带头走来的是王捕头，胡小五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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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莲的丈夫见状收起挥舞的拳头，缩成一团跪在地上，哀泣不已。
王捕头问清情况，又察看担架上两人，他不曾见过如此怪异的病状，想起不久前曹都尉的敲打，一时面色凝重。
“师父，这两个人怎生如此怪病？”胡小五捂着鼻子探头好奇靠近，却被王捕头一把拉开。
“此事看来棘手，把人都带回去禀报曹都尉。”
“掌柜的……”伙计茫然失措，担忧地望向赵?P。
“无事，清者自清。”赵?P安慰道，“告诉桓桓和小柔在家等我。”
她叹了口气，事发突然，脑子里寻遍所有的可能性，一时却毫无思绪。抬头间不料对上那消瘦男人的眼睛，对方正偷偷侧头看她，眼中已无适才的悲戚，而是一种异样的阴沉。发觉赵?P的注意，瞬间又重归原状，弓腰跟在担架旁，仿佛那一瞥只是错觉。
不知为何心头隐隐不安。
不消片刻，众人已换了境地，出现在县衙公堂之上，上方端坐着的正是新到任的都尉曹骢。
此人空降白水城接替刘金，一手统管了军政两权，却鲜少公开露面，今日终于得见本尊。赵?P偷眼打量这位曹都尉，长须白面，平凡无奇的长相，若非说一点引人注意的，便是这位曹都尉略显怪异的坐姿，案桌下左脚朝里撇着，似有不适，他的手时不时地揉按着左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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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何人？”一声威喝打断了赵?P的思路。
“草民名唤徐阿德，乃白水城白水镇人氏。”徐阿德佝偻着背，往前膝行了几步，“求大人还草民全家一个公道。”说罢朝地上猛磕几个响头。
“起身说明，如若属实，本官自会为民作主，还你公道。”曹骢的声音古井无波。
“草民的母亲和儿子自吃了赵家的饭菜，回到家就昏迷不醒，浑身发青，如今只剩一口气，定是那赵家的饭菜有问题！赵?P当负全责！”
“赵?P，你有什么要辩驳的吗？”曹骢问道。
“大人，徐阿德话中实有漏洞。”赵?P迅速捋清思绪，“首先，事发当日，在草民店中用餐者有近百人，若是食物有问题，大概率会是群体性中毒，而非只有徐母及其孙儿出事。其次，徐阿德在看到家人出事之后，第一时间竟不是找大夫治病，而是来兴师问罪，这未免违反人之常情。”
“最后一点”，赵?P抬头看着曹骢，“如今病因未查明，徐阿德却急着把罪名安到草民头上，不知是何居心，请大人明察，还草民一个清白。”
“你……贼喊捉贼！”徐阿德指着赵?P，手指不住发抖，”曹大人您快将他……”
啪！一声惊堂木响，徐阿德吓得低下头，不敢言语。
“本案仍有许多疑点，”曹骢沉吟片刻，“病因要查，赵家也要查，你二人暂不能离开衙门，待本官查明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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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P等人被拘在公堂，外边正飘落绵绵细雨，空气还里残留着冬天的凛冽，记得有人曾对她说过“春寒料峭，更要珍重”，她这么想着，不知为何，心上愈加不安，一种失控感涌上心头，她突然有些害怕自己把握不住。
赵家串串香被官兵团团围住，里里外外搜查一通。蓝小柔被赶在屋外，见店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心里又是气又是怕。
厨房里正滚着一锅热汤，县尉匀了一份汤于瓷碗之中，将银条缓缓浸入汤中，片刻，将银条升起，只见浸于汤中的那部分蔓延出黑迹，目睹此状，蓝小柔差点失声尖叫，赶忙捂住自己的嘴，朝家中跑去。
县尉和官兵使了个颜色，将这碗热汤呈往公堂。
“赵?P，还不从实招吗？”曹都尉一声厉喝。“你这汤中分明有豚鱼之毒。”
“怎会……”赵?P不可置信地盯着热汤。
“我从未购进豚鱼，毒从何来？”赵?P急辩。
“大人，赵家店铺近日百般花样，有什么‘海晏河清’的餐品，尽是一些海鱼河鲜。这毒鱼定也混杂其中。”徐阿德连连叩头，“赵?P无良，百姓性命皆会被他所害啊。”
“不可能，毒从何来？”赵?P口中喃喃，百思不得其解。豚鱼有毒，自己自然不会购入，有人意欲加害，织了一张天罗地网叫她不得翻身。
“证据俱全，招是不招？”曹都尉面如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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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下毒，从未购入毒豚。”赵?P咬牙。
“不动大刑，料你不招，掌心手何在！”一声惊堂木响，“拶指伺候！”
赵?P双手被套进木棍，只待掌心手猛地用力收紧，十指连心，痛彻心扉。
“我无罪可认，曹大人自可将采购账目一一比对。”赵?P双唇咬出了血，冷汗直流，“如今徐家人病因未明，你贸然行刑，这不是要屈打成招吗？”
“还在狡辩，加刑！”
“啊——”拶子一阵阵收紧，双手麻木，不堪锥心之痛，赵?P一时疼晕了过去。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屋内药香袅袅，丫鬟碧秋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嬷嬷，二公子派人送了金创药过来。”
“哼”，静姨语气冰冷，“找个地方收起来吧。”
“世子的烧已经退了。”静姨探了探床上人的额温，终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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