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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幻海逐流续 > 第九章 高处不胜寒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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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萍道:“我家男人不会说话,夫人莫要生气。”

    白希珍道:“我生什么气,叫你家男人带我进宫一趟。”白希珍有些担心玉宁公主,毕竟一路相处了这么多天,玉宁温柔贤淑,又不摆架子很是得老太太欢心。

    阿哲在屋外,探头进来道:“老夫人要进宫?”

    白希珍道:“你说的中土贵客应该就是和我们一道来的,她自己我可不放心,我得去瞅瞅。”

    阿哲道:“旁人进宫难度不小,不过,我倒确实有办法,嘿嘿……”

    “就知道你小子有办法。”白希珍丢出一枚金叶子,阿哲立即眉开眼笑,刘萍见状一把夺过来,递还白希珍,“老夫人,白日你已经赏了我了,可不能让你在破费,做人且不能贪心啊。”

    此女话一说完,立即得到了所有人的赞赏,尤其是红泠,起身将金叶子又塞还回去,“姐姐你能如此知情重义,甚是难得,我娘赏出去的东西是不会再收回来的。”

    刘萍只得收下,阿哲道:“老夫人想何时进宫?”

    “越快越好。”

    “那就今夜吧,宫里那边今夜大摆筵席,正好比较容易混进去。我看这位夫人一直怀抱古琴,想必是位乐者吧?”

    红泠道:“我柳春婶婶的琴艺若是天下第二,就没敢称天下第一。”

    “那太好了,宫里那边此刻正需乐者,有她在我带你们混进去就十拿九稳了。”

    白希珍和红泠欧阳柳春赶紧去简单收拾一番,竹叶儿功夫太差,白希珍生怕发生战斗,只好让她留下。欧阳柳春在红泠竹叶儿二女这段时间的精心帮衬下,早已去尽脏污,一身衣服虽然朴素,却是干净整洁,纤尘不染。脸上未抹妆容,头发梳理的顺顺贴贴,整个人看上去冷艳骄人,就像一枝出水青莲。若不是眼角发色岁月痕迹过于明显,谁也不会把她看成是年近六旬的老妇。

    白希珍知道今晚欧阳柳春能起到大作用,眼看天色不晚,便让红泠去街上买来染发膏,帮其将一头青灰长发染成黑色。果然,染过头发的欧阳柳春,美艳数值急剧飙升。看的一旁的刘萍惊讶不已,阿哲更是狂咽唾沫。竹叶儿又取来胭脂水粉,为欧阳柳春轻施了一层,主要还是掩盖其眼角的褶皱。一番梳妆下来,欧阳柳春犹如年轻了二十岁。虽说仍是一席素服,却不掩光彩逼人。

    红泠嫉妒道:“婶婶,你到底是咋生的?我说那个雁老头一辈子都对你念念不忘呢。”

    欧阳柳春有些不好意思,臻首低垂,“一张皮囊而已,有什么用?”

    竹叶儿道:“那给我吧,婶婶,我们真的很羡慕雨飘妹妹,她就完全继承了你的优点。”

    一提欧阳雨飘,柳春脸色现出一丝落寞,白希珍道:“你两个臭丫头,也别看低了自己,我这俩女儿哪个不是国色天香?”

    刘萍也道:“老夫人说的是,二位千金论容貌可也不逊那杨贵妃。”

    红泠竹叶儿闻言大喜,哪个女子不希望别人说自己漂亮。

    阿哲不合时宜地道:“二位千金当真也很美,可是比起这位欧阳夫人就稍差了一些。”他原本是打算将三女都夸一下,可说出来,却见二女带刀的目光瞪过来。吓得他忙道:“我去拿水果。”一个箭步逃也似出了屋子。

    不一时,三女都收拾利索,阿哲为每个人找来一件大袍子,整个人连头带脚全包里面,只露着一双眼睛。在大月氏女性出门都要这样,包裹的严严实实,由阿哲头前带路。穿街过巷,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处高墙下。不远处有一道门,门边站着几名大月氏的守卫。大月氏人穿衣风格比较简单,几乎人人都是一个宽松长袍,头上缠一条白毛巾。兵卒守卫则在长袍外面加一条腰带,或是佩戴几片皮护甲。

    阿哲道:“老夫人,这处宫墙进去便是给事房,宫内的膳房、马房、柴房、水房等一应后勤部门都归给事房总管。这里的门头我都很熟了,一会儿我带你们过去,都不要说话,以免他们起疑。”

    白希珍三女点头应着,阿哲带头来到门处。老远便对一名守卫说了些大月氏语,那守卫果然跟他很熟,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又上下打量白希珍三女。阿哲故意让欧阳柳春走在最前,此女身前抱着绿绮古琴,白希珍和红泠在其身后一左一右,冒充乐师的仆人。

    阿哲往宫里送水果已经许多年了,深得这些人的信任。所以,守卫简单看了三人几眼便放他们进入。

    进入小门,眼见是一处宽阔的院子,里面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许多端盘执壶的宫女出出进进,相必就是宫里的膳房所在。阿哲并未前往膳房,而是轻车熟路带着三女左拐右绕,不一时,来到一处房间。阿哲先行进入,不多时,便引领着二位女官前来。那二位大月氏女官来到三女身前,对每个人进行了一番搜身,没发现兵器,便朝着阿哲点头,带着众人走进大屋。

    大屋内坐着一名肥胖的内官,有点类似于中土的大内太监总管。那内官朝着欧阳柳春挥了挥手,阿哲便道:“大总管是叫你弹奏一曲,看看能不能过关。”

    欧阳柳春抱琴走到茶桌前,将古琴置于桌上,连坐也未坐,便一手拂弦,铮铮铮……一串悦耳的琴音便自琴上发出。红泠生怕大月氏人不懂中土的旋律,那可就糟了。却不想,只几个音阶发出,那肥胖的内官便瞪着眼睛坐直身子,愣愣地看着欧阳柳春。走到欧阳柳春身前,伸手将其面纱拿下,这一眼看过去,内官登时呆了。片刻后,内官将那对肥掌拍到一块,屋子里便啪啪啪的响起鼓掌声。内官对着阿哲目中露出赞赏之色,说了几句,阿哲对白希珍道:“成了,老夫人,过关了咱们。”

    随即,过来一名女官引领着四人走向大屋里侧的一个门。三女跟着女官进入小门,几经曲廊回亭,最终来到一处极为宽阔的大殿。在大殿的一侧的偏房,将四人安置在里面。偏房内空间极大,一面墙壁摆满了镜子。里面已经坐了许多人,一个个奇装异服,怀抱各种乐器。还有很多身着薄纱,浓妆艳抹的舞女。显然,这里是等待登台演出的化妆间。

    阿哲对欧阳柳春伸出大拇指,悄声道:“真是绝了,欧阳夫人只弹了几个音阶,便让大总管服了。”

    红泠道:“你说那肥胖大总管似乎很懂音乐的样子。”

    阿哲道:“那是当然,大总管年轻时便是宫廷乐师,就是因为王上也喜欢他的音乐,才让他留下来当了大总管的。”

    “哦,原来是这样,怨不得你看见柳春婶婶会弹琴便说十拿九稳了。”

    “嘿嘿,带你们混进宫不难,可让你们接近宴会就难了,我只能通过大总管,才能让你们靠近宴会。”

    白希珍道:“我们来此可不是为你们那什么王来弹奏琴曲的。”

    “是阿布德王。”

    “哼,我不管他什么德王,宴会厅在哪里?”

    “这……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头一次来到阿布德王的宫殿。”

    白希珍看向红泠,本想让她出去勘察一下宫殿内貌,可一想又不放心,若是竹叶儿在她就能放心让她去。红泠看出了白希珍的意思,“娘,我去转转。”

    “回来!还是我自己去吧……”走了两步回头瞪着红泠,“你可给我乖乖的待在这里。”可老太太还是不放心,又对欧阳柳春道:“小春,给我看住她。”

    只剩下红泠撅着一张小嘴,都能挂瓶子了。但她小脑袋瓜子可不老实,心想,等你走了,我就也出去。欧阳婶婶跟个呆子似得,没事就在下神,她才不管我呢。

    可她终是想错了,等她抬起屁股想走时,却被欧阳柳春死死地拽住衣角。“婶婶,你干嘛呀?”

    欧阳柳春头也不抬,也不说话,可手就是不松开。

    “婶婶,快松开呀,我衣服要破了。”

    欧阳柳春终于开口了,“白大姐说了,小铃铛你就别添乱了,好不好?”这话说的就像是在哄孩子,任是红泠再刁蛮任性,也不得不放弃挣扎,乖乖的坐下。

    不一时,有一名女官走进来,手点着那一群舞娘,舞娘们跟着她走出房间。

    阿哲道:“应该是宴会开始了,一般宴会开始都是以歌舞开场。”

    红泠急道:“我娘怎么还不回来,一会到咱们表演了,我还跟去吗?”

    阿哲道:“你当然要跟去了。”

    红泠道:“那我做什么呀,难不成我就跟木头一样,杵在柳春婶婶边上?”

    阿哲道:“一般有些水准的乐师都会带琴童的,你就当自己是琴童好了,到了场上,你就负责摆琴,焚香。”

    “还焚香?那香呢?”

    阿哲看看欧阳柳春,他也为难了,一开始也没想这么多。却见欧阳柳春从囊中取出一盒香,红泠急忙接过,“好说,这活儿交给我了。”

    欧阳柳春道:“这香是不用点的,你取出来,在大厅的四角壁灯里各投进去一些,整个大厅便会香风四起。这便是——闻香。”

    阿哲道:“我听说过闻香,没想到今日见到了,这可是皇室才能见到的名贵香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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