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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因为刚才他落泪了？
呸，他没落吧，他拿着袖子在脸上狠擦了一下，看着卫昭郑重道：“殿下，你早该信我。先不说我对卫国如何如何，我只说对殿下那是绝无二心的。”
反正自从他从梁国来，他打一开始的目的，就没打算拿卫昭如何。
除非，卫昭知道他身份后，还打算弄死他。
不对，他还打算让卫昭尝一尝他当年所受的锥心之痛。
让她爱上他，然后狠狠抛弃他。
卫昭已经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对着窗外发呆。
她能看到窗外杨柳，能瞧见燕子低低飞过。
此时景与旧时景好像并无不同。
可到底，是不同了…
她扶住额头，对孟安道：“出去吧。”
她何必如此战战兢兢的活着？若是没有桃桃，她也懒得筹谋这些事。
她可以不活着，但桃桃不行。
桃桃得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才行。
……
当日夜，孟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来了一件事，他今白日里冲动了一回，竟然忘了问卫昭找林长作何？
虽然他在门外恰好听到林长的那句话，但房中景象和他想的并不一样。
那卫昭找林长又是做什么呢？
难道卫昭除了卫言不对劲外还发现了别的？
门外夏风吹动，窗扇缓缓震动。
他脑海中全是纷乱的思绪，起先是永远笑着的卫昭。
笑容明媚，深受皇家所有人的宠爱。
紧接着是十方牢狱里无情的卫昭。
神情冰冷，毫不在意的说着要他死。
再接着，是如今的卫昭。
满怀心思，每一个表情后面似乎都藏着一个面无表情的木偶。
他在这纷乱的思绪中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他忽然梦到了另一个卫昭，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浅浅的卫昭。
她趴在虞长临的肩膀上，小脸贴了贴他的胡渣：“夫君近日里怎么这般憔悴？有什么心事可以给我讲啊？”
梦里的那个虞长临对着卫昭浅浅笑了一下：“莫要在意，无事，只是近日里做了些生意，被人坑了钱财罢了。”
只是，平静声音下藏着的是梦里卫昭听不懂的惊涛骇浪。
卫昭摸了摸他的眉：“钱财而已，夫君莫要太在意，脸蛋丑了就不好了。”
虞长临闻言轻笑：“怎么？殿下到底还是只看上了我的脸？”
卫昭捏捏他的下巴，笑问：“你说呢？”
你说呢？
孟安不知怎么回事，他似乎能感到虞长临心头一震，竟然溢出来许多酸楚。
他听到虞长临问：“可殿下的弟弟也十分好看。”
卫昭诧异抬眸：“你近日里怎么老是提他？”
再接着，虞长临便不说话了。
忽然间，梦中画面一转。是穿着黄袍的虞长临，狠狠的推开扇暗牢牢门，他看到门内的卫昭，死寂空洞的眸子，以及她身下的一滩血。
那眸光遥遥与他对上，没有往日的亮光。
没有往昔的浅笑。
只有死寂，只有死寂…
他的心头漫上无边恐慌，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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