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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知哥，加把劲！”这边大皮和二皮也不甘示弱，喊得又尖又长。
贺晴柔：……这是在干嘛啊。咋的，还比起来了都。
谢瑾知和刘明浩都开始吃力了，汗如雨下，手臂鼓起来的小块的肌肉一松一弛。
贺晴柔凑近来看，木槌终于有机会有理由歇一歇了。
他们也被换了下来。
谢瑾知第一时间靠在贺晴柔的左侧，随着她的步子，紧随其后。
“还不行，要做成一种米浆的那种状态，这样才好成型。”
“我咋觉得做纸这么容易啊？也没啥大秘方啊？柔妹妹，你莫不是在逗趣呢，要不还是回去过家家玩泥沙吧。”一个小汉子提出了疑虑。
是啊，就这样泡一泡、煮一煮、捶一捶就可以了？
贺晴柔冷眼放过去，看着这面前已经六七成的浆条，淡定地说：“若是哥哥们有事，可以先回家。”
小汉子们又不敢回去，回去了也是干活。一时冷住。
刘明浩缓了口气，就大力地拍了一下说话的小汉子：“说傻话呢，干就干！回去了也是挨打！不说我爹，你们爹都盯着呢！不然这祠堂路过的大叔大娘们咋就这么多呢？”
好了，本来在看他们起内讧的大叔大娘们自觉被发现了，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呀，地里的草还没除干净。”
“我就说了，去山那边拢柴好。”
“这小心河里的蛇啊，不一定要去河里挑水……”
干苦力的众人：……。
贺晴柔哭笑不得。她上手揉搓了一下，黄白色的树浆就湿润了她莹润的手指头。
谢瑾知觉得那污迹碍眼，直接上手去锹起石臼里的浆团。
浆团里纤维还在，根茎还在。
“看样子还要两个时辰。这茎是可以被捶烂的，越烂，那浆水就越细致，到时做出的纸就没那么多一条条的细渣茎了。”谢瑾知注视着来说。
贺晴柔很是意外，他倒能想象得到。
“对啊，外面卖的纸可细滑了。不过这种桑皮纸可细滑不来，我也是需要一些它的细茎的。以后真的能出纸的话，我们换种树就更好，更好做些。”
桑树皮是她要的能中和艾条的燥的，也能润肺，它本身就是药材的。
做纸最好还是用桉树。现在先这样先。
谢瑾知不知她要这种纸有何用，但是他知道，会做了，也没差。
刘明浩说：“这也有理。这第一回用这种先试试，下回就用柔妹说的那种桉树吧，我们这里大把。”
两个时辰又过去了，已经日照西斜。
“看样子来不及晒了，太阳落山了。”贺晴柔有些惋惜。
“那就明日再做浆水？”谢瑾知全身都湿透了，除了她们两个女娃，十三个男娃都累到了极致。
“走咯，回去吃饭！”各家的大人笑着来接自己的娃子回去。
以接娃为名，实则行偷看之事。
“呀，好像还不错……”
……又是辛苦了贺景和刘村长的一夜。
第二天他们也不困，也就是守在祠堂睡觉而已。本来不用这么的紧张，但是他们对这个很看重。
怕被人偷。
贺晴柔将打好的还是混有不少细茎的浆水加了一点水，做了一小桶的浆水。
刘村长把粗鲁的小汉子们都围在了外侧，里侧被他和贺景还有贺晴柔、刘明燕包住了。
刘明燕手抖了几回，往已经被贺晴柔双手拿住在水里的细筛子倒浆水。
浆水泛着灰黄，浓稠，粘腻。
它被倒入水中，在贺晴柔的抖动之下，它逐渐混入了清水，变得稀了一些。
贺景粗喘的声音就在一侧，刘村长“喔”大嘴巴，就没合起来过。
刘明燕转身去盛浆水的时候，嫌弃她爹碍手，把他给推了出去。
“爹，你别挡我。”
刘村长急急退后了两步。
还要外一圈的小汉子们的手臂还酸痛，却被前面的两个大汉给挡住了，你巴着我的肩膀，我趴着你的后背，都想看那个粗糙的浆水有何神奇的变化。
贺晴柔也是紧张得不行，因为她也是第一次。还是那一句话，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终于，在刘明燕倒了四回浆水之后，贺晴柔拒绝了加水。
她轻轻地握着筛子的两侧，左右滚着浆水，让它们铺满每一个角落。
它们混了水之后，细腻了些，没那么黏稠了，能够在筛子的左右晃动之下，随着水流而流。
“拿滚子来。”
“?G！”刘明燕立马拿起竹筒，竹筒是有东西把住的，她拿住把手就能轻松地推着圆滚滚的竹筒，在浆水的上方滚过去。
浆水滚得多的地方，就得靠工具。
贺晴柔不熟练，自然只能靠作弊了。
若是以后的熟练工，那真的是如视频里的那般神手，一晃一摆一弄，细细的浆水就能完全挂在筛子上，拿出来，马上就可以脱模。
“拿开噢，我现在抄出来。”
刘明燕紧张地把竹筒都丢到了她爹的手中，在贺晴柔的一侧，两手做出随时托举的姿势。
仿如轻飘飘，又仿佛十分沉重，千人盼万人盼的筛子带着一层灰白色的浆水膜，也就是纸膜，起来了。
它被放在架子上，被太阳直照。
筛子下面有淅淅沥沥的水滴，可上面的那层灰白的浆水切滴不下去。
明明也是水。
“太厉害了。”刘明燕等众人都围在了架子隔壁，看着一层硬质的带着杂乱无章的细茎的粗糙的“纸”出现在众人面前。
刘村长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破天荒地跟贺景手拉着手，激动地不知道说啥话。
祠堂空前热闹，除了过年分年猪。屋檐下，树底下，路边，石头上，都是人，大家好像都没事做了。
“真做出来了？”
“呀，阿柔怎么这么厉害啊！”
“还没呢，还在晒呢，我看着啊，能成！”
……
暴晒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等得不耐烦了的贺晴柔，在一堆犹犹豫豫要不要拒绝她起纸的大叔大娘的注视之下，把筛子拿了起来，放在了早就摆好的桌子上面。
“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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