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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吕洛灵怒摔杯子，双目喷火。
“怎么了这是？”一名年轻活泼的小姑娘险险避开，伸手怒指周围的丫鬟们，“你们没好好服侍我娘吗？整个高府谁是女主人你们不知道吗？”
“二小姐，奴婢们不敢。”丫鬟们全都跪了下来，俯低身子，害怕得发抖。
高艾灵这才舒坦了心中的一口气，挪到吕洛灵的身侧，哄道：“我的娘亲，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惹你生气了？拖她出去，掌嘴！”
吕洛灵瞟了她一眼，伸出细嫩的手指，轻轻地戳了她一下：“没什么。你今日可去见你祖母了？”
“祖母？她不是在关门礼佛吗？我不去，每回去了都叫我一起留饭。”她嘟囔。
“?G，你祖母今日似乎是开门了，我们一起去吧，给你祖母轻轻安，你爹也会高兴些。”吕洛灵说完，站起来，随身看了下自己的衣裳，吩咐她的陪嫁丫鬟素锦，给她换了一身。
高艾灵讶异：“娘亲，这是花大家新做的吧，可真漂亮。我啥时候能穿啊！”
她满眼都是自己风华尤韵的亲娘，恨不得自己的小身板立刻就能穿上这般的精致华服。
“放心，我的小宝贝，你再过两年就可以穿了。我的女儿，自是要过最好的生活的。”
……
高老夫人处，正中的香炉里青烟袅袅，传来清新的檀香味。
贺晴柔轻轻地施了个礼，直接问：“不知老夫人请晴柔过来，是有何事？晴柔以往也无亲故与老夫人有旧，实在是没有准备。”
老夫人没想到面前的贺晴柔是个打直球的，她正细细地打量着贺晴柔。
这一身的穿着都不如她身侧的丫鬟，不过胜在气度高挑，沉稳，不卑不亢。
而贺晴柔抬眸的时候，也在打量王逸然的祖母，或者说姑母。
果真是有些像的。近亲，不管是母系还是父系，都有些血缘的。
表亲婚，在这里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她那双长眼睛，跟王逸然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那个脸盘子虽然已经发福了，却保养良好，白白净净，富态十足。
“?G，我听闻你是南水镇人，我也是南水镇的，近些年来，都没有回去过。如今跟着我儿才回到府城，不然还在外面颠簸。”
“高大人是南水镇人？他竟也能回合安府？”贺晴柔讶然道。
高老夫人没想到她是这么说的，倒也十分意外：“噢，合安府的老知府退得有些快，我儿现在也只是代理知府罢了。不日，估计还要离开的。?G，我们这些老的，身子有些不便，只能找些老乡人来看看了。只希望不给我儿拖后腿便罢了。”
贺晴柔听着这般错漏百出的借口，也不戳穿，只是婉拒：“老夫人，高大人的一腔孝心自是会请名医的。我一介小女，不一定能够给你看好。”
老妇便递上了一捧热茶，轻放桌侧。
贺晴柔对老妇礼貌一笑。
老妇也弯着腰，莲步轻退，就退到了老夫人的身侧。
拂柳看得那叫一个眼皮直跳。
贺晴柔，你当真只是一个普通村姑？不对，你不是，你还能有这一手好针灸，能够给小姐治好病，已经不是凡人了。
不过，这堂堂从四品知府大人的高堂如此礼遇于她……
老夫人笑道：“贺家小姑娘，你倒不用执着于我如何得知。不过医者仁心，不知道是否可以请你给我切一切脉，看看怎么治疗？”
她看起来非常的和蔼，倒不像是喊打喊杀的。
贺晴柔也无所谓，便道：“那就见笑了。”
老夫人搀扶着老妇的手臂，进了内室，贺晴柔只能跟上。
拂柳一把抓住她，小声地说：“这会不会危险？”
贺晴柔但笑：“无妨，我知道所为何来。”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拂柳。
内室里，老夫人看着认真沉思的贺晴柔，状似无意地提起：“我倒是有个未曾见过的老伙计的孙子，也应该如你这般的年纪。”
“如我这般年纪的人，应是不在少数。”贺晴柔眼角一跳，默默地把她的手换了一只。
她继续说：“?G，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似乎是刚想起，“呀，听说我们南水镇有两名举人，还都是十里村的，也是与你相识的。”
来了。
贺晴柔放下自己的手：“老夫人，麻烦抬起你的脚，有些失礼了。”
她不搭茬，老妇便依言，把老夫人的腿脚卷了起来，露出一双若有些老态的小腿。
“?G，到这里即可，不需要太高，免得老夫人着了凉。”贺晴柔认真地阻止了她，便指着这三个穴位，教导老妇。
“这里是梁丘穴，是，记住这里；这个是丰隆穴……这个是公孙穴……到时你可以手举艾条，往这里艾灸……直至皮下有热感，若是入肉般感觉即可。须在无风处艾灸，避免风入体……嗯，也避免着凉……”
贺晴柔解释道：“老夫人，你身子偏重，多是阳气不足、痰湿内停所致，你可以每日用艾条，?G，是，我会给你，回旋艾灸，或者是温和艾灸……以达到健脾祛湿和化痰消脂的效果。”
老夫人只听便觉得神奇。
面前的这一支粗棒子，细闻起来有些清香：“这莫不是艾叶？我们每年端午都会挂于门前的那种？”
“老夫人好眼光，确实是。能治病的药，不需要精贵，只需要效果好。若是老夫人不信，也可不理会。”贺晴柔放下一把十根的艾条，便也不掏了。
老夫人看着桌面上再淳朴不过的艾条，那上面只用粗布绳绑住，最是平常不过的。
她似乎有些恍惚，想起了当年她在南水镇的生活。
她也曾淳朴过，是再小户不过的家庭。
却遇上了那样的一个家暴男。
还好……他，早早死去。
高老夫人从自己的思绪里离开：“那自是要用的。你能来帮我看一下，便是再好不过了的。”
正当她还要问起别事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清脆的明媚的声音。
“祖母，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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