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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点了点头，面色里带上了几分认真。
“虞小姐但说无妨。”
“表面上看，我所遇到的事情不过是虞志宽太渣，可内里表现的却是女子根本得不到重视，甚至重男轻女的思想在所有人看起来都理所当然，甚至女子也如此认同，何其悲哀。”
虞清继续说道：“法律约束是可以保护一部分女子，可每年诸位见过多少女子状告打骂她们的男人？这到底是靠外力来保护女子，而女子本身并没有太多反制的手段。我若不是运气好，恐怕也只有投河一条路。事实上，我也试过了，侥幸才活了下来。”
祝老最惊讶，他虽然听了周立平的讲述，但对虞清充满了信心，没想到虞清居然还投河过一次！
“身体可全好了？？”
虞清拍了拍胸脯，笑嘻嘻地说道：“自然是全好了~”
“那就好。”
祝老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继续说。”
周围的弟子们相互看了看，心里都有了几分猜测，看向虞清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试探和考验。
虞清也不客气，继续说道：“女子从出生起就被灌输了要以夫或父为天的想法，就算被卖他们也只能认命。试想一下，如果女子自小和男子接受一样的教育，上一样的学堂，我敢肯定她们绝对不会认同这样的思想，而且她们做得绝对不差！”
“女子上学堂？”
“这......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可我总觉得有些道理。家妹从小琴棋书画精通，可我总是与她......”
虞清了然的开口，“您总是与她谈不到一起去？”
“是！我说什么她听不懂，她说的那些我也不感兴趣，虽然我二人都很关心对方，却没话可说，久而久之倒像陌生人一般。”
虞清出了个主意。
“不妨下次您回去给令妹带一本游记，最好还是您看过、做过批注的，等令妹看完你们可以就游记的内容谈论一二，持续一段时间你们关系会好的。”
“这个好，我回去便试试！”
巡抚大人摸了摸下巴，问道：“我家夫人倒是爱看书，不过最爱话本，若是游记恐怕她不喜欢。”
“那不妨把您沿路看到的听到的说给夫人听，特别是您看到不解的或者有疑惑的、暂时没有断案清楚的，都可以说与她听听，久而久之不仅仅您和夫人会有更多的共同话题，或许还会给您不一样的建议。”
祝老和周立平却安静地陷入了沉思。
周立平更是喃喃出声。
“女子？学堂......”
祝老的手指摸着茶杯边缘一圈圈绕了起来。
周围的弟子们看到祝老的姿势，立马安静了下来，坐回了椅子上。
那是祝老思索时的动作，他们都再熟悉不过。
虞清看着大家的动作也坐了回去，静静的等着祝老开口。
过了许久，祝老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刚刚在想虞清小丫头说的：教育.......”
祝老叹了口气，“我在国子监教书过了半生，却一直都未曾想过女子学堂。”
周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祝老看向虞清，细细问道：“那按照你所说的，女子学堂应该学什么呢？课程与男子又有何区别”
虞清轻咳两声，站了起来，挺直胸膛。
“为国家崛起而读书！为明辨是非而读书！为独立自由而读书！”
虞清声音掷地有声，所有人都愣在了座位上，不由得喃喃自语。
“为国家崛起而读书？”
“是！”
“为明辨是非而读书？”
“是！”
“为独立自由而读书？”
“是！”
周围安静了下来，祝老缓缓喝掉手中的茶，捋着胡须笑道：“小虞清啊，小虞清，你所说的就是男子读书也不过如此。”
虞清坐回座位上，喝掉茶水，嫣然一笑。
“祝老厉害，虞清的意思便是如此。您问女子学堂要学些什么，和男子有何不同，我的答案是一样的。知识面前人人平等，在读书上男女并无不同。”
巡抚大人最先叹了口气。
“虞清你的主意是好，可家家户户能上得起学堂的又有几个？往往全村供一个秀才便是不容易了。”
虞清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巡抚大人说的是，这个就是小女子接下来想说的。不过我仅代表一家之言，或许多有冒犯，请诸位不要见怪。出了这门，小女子可是一概不认。”
其他人哈哈大笑，一个个倒是坐得更直了些。
“但说无妨。”
“虞清知道，不仅仅县城就是京城能让女子读书的家庭都少之又少。那是因为学子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去背记诗词，习古人之言。可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需要的是能用得上的知识，能转化成生产的知识，能明辨是非的知识。诗词歌赋是好，但温饱都还发愁的人，他们为了生活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哪里有闲情吟诗作对？他们需要的是看得懂自己的契约，很快就能计算出自己的工资。”
“诗词歌赋才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学识和态度，不学古人之言，如何算是学好了？”
虞清微微摇头，“可知识不是用来炫耀的，学以致用才是关键。大部分人都没有诗人一般的天赋，他们需要培养的是阅读能力，计算能力。我想这也是祝老一直坚守的对吗？否则巡抚大人也不会为了虞清一个小法子，就不远万里来这边疆？”
祝老微微点头，深呼吸一口，看着虞清像是看到了曾经不服输的自己。
他从未想过，最懂自己的人居然是个小丫头，而不是自己身边的弟子们。
弟子们看祝老点头后，心里的骇然不比任何人少！
祝老抬起手，让虞清坐了回去。
这才慢慢开口说道：“老夫自入国子监以来，就希望你们能够为民请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老夫很欣慰你们都做得很好，哪怕未入朝为官，你们都在用自己所学去帮助别人。”
祝老看向虞清，“老夫本以为我的教导已经超过许多先生。我希望我的学生不是为了光宗耀祖而读书，更不能为了权力欲望而做官。在今天以前，我觉得自己一生做的极好。可今日听虞清小丫头一说，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胆小。”
祝老话音刚落，弟子们都焦急的站了起来，凑到祝老身边。
“老师！”
“老师怎可这么说？！”
“在弟子心中无人能比得过老师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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