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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大宁边境防护图被盗，导致与???的战事失败，圣上大怒，下令严查奸细身份。案司受命调查此事，由程墨主司主查，与此同时，再次调借文司小吏若离于案司协助调查。
查了半月线索却断了，若离不懈追查终于查到了奸细之一，严刑拷打，奸细供出了其他奸细，乃是大宁的两位舞姬，带人去搜人时却被一群人反抗叫冤，其中一个奸细逃跑了。至此，这么大的罪案就扣在了宁香楼所有人的头上。
宁香楼被查封，所有人不得出入。
所有人绕道而行，唯恐避之不及。
房间里，泽正慢条斯理地沏茶以招待案前的不速之客。
“怕吗？”若离道。
泽淡笑着道：“怕什么？”
“通敌卖国，包庇奸细。这可是死罪，若是逃脱那人还没有被找到，又或是，你们还是不肯招供她的行踪，等待你们的就会是横死街头。”
泽不紧不慢地调试火候，淡淡道：“怕呀，奴家当然怕了，谁会不怕死呢？”说着，抬眼看了一眼眼前人，眼波流转，妩媚动人。
若离低头一笑，她连做戏都不做，怕是这个样子？
“你的心理素质不错。”
“过奖。”
若离接过她递过来的茶，轻轻吹着，浅尝了一口，还不错，沁人心脾，回味悠长。
“依你所见，她会逃去哪儿呢？”
“不了解她怎么办？”泽状似无辜又天真。
若离顿了顿，没说什么。
泽问道：“好喝吗？我自己种的，就在后山。”
若离点头。
泽一手撑腮，小口啜着杯中茶水，叹息一声：“宁香会被查封，宁香人会被斩首示众，那我的茶叶呢？会被销毁吗？”
若离随意答道：“兴许会被充入食司。”
泽点点头：“倒是个去处，不至于无人料理。”
“姑娘，不担心自己的未来？”
“有何好担心的？”
若离未语，她又漫不经心地续道：“生来死去，来于虚无，又归于虚无。一世十余年，也够了。执着何用，不执着又怎样？”她轻笑一声，“不过是过眼云烟，瞬间即空罢了。”
若离倒是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一个舞姬的口中听得如此开阔之言，倒是小瞧了风月之人。
有什么意义？
人活于世，自是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来过，总是要做点什么来回馈这个生养自己的世界。不过强求多活，确实没有意思。强求或许只是另一种犯贱。
外头下了点雨，若离撑开伞，缓缓向走去，踩着水中乌云，还有满地红枫落叶，消失在街头。
若离再也没去过宁香楼，只是在他们被押往街头行刑的那天，登上了斜对面的酒楼，临窗而坐，要了一壶酒，边喝边等着人被押出来，泽今日穿了一身红紫衣裙，很是惹眼，外头冷，平日她会再披一件大红色的氅衣，雪白的毛边，映得美人两颊莹白带红，美丽动人。不过今日是要去受刑的，没那个必要了。
温酒凉了，若离搓了搓双手，系上氅衣离去，他没兴趣去看那些血腥场面。倒是可以回去复命了。
杀害程郢的凶手仍然没有被查出来，程墨不甘心，得若离提供的线索，认定凶手一定就是泽，不过他身为案司主司，自然不能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滥杀无辜，就只有安个帽子上去，不过，杀一人并不能止住他失弟怒火，忍了许久才精心筹划这么一局。奸细的确是有，边境防护图也确实被盗了一份复制给了敌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能杀了宁香满楼就好。为此，他苦心经营，若离被委以重任，终于在今天成功。
两日后，由于文司的主司和副司都没了，若离能力出众，便被提拔为副司暂掌文司。所有人都知道，若离现在是程墨的人，文司依旧是案司的，程墨失去了一个弟弟，又来了个若离，众人的噩梦依旧继续。
与此前不同的是，程府很少再大办宴席，不过，若离总是出入程府，几乎住在了程府，在良升街常常能够看见他的身影。
“此次???与大宁修和，圣上要送出一份贺礼以表诚意，文司近日怕是很忙吧。”程墨一边斟酒，一边同若离道。
若离道：“还好。”
程墨道：“马上又是年考，你身为副司暂管文司，要知道好好提拔人才以送各司，要严厉断事，不可徇私舞弊。”
程墨举起酒杯，盯着若离。
若离微微一笑，同样举起酒杯：“下官明白，请程大人放心。”
程墨笑道：“还有，要细细排查每一位考生的身世，不要混入了奸细，以伤国本。”
若离点头称是。
若离从程府离去的时候，天已黑尽，不过良升街沿途都设有灯火，还算明亮，出了良升街后就更加漆黑了。若离步伐沉稳，徐徐走着，忽然侧身躲开，雪亮的剑锋从身旁擦过。
持剑者是个黑衣人，瞧身形似是个女子，不过速度极快，快得看不清身形，若离原本无心恋战，只是躲着，最后不得不认真以待，对方虽只是个女子，却身法极好，一手剑法出神入化，只听剑锋划破风声，不见其形，若离不小心中了两剑，往回退去。
大意了。
他抬起头盯着眼前不远处的黑衣人，眼含狠意，思忖着要不要祭出全力以对。这个人，是冲着他的性命来的。
可是对方实力强悍，即便他全力以赴估计也只是平手，更何况，他此时没有武器在手，十分吃亏。思索几瞬，若离脚尖轻点，飞檐走壁而逃。黑衣人穷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在屋顶上追着，速度快得惊人，若离从未见过速度如此快的人，还是个女子。他祭出全速都不敌她。
最后杀出十余人替若离拦住来人，却不料顷刻之间那十余人就被一招斩杀，全部坠楼倒去，若离心中大骇，天下竟有实力如此强悍之人，怎么此前未曾听说。
黑衣人仍然追在身后，千钧一发之际，又有三十余人拦路挡道，待所有人都滚落屋顶后，若离已逃不见踪影了。黑衣人继续追了一阵却不见其人，只得作罢。
死里逃生的若离回去后加强了守卫。回到房里陷入沉思。
他如今为人爪牙，得不少人嫉恨，有人想杀他，他很清楚，也一直无所畏惧，可是今晚出现的那个黑衣女子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若黑衣女子想杀他，一定可以成功。可是黑衣女子到底是受人命令还是她本身就代表哪方势力杀他？
若离百思不得其解。思考半晌决定脱身才是最佳之法。
大宁重文，古籍今典都收藏了不少，要赠礼自然得赠自己珍爱的物见，各国皆知大宁重文，自然不得不赠文卷书籍以示诚意。所以文司近几日十分忙碌，最是需要主司人的时候，却在一日夜里燃起了大火。据说是副司夜以继日地办公，不小心睡着了打翻了烛火，将副司办公房烧了个精光，人也烧焦了，所幸发现及时，且副司办公房离藏书室甚远，这才没有损及古典。
不过此事惹得案司主司程墨大怒，称其定是有阴谋，圣上也怒，在这个节骨眼上主持大局的副司居然就这样死了，命案司彻查，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
不过查了三四日，什么线索都没查出来，伤亡人员也只有副司一人，加之议和在即，此案便成了一桩悬案，匆匆定案立条，判为意外。另暂升一人主持文司，年考也因此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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