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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笙垂低的眼里划过一点儿笑,他觉得刚刚许苑堇埋怨的样子有点儿像撒娇。
今晚带她来这里的原因他不敢告诉许苑堇,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犒劳她帮了自己大忙。而是……他对她感到愧疚,愧疚于失去理智般地把她拉进这场没有回头路的争斗中。
在某一个睡不着的晚上,他想过要不要给许苑堇这个“无辜之人”留一条退路,到最后他想的已经是怎么给她留退路了。
是与非的抉择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他的心已经为他做出选择。
思来想去,他能给她留出的退路就是他的王妃对他想要篡位一无所知。以前只是私下里口头上跟许苑堇说过,到时候只要她咬定了她不知道那付珩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因为那个时候他早就把和离的休书给了她了。她与他陌路,又对逆反之事一无所知,那么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把她拉来做他和陈桓联盟间的保证,那么之后所有的事都少不了她参与。
他给她铺好了后路,却又亲手切断——像个恶心至极的伪君子。
放在以前他不会去想这些,但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变得他追不到根也溯不到源,他好像在逐渐地把许苑堇从对许安瑗的想念中剥离。
“你一口都不吃吗?”
许苑堇瞄了好几次搁那儿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的付笙,到自己的碗都要见底了,对方还是一动不动,她才忍不住问。
思绪中断,付笙回神,抬头看许苑堇,道:“给你吃吧。”说完,就将碗推到许苑堇面前。
“你真不吃啊?”许苑堇向他确认。
付笙别开视线,“不吃。”
“不吃你点它干嘛?”许苑堇把碗揽到跟前,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有这么不喜欢甜的吗?”
付笙心情复杂又沉重,他听到了许苑堇细碎的声音,但没有力气理会。
“喏,只吃一个总可以了吧?”
付笙转过视线看许苑堇,她探前身体把勺子戳到了自己跟前。
许苑堇稍稍晃了下手,勺子里白软小巧的汤圆也歪着身子扭了一下,“快点。”
付笙敛眸,微微将头前倾,张开唇瓣把汤圆含进了嘴里。咬开软糯的外衣后,黑芝麻的内馅还跟上次一样甜,还跟上次一样甜得直往心里钻。
喂付笙吃这一颗只是许苑堇为求心安理得的必做任务,他一口不吃,她怎么好意思把他那碗全吃了,所以分他一颗意思意思。
“我刚刚是拿你的勺子喂的你。”许苑堇手里边倒换着勺子,边跟付笙说。
刚开始付笙没理解许苑堇的意思,直到许苑堇吃了几颗汤圆后,不情不愿地道:“刚刚舔到你了,不好意思啊。”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以后要再敢嫌弃她,她一定捶他一顿。
但看在这碗汤圆的份上,她暂时忍让这一次。
许苑堇说过之后,付笙明白了。
“本王没有——”付笙话猛地止住了。
周围忽起的一道人声盖过了付笙的声音,许苑堇没听清,“你刚说啥?”
“没什么。”
手指被许苑堇的舌尖碰到之后,他的僵硬和不自然都是因为那一星点的温热让他仿佛被灼烧,久违的亲密使得他对这微不足道的一点儿接触都心动不已。
但这不能被许苑堇知晓,甚至连付笙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刹鼓噪的心跳是为许安瑗,还是为许苑堇。
心脏在边缘岌岌可危,可理智仍旧固守原地。
“昨天怎么样,顺利吗?”付珩摇着扇子,漫不经心地开口,那双多情的凤眸里真实地装载着凉薄的无情。
付笙倚在窗边,这间付珩建在宫外的茶楼是秘密基地,一巷之隔的做地下生意的花楼也是他的产业。
上次许苑堇来时还担心这扇窗之外会有人听到付珩的秘密,但实际上,这两座挨着的楼附近,暗卫无数,有人敢听,也得有命回去。
“嗯,陈桓答应出手相助了。”付笙视线盯着外面那斑驳的墙壁,声音平淡,“只是他要我们详细地把计划告诉他,他得以国家利益为重。”
“既然是结盟,当然需要让他看到我们的诚意,这一点他不提我们也是需要如实相告的。”
付笙不出声,但是回头看了付珩一眼。
“你不喜欢他死在春天,那冬天怎么样?”付珩的声调还是那样随意,但一字一句间的渗着寒意的杀气实打实的存在,“年一过,就让他去找皇爷爷好了。”
付笙依然沉默,无喜无悲。
付珩起身,缓步至付笙跟前,笑道:“他要是知道因为你一句话,自己少活了几个月,肯定会伤心的不得了的。”
付笙神色冰冷,跟付珩满脸俊美笑容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要是他知道了自己宠爱的太子这么恨他,会更伤心。”
“宠爱?”付珩挑眉,斜给付笙一眼,语气轻佻却恨意浓重:“我不过是他矮子里挑将军挑出来的罢了,哪能担待得起‘宠爱’两个字呢?若不是他还没胆大到冒天下之大不韪,这太子之位、这江山早给了那个见不得光的野种了。”
“要是见不得光,也就没法儿喊你皇伯伯了。”付笙声音淡淡的,毫无感情色彩。
“是啊,我的侄儿实际上是我的兄弟,这比话本里编得都精彩。”付珩字字带刺,“我那位小皇弟摊上这样的父亲和妻子真是挺可怜的,媳妇和公公搞上生了个杂种,他还得高高兴兴替人家养儿子……呵。”
付笙神色不再淡漠,而是变得凝重又疑惑,“母妃竟然会爱上这样的人。”
“是啊,她的眼光简直奇差,对这样的禽兽倾心,直到最后为他丧命。”付珩失笑,“愚不可及。”
听付珩这样说,付笙立即沉下脸色,“你不该这样说。”他容不得任何人诋毁他的娘亲,即使是胞兄也不行。
“人家都说,人的性子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不是像爹就是像娘。”付珩饶有兴趣地与付笙对视,“你说,我和你是更像母妃一点儿,还是更像那个禽兽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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