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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胭脂虎 > 第三百二十章 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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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星仪回了相府之后,到底也没弄明白老太太有没有头风。

    她记挂着老太太的身子,便召来北北询问。

    这回的北北很是认真地想了想,摇头说:“没听说过老夫人犯过头风病呀,小姐是不是记错了?”

    人人都说她记错了。

    李星仪没了办法,只能妥协。

    她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陪老太太说了一上午的话。

    等中午用完了膳,老太太便靠在榻上打起了盹儿。

    这是个天塌下来都震不醒的有福之人。李星仪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想去打探打探宫里头眼下是什么情形,皇帝又打算如何处置冯公主。

    本来直接问凌相是最好的选择,但他现今仍未归家。

    能做到丞相这个位置的,没有一个是只凭政绩。就凌相在朝中这么多年依然无人能撼动的地位而言,他定然披着一层狐狸皮。

    李星仪可不敢找他打听冯公主,唯恐自己泄露了身份。

    刚出了相府大门,还未走出门前的那条街道,李星仪便见不远处停着一驾乌木马车。

    李星仪见驾车之人是青阳,顿时便明白了车里的人是谁。

    青阳朝她俯了俯身,跳下车后请她上去。

    李星仪东张西望了一会儿,见相府门前无人,有些心虚地钻了进去。

    一进车厢,便见萧?端坐在内,正含笑看着她。

    如果没有昨夜之事,今天的李星仪倒也犯不着这样心虚。

    她先唤了声“殿下”,便坐到门口边的垫子上,离他足有十万八千里远。

    萧?一愣,若不是年纪轻轻的,还当是昨天自己老眼昏花认错了人——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姑娘,昨晚那样热情,今天却跟不认识你似的。

    萧?心里头一回因男女之事这样不痛快。

    “陛下要将冯公主流放。”他道,“在关中以北的西平城。”

    李星仪抬起头看着他。

    萧?将昨夜到今早的事情同她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只将最后他同燕王萧纯私下商议之事隐去了。

    李星仪终于明白为何老太太让她去寻赵老——原来她也是想要帮自己的忙。

    “就这么放过冯公主?”她站起身道,“我爹呢?我爹的罪名又如何说?”

    萧?没有沉默,仰头看着她道:“你不想放过她,我也不想。但冯驸马祖籍关中,这一路必定多照拂冯公主。星仪,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相信我?”

    好好地说着话,他又那样看自己了。

    李星仪偏过头,小声说:“自然是信殿下的。”

    萧?掀开车帘,见已到了城南。

    这两日接连化雪,路面都是湿哒哒的,加上又是用膳的时间,所以并无多少人出来走动。

    “若是信我,便要沉住气。”萧?转头对李星仪说,“你恨她因是夙怨,我却是为大魏子民,便是没有慕大人这一层关系在,我也要将她绳之以法。只是证据缺失,眼下无法动她,只能慢慢瓦解。今日是道前菜,好戏还在后头。”

    李星仪问:“可需要我做什么?”

    萧?看着她笑了。

    “你本便该娇养在深闺之内,我为何要你做事,你当我又是什么?”

    李星仪说:“可殿下还被冤枉入了狱,牢狱苦寒,殿下的手都是凉的…”她说着说着便住了嘴。

    萧?笑意更深,道:“那就有劳你…”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李星仪只看他嘴唇轻启,上下开阖着,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以为又是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便走上前俯下身去听。

    哪想这一去,便入了魔爪之中。

    萧?捉住了她的手臂,一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带着恼意问:“昨日是谁将灯笼灭了,上来便要我抱她?”

    李星仪看着他的眼睛,心口通通地跳,几乎就跳到了嗓子眼儿。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反正不是我。”她咬死了不承认,“殿下放开我…”

    萧?腾出一手,替她将眼前拂乱的发丝捋到而后。

    “噢,那约摸昨日碰上的是个善心的女鬼。”他略带些失望地说,“我为她做了这样多的事,总算能看我一眼,又予我一场神霄飞天的体验,险些将我惊喜坏,头脑一热地便去揭发了冯公主…”

    李星仪心虚到不敢看他。

    “…可惜,昨日我同她在一处时,被王叔发现了。”

    李星仪这回是真吓了一跳。

    “燕王殿下瞧见了?”她的心虚重重叠嶂,“那…那该怎么办?”

    萧?想了想,说:“不怎么办,我已经去求了陛下,让他收回我与澄练的亲事。”

    明明是难办的大事,可是在李星仪听来,他说得轻飘飘的,就好像在说午膳的菜色不好,要撤下去重新换似的。

    皇帝对他如何,她心中再清楚不过,只怕没这样简单。

    李星仪抬眼,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他面上没有掌印,没有伤痕。可李星仪觉得没这样简单,从他怀里撑起身子,又将手伸进他衣领。

    萧?捉住了她的手,连道自重。

    李星仪却见他后颈处像是有什么,伸出两只手去扯开了看。

    萧?既要抱着她,还要防着她,一时不察,叫她将领口扯歪。

    雪白的后肩尽是一条条鞭伤,没有上药,伤口处已经同里衣黏连在一起,模样可怖。

    李星仪没说话,替他将衣裳拢好了,默默地靠近他怀里。

    这下萧?倒不知如何待她了,两只手悬空,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过了片刻,李星仪又抬起手,像昨天那样勾住他的脖颈,将脸凑了过来。

    偏简王殿下奇怪得很,肉递到嘴边,他又不要了。

    “你若是可怜我,大可不必。”萧?冷着脸说,却没将她推开。

    李星仪是一鼓作气再而衰的人,小碰一次壁后,立马就怂了下来,额头贴着他的胸口,一句话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萧?感觉自己胸前晕出一层湿意,才晓得她在流泪。

    有的女子流泪像夏日雷雨,多而频,惹人厌烦。

    李星仪是梅雨,经年一次,并不多见。

    物总以稀为贵。

    “殿下倨傲且自负,哪里值得人可怜?”她闷声说,“我也没那样仁爱,仅仅是心疼殿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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