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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豆低着头仔细专注的剥着干果，一会就攒起了小半碗。
明明今日是这一月来最舒服的，苏意却没办法安然享受这一刻，反倒忧心忡忡。
秋意来得无声无息。
回到帝京的第二日就被召进了宫，老皇帝得知她随司马川去沙城的消息，自是一顿训斥，虽言辞严厉，但听得出他并无多大怒气。苏意也是越听越瞌睡，最后老皇帝只是无奈长叹一声，此时也算作罢揭过了。
是以昨日才得空找上裴清济。也不知事情有没有办妥。
只是让苏意没料到裴清济不问缘由，就痛快应承下了。
这倒是省去了自己违心的说辞。
秋豆瞧着身边支着脑袋发呆的苏意，将小碟子推了推。提醒她已经剥了很多了。
苏意视线落到了小碟上，摇了摇头，恹恹道“本宫不想吃了。”
“公主是在想司马大人吗？”秋豆猜想，公主不开心必定和司马大人有关，回帝京后两人已几日未见。
“别提他！”
醉仙楼一别后，这个人好似消失一般，她知道有关司马川的消息和这城中人人知道的一样。剿匪大捷，圣上赞赏有加，赏赐自然少不了。
惹得多少人眼热，就招之多少非议。
帝京城内近来最热议的就是司马川，城内大小茶楼说书就差十二个时辰轮番不停了。好与坏，喜与厌，百姓分化成两极，争执不下。
“公主往年生辰，宫中都会宴席大摆，各朝臣官员献上的生辰礼，一个比一个贵重，一个比一个新奇。”秋豆投其所好的说道。
“生辰？还有几日？”犹记得第一次入宫，老皇帝提到过，心思一直在攻略司马川上，全然忘了这事。
秋豆眉头轻抬，显然没想到最爱热闹的公主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还有六日。”
“哦。”
穿书而来，苏意想过很多自救的办法，可又一一被自己否决了。
直到此刻她都不敢确定司马川的心意，若说无情，他救自己于危难，迁就她得小性子，时不时的还很是体贴。
可那夜他将自己翻来覆去的折腾，如何都不肯做到最后一步。他这是在为彼此之间留有余地和退路。自己怎能安心。
秋豆迷惑看着苏意，一会是脸红，一会又是唉声叹气。
......
宗亲王府，一破衣烂衫满脸脏污看不出原先面貌的孩童，约莫八九岁大的年纪。抬起小脑袋，瞅着硕大的门匾上他根本不认识的字。
“哪来的小乞丐，快滚。”门口看守的府兵厉声开口。
小乞丐手里紧紧捏着一封信，低着头像是在为自己壮胆，快步冲到了一脸惊讶的府兵身前，将扭皱的信件往他怀里猛地一塞，“交给府上总管。”跑了。
两名府兵面面相觑。
看着手中的信件面露疑难，看向另一边的府兵，“这是，扔了还是交上去？”
“还是交上去吧，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宗亲王府的总管姓白，知名之年，身量有些枯瘦，一双眼睛却炯炯有光。为人和善，府中上下无不敬重。
神秘的信件被打开，只匆匆一眼，就被白总管慌乱合上。
“这是什么人送来的？”
看守的府兵看出了信件非比寻常，不敢有一丝隐瞒，如实回道：“半刻前，一乞儿小童模样，丢下这封信，让我交与总管你。”
“此事莫向人提及，下去吧。”
环顾四处，将信藏于袖中，额头早已冷汗涔涔，顾不得拭去，忙行入后院。
屋内调笑声余丈外就已清晰入耳。早已料到谢晋会在此处。
“王爷。”白总管门外恭敬出声。
“进来，”谢晋被搅了乐事自然语露不耐，“何事？”
“公主生辰在即，王爷可有特别交代。”
“你自己看着办，宁乐她能缺什么？”谢晋微眯双眸，眼前浮现那勾人的小脸，宁乐虽年纪尚小，却早已出落的明媚动人，“要说缺，想来她只缺个男人吧！哈哈······”
“心肝，你说是不是？”
说着捏了一把怀中衣衫半退的柳氏。
“王爷～这心思都动到了自家侄女身上了？”玉指屈握，粉拳轻捶起谢晋胸口。
柔若无骨的轻击，谢晋很是受用。
“退下吧，以后这样事不要来烦本王，本王事忙。”说话时，谢晋的眼睛仿佛在柳氏的身上生了根。
一番枕上痴缠······
柳烟看着身旁酣睡如猪的谢晋，满眼嫌恶。
方才白总管并无要事，来此一趟，加之他退出前，看向自己，眼中似有所含，她已猜到定是出了事。
轻合起衣衫，捻脚捻手走了出去。
西厢偏院，本是打发那些谢晋身边失了宠的女人安置的地方，如今荒废，许久不洒扫庭除，杂草丛生。
鲜少有人会来。
“这信，一个时辰前送来，还特地交代交于我之手。”白总管低声道出。
柳烟展信看过后，一凛。
“此事非同小可，还需请示主子。”柳烟容妆精致娇媚，神色却冷肃。与方才谢晋身前婉转承欢宛若两人。
......
皎洁的月光通过窗牖的罅隙如同森白的利剑直泄案塌前的地面。
一袭黑衣的柳烟递上信札。
“今日有一乞儿将此送至谢晋府上，信中警示谢晋之言，送信人却要交于白总管。属下不知是何人，又是何意。”
司马川看着手中信件，面色微凝。
半晌后道：“谢晋之事，可有进展？”
柳烟略显慌神，跪下回道：“属下无能。谢晋仍是未下决心。”
柳烟出生官宦人家，后因父亲获罪，牵连家小，府上女眷皆充了官妓。
柳烟本已待嫁，却遭这泼天祸事，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官妓不似私妓，永不得赎身，再难见天日。幸得司马大人看上，为其效力。
柳烟一胞妹，年仅十三，赖以司马大人保全，脱了官妓身份。
“将此物献给谢晋。”司马川将包袱扔至柳烟身前。
声线阴冷道：“若再不成事，你那幼妹就回教坊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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