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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油？鸡油居然是金黄色的？”何柳吃惊不已。
这问题问得苏芸儿心里一软。
可见何柳这么些年以来，基本上就没有吃过鸡肉，但凡炖煮过一两次鸡的人，都知道品质不赖的鸡肉炖出来的鸡油，都是这金灿灿的黄色。
苏芸儿将猪肚包鸡小心夹出来，在温度降下来之后，取出姜片和纱布袋，就开始分切，将猪肚切成细条，将鸡切成块。
“能吃了么？”何柳又催问一遍。
“还不能呢婶子，”苏芸儿说着，将鸡块和猪肚条又倒回了锅里，加了食盐调了味道，等锅里奶白的汤汁再次翻滚开之后，金黄色的鸡油更多了，金灿灿的油脂配合着奶白色的汤，令人食指大动。
苏芸儿盛了一碗，端给何柳：“婶子快尝尝，这汤、这肉，味道怎么样？”
被馋了半天，何柳也不跟苏芸儿客气，直接端着就开始品尝。
“嗯！这猪肚鸡，一点都不腥，入口也有点儿，说不上来的微微的辣的感觉。”
“那是胡椒。”
“胡椒？就是你塞进鸡肚子里的东西？”
“对，去腥增香，增加食物风味。”
“增加什么什么我不懂，但是我就尝着挺好吃的。”
“好吃就多吃点儿吧婶子，等下码头放工了，就没时间吃了。”
苏芸儿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第一次做胡椒猪肚鸡，猪肚倒是真炖的不错，虽然炖透了但是却保留着弹牙、有嚼劲的口感，鸡肉更不用说，本身就是容易烹制的肉类，鲜、嫩、多汁。
苏芸儿边吃着边说：“下次我们可以弄一碗蘸汁，做得酸酸辣辣的，可以蘸鸡肉吃。”
“你别说，在吃这件事情上，你这小主意可是真多。咱们一整个村子的人加起来，都没有你一个人主意多。”
两人正吃着呢，就有客人来了。
却不是放工了的力工。
来者有六人，为首的人穿着讲究，棉袄的暗绿色的布料上，绣有暗纹，边缘滚了一圈雪白的兔毛，而左手的大拇指上还带着一个扳指。
身边簇拥着他的五个人做下人打扮，但那棉袄也比大柳树村的村民们穿的，要好上许多。
站在帐篷门口，为首的人环顾四周，随后点点头。
“没想到这简陋的港口码头，居然有这么干净的一家食肆。”
“客人抬举了，只是个小食摊罢了，客人们请进，请坐。”苏芸儿迎上去迎客。
暗纹衣袍的男人选了角落里的一处桌子坐下，其余五个人就在与他间隔两个位子的位置就座。
“娘子这里都卖些什么？可有水牌子？”
何柳笑着说：“客人抬举了，我们这小食摊子还小，能做的菜也没几样，根本用不上水牌子呢，平日里来往的都是那码头上的力工们，卖得最好的是豆花，客人可要么？”
“豆花？名字倒是新鲜，给我们每人来一碗吧。”暗纹衣袍的男人闻了闻空气中的香味。
可是豆花端上来，却与自己闻到的味道不一样。
“两位娘子，这香味，不是这豆花的？”
苏芸儿回答：“不是，这香味儿是做的别的吃食。”
苏芸儿指了指另外两口锅，那男人好奇地起身走过来瞧。
两锅鸡肉，一锅浓油赤酱的，一锅奶白清淡的。
“这两锅不卖么？”男人深深地吸了口香气，疑惑这两锅闻着这么香，居然不卖？
“这个是我们自己煮来吃的，食材特殊，不知道客人能否接受。这锅叫黄焖鸡，倒是卖的。”苏芸儿解释着。
“黄焖鸡？呵呵呵，娘子这里卖的菜式和名字都十分新奇。没想到这么一个偏远郡县，居然有这么一个小食摊。诶，那这个白白的锅里，是什么？用的何种特殊食材？”
“说出名字来，客人就知道了，这锅叫胡椒猪肚鸡。”
果然，一听到猪肚两字，那男人得了脸色变了变。
但大概是良好的休养，让他忍住了不适，很快恢复了表情。
毕竟老板自己都说了是做来自己吃的，又不是拿来卖的，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呵呵呵，的确很特别。”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了一下，那男人点了几份黄焖鸡，“娘子给盛些这个来尝尝吧。”
点完后，他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这里面没有特殊食材了吧？”
苏芸儿笑了：“客人放心，只有鸡肉。但是这里有配菜可以选择，客人可有需要的？”
那男人看了看，选了香菇和土豆。
香菇是提前泡发好的，土豆也已经在锅里煎得几面焦黄，将配菜垫在砂锅底部，浇上黄焖鸡的汤汁，在灶上煮开，然后再将鸡块加进来，一起炖一会儿，就可以上桌了。
砂锅加热后温度极高，即便离火也能保持温度，摆在客人面前的时候，锅内的汤汁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那人先尝了一块鸡肉，浓香之下，鸡肉已经炖得酥软，肉香与酱香混合，带着青椒微微的辣，开胃又下饭；香菇独特的香味与鸡肉香杂糅在一起，更是男人以前从不曾吃到过的。
土豆在砂锅最底部，提前的煎制让它有了焦香，也变得易熟，此时早已经软烂，用筷子轻轻一压，就可压碎，又沙又绵，混合着肉汤，别有一番滋味。
那男人自己吃一锅，剩下的五个下人合吃两锅，再加上一人一碗的豆花和米饭，到最后也吃得干干净净。
这主仆几人吃饭的功夫，那边码头上也放了工。
熟客们陆续到来，帐子里立刻热闹起来，人声鼎沸。
“隔着好远就闻到香味儿了，苏娘子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是肉，我闻到肉香了！”
“苏娘子炖肉了吧，这肉可卖？”
七嘴八舌地询问，苏芸儿和何柳都变得忙碌起来。
“今天炖的是鸡肉，叫黄焖鸡，若是点了，只需再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这肉肯定很贵，我们几人点一份可好？闻着好香啊！我光是闻味儿，就更加饿了。”
出乎苏芸儿意料的，力工们虽然不舍得自己买一份，但是却商量好好几人点一份，很快剩下的几份黄焖鸡，居然就卖光了。
帐子里热闹非常，黄焖鸡被卖光之后，就有人把目光，投到了那锅胡椒猪肚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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