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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将录音笔放进了自己外套的内口袋里，这两天，他打算随身带着录音笔。
听到刚刚这番话，顾北气愤难当。
这些年，他作为一个警员，坏人看得很多。
其实大部分的犯人犯罪，是有自己的处罚点的，有些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有些是为了寻仇，作为一个血性汉子，顾北能理解那些被隔壁老王睡了老婆，被仇家杀了全家的人。虽然走错了路，但是从人性的角度出发，终归是能理解的。
但是你夏武，他比杀人犯和毒枭还可怕。
他对别人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毫无感觉。
对于伤害一条无辜的姓名，让一个家庭陷于不幸这种事，他觉得跟踩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往轻了说，这是心里有点子问题，往大了说，这特么完全就是神经病。
顾北拿出杯子，打算利用冲咖啡的这点时间，让自己冷静冷静。
磨豆子，烧水，冲咖啡，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顾北觉得心情平复了下来。
他坐到办公桌后面，对面的墙上，是每个办公室的标配，番阳市的详细地图。
他端起咖啡品尝了一下，然后开始计划起来。
“他想杀人，我要阻止他杀人，这就是目的。”
“不对，不是这样的，应该是，他想杀人，而我要保住警署警员的生命。这是两个逻辑，两个方法，毫无疑问，后面这种是对的。”
“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反抗。明天他指定人选的时候，让所有人团结起来，直接说不去就是了。”
“好是好，但是，夏武不是一般的神经病，是疯批神经病，他既然不怕让狙击手杀人，那他也不会害怕他自己杀人。到时说我们警署的人联合起来违抗他的命令，在激励的冲突中，不慎擦枪走火。不行。”
“那想办法把他控制住，例如给他注射点药物，让他踏踏实实睡上个三天？也不行，如果他醒来之后，说这些话只是说着玩玩的玩笑话，是我们把他弄晕了，耽误了他真正的计划，反咬我们一口，怎么办？”
如果是别的人，顾北可能没这么小心谨慎，但是面对夏武这种顶尖级别的变态，他将计划想得慎之又慎。
“总的来说，这些办法都有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夏武事后总有办法狡辩，即便现在自己手握录音，但是只要他说，这是为了防止警署有内鬼而故意演的戏呢？到时又没有真的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顾北自己反倒成了冤枉他的人了。“
“所以我的计划，第一点就是，一定要让夏武的计划，真正的切实的发生。”
“也就是，必须真的有一个人，要独自上车，让狙击手打爆车胎。”
再将计划在自己脑海中推演一次确定没问题过后，顾北来到了直立的办公室。
浅谷也在这里。
“正好，浅谷你也在。”
“课长正让我去叫你过来，一起商量下现在怎么应对最好。”
“是吗？那太好了，我正有个计划，想跟你们商量呢。”
听到顾北说他已经有计划了，直立显然狠狠松了口气。
自己刚刚苦思冥想了很久，也没想到怎么更好，现在总算不是孤军奋战了。
“小北，你说，有什么办法没有。”
顾北道：“在说我的计划前，我先说下，散会后，我在夏武的办公室外面，亲耳听到他给狙击手打电话，吩咐他明天在路上，对着车辆轮胎开枪，所以他的计划完全是真的。但是，如果我们明天当面反抗执行他的计划，或者说，用类似将他弄晕这种方式，都有很大的隐患。这家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反咬一口，说是担心警署有内鬼，而故意演的戏，怎么办。到时受罚的就是我们，我们反倒成了罪人了。”
直立和浅谷听得很认真，纷纷表示赞同：“确实，这个疯子的无耻程度超出我们的想象，人格低劣到让人震惊。他能干出什么事说出什么话，比我们能想象到的，只会更加过分。”
“没错，杀人，而且是啥警局的同事的事情他都敢干，反咬一口这种，不是太容易了吗。”
“那我们怎么办呢。”
“我想了下，为了让他没有反过来诬陷的机会，我们只能真的让人坐上车辆，然后让狙击手开枪。这样的话，他就彻底没办法狡辩了。”
浅谷想了下：“虽然真的太冒险，但是我确实暂时没想到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阻止他反咬一口。”
直立摇头：“不行，署长出差去了不在，他走之前，将警署交给我了，我不能拿任何一个人的生命去冒险。”
顾北理解，而且面对这种负责人的态度，也不能说他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可是，重症就是要下猛药。
“课长，你想过没有，如果不这么做，可能警署里，有生命危险的，甚至不止一个人。夏武是敢随意开枪杀人的疯子。他刚刚在警署门口，对着那个无辜的孩子就是一枪，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他敢让狙击手射轮胎，自然也就敢自己用枪，在警署里随意杀人，因为这两者根本没什么分别。”
浅谷点头并补充道：“顾北说得有道理，只是现在时间太紧张了，没空查他，不然我甚至怀疑，夏武跟爱丽丝是有仇的。”
在走廊另一头的夏武，此时正在喃喃自语。
“爱丽丝，前些年，你偷走了我爷爷的画，让他重病不起，现在，我一定要在他闭眼之前，将你绳之以法。”
“至于我自己的前途，命运，都变得不重要了。”
其实，真相确如浅谷所言，夏武和爱丽丝的仇恨值早已拉满。
只是，夏武自己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助推剂，就算没有，他也只是顶多推迟一下捉拿而已，绝对不会完全放弃。
他的人生里，权利，是唯一值得追求的东西。
人性不是。
顾北赞同浅谷的说法：“可能有吧，但现在也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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