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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裴姒按住她。
“别担心，我会随机应变。你身上的伤不能再拖了，乖乖跟公主出去。”
说着裴姒朝长安点点头。
长安心知这是劝不动了，便握住缰绳，驾马离开林子。
裴姒目送她们离开，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林间，这才重新背着箭篓上路。
这回她多留了心眼，没再只顾着捕猎。
这一路上没有人再出现。
裴姒反倒多了不少战利品。
长安公主扔给她的那干瘪的捕猎袋现在已经鼓鼓囊囊一团。
看来她今天的运气还算不错。
只是这林子越往里走，裴姒越觉得眼熟。
这才想起来，之前和南星在这京岭山中生活了三年。
不知不觉，竟然从狩猎场走到了京岭山中。
裴姒这一路走得有些疲累，打算坐下来歇息片刻。
她没记错的话，附近有一处地方有不少猎物，应该能满载而归。
歇了一会，裴姒便起身准备继续往深处走。
林间陡生异象。
原本冒出来的小兽也在此时四散逃开。
周围的气息变得阴森压抑。
看样子，又来人了。
她还真是招人喜欢，这一波又一波的人要来取她的性命。
裴姒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那这回就让她看看到底是谁要置她于死地。
“嗖——”
有几支箭羽破空而来。
裴姒听到动静要躲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脚边扎了几根箭，还有一根直直地扎进了她的腰腹。
居然在暗处放冷箭！
裴姒踉跄两步，捂着腰腹，扶着树转进了一株粗壮的大树之后。
有脚步声落地，正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奔过来。
裴姒腾出手摸出一包药，目露凶光。
有人声响起：“我看到她往那里跑了！她中了箭，跑不远！快追！”
裴姒听着脚步声渐近，在心里默默估算着距离。
等到他们快逼近的时候，裴姒起身扬手要将手中的药包撒个干净。
她才刚起身，就听空中传来闷哼声。
一个人影猛地摔在她脚边，那人正挣扎着要起身。
裴姒有些吃惊，但她的反应也很快，捏着匕首径直刺向他的脖颈。
那人身子抽搐了一下，很快就没了声息。
裴姒握住发麻的手腕，第一次杀人还有些紧张。
但她不出手，这人就会杀她。
纯粹自保而已。
耳边的打斗声依旧在继续。
是枸杞又折回来救她了？
裴姒循声望过去，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那人身形矫健，动作凌厉，招招都令人无法招架。
一身黑色劲装在空中翻飞出几道漂亮的弧度。
片刻后，这些人都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这趟来刺杀裴姒的明显比上一回要多了些人。
看来是真的挺看得起她的。
裴姒暗道自己这条命还挺值钱，竟能招来这么多杀手。
这么想着，来人已经奔到了她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痛斥。
“不是让你诸事小心，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裴姒被他教训得懵懵的，没回过神来。
霍衍的视线落在她染血的匕首上，脸上的戾气越发重了。
尤其当他的视线触及裴姒腰腹上扎着的那支箭羽时，这种戾气达到了顶峰。
他怒道：“你中箭了！”
说着忙伸出手扣住裴姒的肩膀把人扶到一旁坐下。
裴姒这会已经回过神来，看到霍衍森冷的面庞，轻声道：“我没事。”
说着，她在霍衍冰冷得足以杀人的眼神中，一口气将腰腹处的箭羽拔了出来。
箭头上没有沾染半点血。
霍衍一怔。
裴姒笑着将腰腹处挂着的香囊取出来，里头的铜钱已经四分五裂。
“幸好这铜钱替我挡住了，不然这会还真要见血。”
当真应验了出门前南星说的话。
这铜钱可算是救了她一命。
遇到这种差点没命的情形，亏她还能笑得出来。
霍衍脸色越发阴沉。
他的视线在裴姒身上转了一圈，看到她胳膊上落了伤，眉头拧起，遽然起身。
“哎——”
裴姒正要问他要做什么，霍衍已经将地上奄奄一息的一人拽起来。
“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目眦欲裂，还欲反手，就被霍衍拧断了脖子，再无声息。
霍衍的动作太快，裴姒都没看清。
这些杀手也挺有职业素养，到死都不说幕后主使。
裴姒就看着他把一个个都给拧断气，眼皮突突直跳。
不愧是战神，战斗力超群，下手也极狠。
霍衍转过来时就看到裴姒那一脸见了鬼似的神情，暗骂了一句，走过来捂住了她的眼。
裴姒笑着扒开他的手。
“你杀都杀完了，现在想让我当做没看见，会不会太迟了？”
霍衍看到她脸上的笑，有些意外。
“你不怕？”
“怕啊。”
裴姒扶着树要站起身，却因为腿软又跌了回去，霍衍伸出手扶住她的腰，才避免她重新摔在地上。
裴姒声音也不自觉压低了些。
“但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就没那么怕了。”
更何况，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她这条小命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里。
她不应该继续往里走这么深的。
没想到背后主使之人竟然铁了心要她的性命。
是她大意了。
一心想要拔得头筹，差点丢了性命。
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双腿越发绵软，隐隐还有些酸痛。
霍衍抿起嘴唇，心头的怒意消散了几分。
“现在倒是挺会说话的。”
裴姒牵起嘴角笑了笑。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有要务在身吗？”
霍衍闻言面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不悦。
“收到了假消息，白跑一趟。幸好我就在附近，听到动静赶过来，否则现在就该给你烧纸了。”
裴姒没反驳，小声嗫嚅：“还是要谢谢你及时出手相救。”
霍衍轻哼了一声，扯起她的胳膊，见只是皮肉伤，面色稍缓。
“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霍衍抬脚往外走，身后的裴姒却没有半点动静。
他蹙眉回头，就看到裴姒正讪讪地扶着树。
她脸上的神色无辜极了。
“我刚杀了个人，腿软，走不动。”
霍衍神色微怔，看到脚边那具尸体，再看她那张苍白的小脸，这才意识到对于他来说如同家常便饭的事，她是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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