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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就有人抬了一个棺木过来。
裴姒:???
她看到棺木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是……”
霍衍拢紧眉头。
“你不是要见人?我把人给你弄过来了。”
“……”
咱就是说,想见的是活人啊!
人死了也不用把他坟刨了连人带棺送过来吧!
太晦气了!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裴姒回过神:“他死了?”
霍衍嗯了一声。
“死了有一阵子,生前遇到仇家,刚下葬没几天。”
没几天就被他的手下从地底下挖出来了。
裴姒嘴角一抽,但很快就意识到这人死了,那她岂不是又断了线索?
裴姒在心里默念了几句,硬着头皮走上前,要将棺木打开,想看看里面的情形。
霍衍已经拦住她,抬手一劈,棺木盖子就被掀翻在地上。
里面的尸气弥漫出来,裴姒不由捂住了口鼻。
看尸首的模样,的确死了有一段时日了。
而且尸首也不完整,生前死状还蛮惨烈。
只看了两眼,裴姒就后退了两步。
霍衍命人把棺木抬了下去。
“这人死了,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他将那串耳环还给裴姒。
裴姒的手缓缓收紧。
“恐怕还得劳烦镇北王继续帮我追查一下当年的事。”
“此事并不容易。”
裴姒心里清楚,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只剩下裴媛媛了。
“我相信以镇北王的能耐会办到的。”
霍衍微微扬眉,她倒是挺信任自己。
回相府的路上,裴姒难掩心中失落。
原本以为找到制作这耳坠之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耳坠的主人,却没想到这人已经命丧黄泉。
难道老天都不想让她找到南星的生父吗?
就当真要她眼睁睁看着南星死去吗?
不行,她必须得守住南星。
就算是老天爷,也不能轻易把南星从她身边带走。
值得庆幸的是,今天她并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看着那盒御赐的药材,裴姒总算是有了点安慰。
霍衍注意到了裴姒的神色变化,问道:“南星的病症如此严重?”
裴姒点头。
“当年我被裴媛媛逼下悬崖差点身亡,师父救了我一命,那时我已经怀上了孩子,南星也因此从小便体弱多病。师父说须得用生父之血方能给南星续命。”
霍衍若有所思。
怪不得她这般急着要找到南星的生父。
“旁人的血不行么?”
裴姒顿了顿,才说:“我先前试过用自己的血,效用不大。”
“那若是南星的生父已经不在世上,那该如何?”
裴姒便不说话了。
她不是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只要一日没见到他的尸体,裴姒就当他还活着。
可若真如霍衍所说,南星生父早就已经死了,那南星的病……
裴姒咬着牙:“就算他死了,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救南星。”
这世上奇珍药材这般多,总有能给南星续命的,直到她找到解决办法为止。
“你也不必太忧虑,还有我在,我会帮你。”
霍衍难得这般柔声说话。
裴姒想到今日霍衍救了自己两回,发自内心地道谢。
“今日多谢你出手相助。我也不是不识抬举之人,往后你若还有别的地方需要我帮忙,尽管提。”
霍衍定定地盯着她。
裴姒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浑身不自在,别开脸。
霍衍却轻轻笑了一声。
“那我便记着你这番话。将来想到了再找你兑现。”
裴姒囫囵应了两声。
到了相府以后,她朝霍衍道了声别就匆匆进府,没再看他。
霍衍则是眸光沉沉地看着裴姒离开的背影,眼底晦暗不明。
千机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霍衍面前。
“主子。”
霍衍收回目光。
“事情办妥了?”
千机颔首:“都办妥了。”
霍衍啧了一声。
“让他们再长点记性,什么人该动,什么人不该动。”
……
裴姒踏进东苑,就听见里头传来福盈的哭声。
她吓了一跳,长安之前就已经把枸杞送回了府里,难不成是枸杞出事了?
裴姒加快脚步,推门进屋,就看到枸杞正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但还不至于到哭丧的地步。
“怎么了这是?”
福盈抹着泪从床边站起身,迎上来。
“小姐,奴婢刚才给枸杞清理伤口,她身上怎么有这么多伤啊?奴婢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裴姒松了口气。
“我来。”
她接过福盈手中的湿巾,让福盈去厨房煎药。
南星也在边上看着,小声说:“娘亲,枸杞姐姐身上的伤好像有些不大一样。”
裴姒闻言一怔。
借着烛火将枸杞的外衣褪下,顾忌到南星在一旁,让南星先去书房待着,等他走了才将枸杞的里衣也褪下。
她这才看到枸杞身上除了今日在狩猎场上所受的伤,还有许许多多的伤口。
这些伤口细细密密,并不似刀剑弄出来的伤,反倒更像是被针扎出来的。
上面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针孔,还有些陈年旧疤,令人触目惊心。
饶是裴姒见了都有些吃惊。
这实在不像是个寻常人能承受的。
也不是寻寻常常弄出来的伤口。
枸杞的每一根血管都非常清晰,上面流淌着的血液也透着红。
或许在遇见她之前,枸杞就经历了非人的遭遇。
只是枸杞不愿意说,裴姒也就没有多问。
看到她这模样,裴姒心里也生出了些怜爱疼惜来。
枸杞今日所受的伤已经处理过了,伤势有些重,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只是需要卧床多养些时日。
裴姒重新给枸杞处理了一遍伤口,又忍不住盯着她身上那些细密的伤口出神。
这样的伤口,她似是在哪里见过。
她平日里接触的人并不多,加上那三年都在山中和师父生活在一处,除了下山买生活日用的东西外,基本上没见过外人。
裴姒猛地站起身。
她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伤口了。
就是在师父身上。
师父身上也有和枸杞一模一样的伤口。
那时候她给洗浴的师父倒热水,瞥见过师父后背上的伤痕,当时她还多嘴问了两句,师父怎么回答她来着?
裴姒竭力回想。
师父似乎说:“都是陈年旧事,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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